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二这么说，就知道他们这个组三个人还是挺卖力的，十一间宅子说大不大，但是一般村子里的一间宅子基本都是正房三间，旁边也会有角房耳房厨房，最差也会用个篱笆圈个院子，地盘还是不小的，这么一圈消毒下来也要不少时间，更不用说移动病患了。
焦仲珏忍不住对石二多看了一眼，小伙子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是个挺健壮的衙役。
“先去最严重的十三个那间宅子。”
楚楚的话让三个衙役很惊讶，本以为这么说他们会以为那十三个人没救了，会被放弃医治。
这段时间因为汤药珍贵，看着已经不行的病患，原本陶县令都是要求他们直接将病患扛到一个角落，直接放弃治疗，让他们自己咽气的。
倒不只是陶县令的想法，而是郎中们听说已经达到这样的状态，也会摇头表示说“没治了。”
楚楚看他好像不理解，只能告诉他说：“这次的药好，没准就救活了呢。”
楚楚知道，那三粒药丸虽说药效良好，但也只是针对普遍性的重症病患，她之所以坚持一定要见病患，就是因为空间先生说了，对有些已经病入五脏六腑的，还是要亲自把关，知道病患的具体症状，才能下更好的药。
空间先生也说了，越好的药花费的金币就越多，如果人人都用，不光是浪费，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反而伤害病患的肌体，有些承受不住吃下去就背过气也难说，所以越是严重的病患越要谨慎对待。
石二听了楚楚的话，看珏世子也没有其他异议，自然是高兴的，每天看这么多的病患死在自己的面前，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所以也不再犹豫，带到了村头就直接拐到了靠东边的一间宅子。
宅子原本可能只是有个篱笆墙，应该是为了防止病患跑出来，直接就在三间正房的门口钉了几根大木头，看着足有是四五尺高，木头也有碗口那么粗，而且钉得很深，轻轻摇一下纹丝不动，就算是身体康健的年轻人应该也没办法往外逃，这种做法也是没办法的计策。
“这家的宅子有点小，每间房子都安置了三个人，另外两个安置在旁边的柴房里，那间更小。”石二的语气有点无奈，也有点小心翼翼的，可能担心他们听了会发作。
不过听他的说法应该原本他们没搬动前有可能是集中在一起的，以前陶县令不作为，手下肯定就敷衍了事，现在能因地制宜地安置已经不错了。
另外两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衙役站到了门口，听候吩咐。
“病人怎么样？”
看焦仲珏盯着他们问，其中一个看着稍稍矮小一些的说：“其中一个已经三天未吃东西了，我怕他口渴，刚刚给他喂了两小勺汤药，还好都吞进去了，但是……”
这个衙役的声音很稚嫩，看身量最多也就十四五岁，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重重的摇了摇头，表示说人可能不行了。
“每人三粒药，无论如何让他们就着汤药一起灌进去。”
石二听楚楚的吩咐，先分出来三份药，他们每人一份，三个人率先进了同一间屋，还是没有一丝的犹豫。
楚楚直接迈步跟上那个十四五岁的衙役：“楚楚，不要进去。”
楚楚一下就被焦仲珏拎住了后面的衣领，更是从后面抱起她往后退了两步，不过秋梨迈步进去了，他倒是没有制止。
“我就看看，最严重的怎么样了？”楚楚说完又往前迈，才不想理珏哥哥了。
磨磨唧唧的：烦！
“不行，会传染的，你要不放心珏哥哥进去！”楚楚仍然被往他后面拉。
“珏哥哥你太不相信楚楚了，越是严重的病患，越需要重点诊治，那三颗药丸不是万能的。”
楚楚开完那三味药的药方后，空间先生是让花花传过话的，认可她药方的同时，提醒她有些太严重的病患可能要下更重的药，这些都需要看病患的具体症状而定。
可能这种病患不用他每一个都去看，但是普遍的症状如何总要有个了解，既然楚楚是不会轻易下猛药的。
听楚楚这么说，焦仲珏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只能给她放行，但是自己走在前面，也拉住了她的小手。
还说了一句：“珏哥哥比较壮实。”
衙役们看他们也跟进来很惊讶，还以为他们是来监督，或者做做样子的。
其中一个端起床边那碗汤药，做好了要给病患灌药的准备，并没有要他们辅助的意思，楚楚示意他先等等。
三个病患都是躺在地下的，不过都铺了床板，而且床板上面铺的一层稻草还是挺新的。
最靠近门口的病患是一个老头，应该有五六十岁，石二说：“他现在已经没有意识，已经不会自己开嘴。”
听石二这么说，知道一个人喂可能有点困难，