泰和楼内,气氛十分压抑。
所有人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句。
赵骏以渎职、失职的罪名把孙沔捉拿,让在场诸多官吏们如坐针毡,后背冷汗不断往下冒。
因为不止是孙沔,这样的现象在官场上实在上太常见了。
官员纵使不贪腐,却也常有懒政、惰政的情况。
以至于历史上包拯曾上书:“今天下郡县至广,官吏至众,而赃污擿发,无日无之。”
意思是官员失职贪腐的现象每天每刻都在发生。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官员腐败、贪污、渎职等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若是论起失职,怕是在场谁都跑不了。
所以现在见赵骏动真格的,在场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害怕孙沔的前车之鉴,变成他们的后车之师。
但好在赵骏只是拿了孙沔,并没有对在场其余官员动刀。
在张夏等人的调和下,宴会继续,气氛也慢慢恢复正常。大家交杯换盏,喝了几杯酒,开始动起了筷子。
只是众人吃着饭菜,喂如嚼蜡。即便是笑,都变得有那么几分勉强。
赵骏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与李柬之、张夏等人正常交谈,就没有继续在打击渎职、失职问题上多做计较。
一来他拿这个理由,确实只是抓孙沔的借口。
二来说句不好听的话,赵骏其实并没有在做搞什么大规模打击贪污腐败之类事情。
他目前的主要任务和方向,依旧是下基层调研,看看地方有什么弊端,看看百姓现在的生活,以为将来改革弄出具体方针做准备。
没办法。
大宋的贪官污吏实在上太多了,抓不完的。
根据范仲淹、包拯、王安石等人上奏的奏折来看,说现在大宋有统计的四万多名官员,七七八八都是贪官污吏可能有冤枉,但五五六六绝对没得差。
而且除了官员这个群体以外,大宋的基层治理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庞大,也是贪污腐败更高发的群体——吏员集团。
官员高高在上,地方政务处理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就必须要倚仗诸多吏员。
而这些吏员收入来源并不稳定,需要一些灰色收入,因而时常假借官员的权力,欺上瞒下,两头索贿,吃完原告吃被告,宋史就多有记载吏员索贿的事情发生。
所以如果官员群体加上数十万吏员集团,那赵骏这辈子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整天到处抓人,不仅会弄得官场人心惶惶,还无法做改革大业。
因此赵骏现在的情况是,巡视大宋地方先了解、记录、分析基层情况,以改革大业为主。那些贪官污吏,见到了就顺手处理。
若是没见到,或者没人来告状的话,那自然是眼不见为净,等以后再由包拯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清扫贪污腐败。
于是随着赵骏并未继续大动干戈,这场宴会就在这样略显尴尬中结束。
官员们又簇拥着赵骏一路前往了杭州知府衙门,等到赵骏的军队接管了整个府衙,入驻其中之后,他们才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
看着那些官员们仓惶离去的背影,赵骏笑了笑,随后前往了府衙大牢,去见一见这位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杭州知州。
大牢内,暗无天日。
牢房提审犯人的隔间里,点着淡淡的油灯烛火,照亮了整个屋子。
赵骏坐在审案桌后,江大郎和黄三郎已经押着孙沔过来。
此刻孙沔已经镇定下来,虽然被摘下了官帽,披头散发,略显狼狈,脸上的表情却是镇定自若。
“孙太守倒是能沉得住气,都被关入牢中了,还能如此有此番风度。”
赵骏笑着打趣道:“莫非是以为本知院会放过你吗?”
孙沔手上戴着镣铐,笑着说道:“倒是这么想过,可惜下官自知怕是艰难。”
“太守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想来是认罪了?”
赵骏笑道:“既然如此,把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也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孙沔摇摇头道:“都是没有的事情,下官自认虽不是什么好官,却也是勤勉,都是无赖小人诬陷,又何必要认罪的呢?”
“死到临头还那么嘴硬?”
赵骏皱眉道:“不要以为你毁掉了两县和州衙的案卷公文,就能够逍遥法外。要想找到证据不难,伱做得不干净,你手底下的人更不干净。大不了本知院重启案卷,再次审问一遍就是。”
孙沔神情顿时一变,随后咬咬牙道:“知院请便就是,孙某人行得正,坐得直,纵使再多的污蔑,也改不了孙某为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骏大笑道:“好一个一身正气,好一个两袖清风。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着他就起身道:“行,我会重启案件,给你一个心服口服。”
见他要走,孙沔急忙说道:“知院,莫非你真就要这般一板一眼,浑然不顾那为官之道吗?”
为官之道?
赵骏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的为官之道,就是为民做主。希望过几日,你还有现在这样的嘴硬,带下去。”
“是。”
江大郎和黄三郎将孙沔扭送走,孙沔深深地看了赵骏一眼,又被关回了牢房。
赵骏面沉如水,离开府衙监牢之后,就令李柬之过来。
他命令李柬之,连夜下发通告公文,言称之前杭州知州孙沔所判之案,案卷全都丢失,所有与之相关案件,都要重新审问。
那些知情人、案件相关人员,都可以提出上诉。
李柬之得到命令,连忙回去安排吏员抄写公文,在第二天清晨之前,在满城各处的布告栏上张贴。
很快翌日,整个杭州城都沸腾起来。
因为直到现在杭州百姓才知道孙沔被抓,赵骏来了杭州,一时间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大量跟孙沔案有关人员,纷纷跑到了刑狱司衙署,衙门外排起了长龙。
到上午巳时,保安门内大街,刑狱司衙门外的茶摊上,不少杭州本地的市民百姓,跟往常一样坐在街上喝茶聊天。
看到衙署外排起长长的队伍,有人纳闷道:“怎么了这是,今天宪台衙门这么热闹吗?”
“你还不知道吧,孙太守被抓了,刑狱司正在重审他判过的案子呢。”
“什么?孙太守被抓了?没想到早上上个工,到午时稍微休息一会儿的功夫,杭州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你这消息也太滞后了,这都是昨晚的事情。”
“太好了,这孙太守端的不是个人,早就该抓了。是李宪台下的令吧,我早就说了,新上任的李宪台秉公严明,是难得的”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打断道:“不是李宪台,是知院。”
“知院?莫非是?”
“不错,正是赵知院。”
“这可太好了,赵知院来咱们杭州了。”
“是啊,早就听说赵知院乃是难得一见的青天,他来杭州,咱们杭州的那些赃污官吏,全都要被抓了。”
“那是自然,我早就说了,赵知院秉公严明,是难得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情绪激动,对于赵骏的夸赞溢于言表。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宋代的消息并不滞后。
至少大运河沿岸不滞后。
作为宋朝仅次于汴梁开封府的第二大商业城市,杭州在商业上的地位非常高。
因为杭州的商业往来不仅沟通汴梁以及整个江浙、淮南和山东,还有福建路、广东路这两个沿海地区。
在宋代,福建路的泉州,广东路的番禺、潮阳等地,都是外贸极为发达的地区。
中亚来的阿拉伯商人把货物运到这些地方,被本地商人买下,再由他们走海运送到杭州,最后从杭州发往全国。
所以不仅是后世现代江浙沪包邮,即便是在古代,江浙沪地区同样也是大宋在参与国际贸易当中的重要枢纽,可以说是宋朝外贸与内陆贸易的起点。
在这种情况下,汴梁与杭州之间的沟通交流就非常频繁。往来两地的商人会把二者之间的消息进行传输,以此来达到互通有无的目的。
像孟承起之所以知道活字印刷术,就在于孟家与杭州有商业往来,杭州这边毕昇搞出发明之后,自然也传到了汴梁那边去。
因此赵骏去年在汴梁的所作所为,甚至他今年出发南下,在亳州暴露身份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传到了杭州。
杭州百姓无不盼着他的到来,希望能够给本地黑暗的官场,来一点小小的知院震撼。
现在他终于来了,自然让满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拍手叫好。
于是就在这种全城欣喜当中,无数受到官府压迫、欺辱、构陷的百姓们,纷纷跑到刑狱司衙署去报官。
不止是钱塘和仁和二县,包括钱塘江对岸的越州萧山县百姓,都有人过来。
毕竟孙沔不仅在杭州称王称霸,连隔壁萧山都有所插手,如那萧山丝绸商人郑旻,就被他以偷税漏税为由,判了流放福建,没收全部家产。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夜之间,刑狱司衙门外全是来请求翻案的百姓。而且不仅仅是跟孙沔案有关的事情,还有其它案子。
宋朝地方官府非常黑暗,腐败猖獗,孙沔只是其中一个典型,还有更多的官员、吏员依旧上下其手。
现在赵骏过来,百姓们自然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所以只要觉得受了冤屈,即便跟孙沔的案子无关,也要到刑狱司告一状再说。
这无疑会加大刑狱司的压力以及工作量,为此第三天李柬之就愁眉苦脸地找到了赵骏。
赵骏做出了指示,先处理孙沔的案子,其它案子先记录下来,以后再慢慢处理。至于人手不足的问题,先借用转运使衙门的人手。
因为州府和钱唐、仁和二县的衙门官吏是百姓主要状告的对象,显然不可能让他们审自己的案子,自然只能借调。
并且为了激励审案的吏员们,这段时间加班加点,每人都从江浙路的库存经费当中取一部分当加班费。
反正处理了孙沔等一票贪官污吏,抄起家来,估计是十倍百倍回来,倒也无需吝啬。
于是在这种激励措施之下,吏员们效率变得极高。
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就把孙沔判的几桩冤假错案给查了出来。
突破口在边询。
差役们在他的住处搜出大量赃物。
加上有人指证,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之下,边询干的那些坏事已经是铁证如山。
赵骏派黄三郎去审问,通过大记忆恢复术加上只要边询把事情交代干净,并且供出幕后主使,戴罪立功,可免一死的承诺,边询很快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般全部说了出来。
在边询的指证下,刑狱司那边又迅速找到了其他指证孙沔的证物。包括赃物、书信、证言等等,其中孙沔那些心腹手下,也都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这种情况下,孙沔就算全部矢口否认,也都无济于事了。
只是赵骏看着孙沔心腹手下们的交代证词,皱起眉头。五月九日,在把孙沔下狱的第十二天后,他再次来到了牢房。
正是晚上戌时,牢房内孙沔被单独关押,并且二十四小时有六名守卫看管,牢房外面还有侍卫巡逻,可以说对他的看押极为周道,完全不给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
唯独牢房内一缕柔柔的月光,透过那个小窗探了进来,照在铺满稻草和棉褥子的床上,如银辉散落大地。
孙沔负手而立,站在窗边,抬起头仰望着夜空。
那窗子很高,比他的人还高,所以他没办法看到窗外的景色,只能勉强看到那一轮月亮而已。
赵骏走进来后,沉声说道:“太守闲情雅致,还能看看月亮。”
孙沔听到他的话,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不过是下官苦中作乐,无聊之时的消遣罢了。”
“苦中作乐?”
赵骏笑了起来:“怎么,你在这牢中,难道还比你残害的那些百姓更苦?他们被你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些干脆就已经被你害死,活下来的,一辈子也都处于惶恐、煎熬、痛苦、折磨之中。跟他们比起来,我不觉得太守有多苦。”
“呵呵,是吗?”
孙沔笑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怎么,你生来就比他们高贵?”
赵骏气恼不已,从旁边江大郎手中把那些公文接过来,扔进牢房里,砸在孙沔的身上,怒斥道:“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你还有何脸面自称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孙沔被砸了一下也没觉得生气,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床上,轻声说道:“知院是第一次做官吧,也是,第一次做官终究是太年轻了些。可惜了,你这么年轻当了官,却是做到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你要来教教我,你上次还未说完的为官之道吗?”
赵骏反倒慢慢收敛了怒意,饶有兴趣地说道:“不如我们就来听听,孙太守对这为官之道,有何高见。”
“谈不上高见。”
孙沔大大方方地道:“我年轻时候,也如知院现在这般,一腔热血。但这官场跟做人,有时却是自相违背。等你高高在上了,境地自然不同,眼睛里面,也就没有了
“人都是会变的,官员更会变。不错,我是个贪官。可那又怎么样?做到了我这个位置,不管世道如何,天灾人祸,照样歌舞升平,穷奢极侈。”
“何况官场官场,那就是一滩浑水。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黑,你怎么往上爬?那些人怎么敢让你往上爬?”
“所以这官场上,本来就没有像知院你这样死心眼的人。即便是一开始心怀正义,在官场浮沉久了,大部分人最终也变成了我这样,难道当大家都是这般的时候,就都是我的错吗?”
“下官不这么看,知院在审我之前,想必也是看过我曾经的政绩,治理地方,无一不是上佳吧。然政绩出色又如何,该不升官,还是不升官。”
“因而下官后来也学聪明了,会打点上级,会巧言令色。慢慢地,下官也就步步高升,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是害过很多人,为了钱财弄得人家破人亡。那又如何呢?我利用从他们手里得来的钱财,贿赂上官,一路升官,治理了很多地方,救活了很多百姓,牺牲几个人,造福更多的人,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而且知院是清正廉明,是嫉恶如仇。可现在整个大宋官员,谁都是这样。知院也许能够做到让这浑浊的世道天朗水清,做到让黑暗的官场澄清玉宇,可几十年之后呢?还不是依旧这样。”
“当官当官,本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也许初心是好,可谁又能离得开人情世故?进入了官场,手里有了权力,周围的家人亲戚,朋友手足,自然而然都会围在你的身边。”
“久而久之,官场依旧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现在也就是知院刚刚做官没多久,等将来做得久了,自然也就能明白下官们的难处。”
“所以在下官看来,知院还不如一开始就让这样的官场存在。花花轿子人人抬,知院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官们不用活得那么累,也会感激知院的大恩大德。”
“将来知院再想做什么造福百姓的大事,天下官员自然会感谢知院的恩情,无不鼎立支持,为国为民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说到最后,孙沔竟是已经慷慨陈词,宛如正义凛然,那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人嗔目结舌。
如今孙沔自己承认自己是个贪官,不再像上次那么嘴硬。
因为他也明白,赵骏这次既然过来,那自然是已经找到了他犯罪的铁证。
在铁证面前,其实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反而落了下乘,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兜售他那套为官之道。
即便他觉得不可能,但万一成功了呢?或许也有那一线生机。
“好一派贪官污吏的歪理邪说。”
赵骏忍不住夸赞道:“你这样的人才,若是在将来,或许能成为宰相。”
有这口才,到了南宋去当求和派,估计秦桧都得喊他兄弟。
孙沔正色道:“只是阐述一些事实罢了。”
“你说的有些事是对的。”
赵骏说道:“纵使我如今澄清天下贪官污吏,不出二十年,这官场依旧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孙沔笑道:“既是如此,知院又何必这样费心费力呢?”
“因为我要对得起我的良知。”
赵骏指着自己,肃然说道:“若是天下官员都如你这般,百姓还有什么活路?大宋那么多人,你是只害了几十数百。可大宋那么多官吏,人人都害几十数百,加在一起,那会是一个多大的数字?”
他目光坚定地说道:“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至少保证在我执掌权力的时候,让天下百姓有条活路,让天下官员做好他们分内的事情,至于百年之后,自然是百年之后的人来解决。”
“看来知院道心如铁,纵使前方坎坷,亦要艰难前行啊。”
孙沔嘲讽了一句。
虽然估计不可能说得动赵骏,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这次怕是死定了。
“好了,别再兜售你那套歪理了。”
赵骏沉声道:“边询已经交代了,杨日严派了他弟弟过来送信,你只是又给旁人回信,你心腹手下也没有离开杭州,做出杀人灭口勾当的不是你,你背后还有别人,说说吧。”
“既然我必死无疑,又何必多做口舌呢?”
孙沔嗤笑道:“知院神通广大,不如自己去猜猜?”
赵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江西路那个县令被杀人灭口的并非孙沔指使,除非他送信是给一群亡命之徒送。
然后这群亡命之徒手段高超,做事干净利落,将人轻易处理掉。
但孙沔真的有能力招揽这样一群干练的人才吗?
赵骏是不信的。
所以他觉得孙沔背后还有人。
原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惟不可能,黄惟被调到河北路去了。
除非孙沔派去送信的人能坐飞机,否则时间对不上。
那就只能锁定在淮南路、两浙路的高官。
也许是孙沔的岳父,福建路转运使边肃。
此人曾经以文官统军,还是兼任兵部尚书的寄禄官,手底下藏着一队精兵也有可能。
只是边肃以前并未在淮南路当过官,应该是没参与过淮南贪腐案。
他有必要为了孙沔冒着得罪赵骏的风险帮他杀人吗?
这是个疑问。
但不管怎么样,孙沔既然不开口,那也只能找别的办法了。
赵骏淡淡地说道:“你不说,以后自然会有人说。”
说着他就扭过头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回头看向孙沔的牢房,倏地笑道:“孙太守,今晚月色很美,多看看,也许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
随后毫不停留走了。
他杀贪官污吏,可不会等太久。
电脑崩溃后,重新奋力码了三个多小时。之前那一瞬间我是真的绝望了,但没办法,12点前肯定是完不成,只能熬夜继续。
有人说是借口,在这种崩溃的情绪下,我是真不想做评论。
另外就是很遗憾,主角和孙沔的对话没有呈现好,崩溃前的对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写了一天的对话,比较深刻有内涵和意义。可重写实在是记不起来了,想表达的意思比之前差得太远,我很不满意。但搞了半天还是不如之前的,实在是没办法。真的真的真的很崩溃,遇到这种事情,唉。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还会有,破电脑也陪伴我五年了,问题很多,比如卡顿,开机慢,有时候会死机,确实该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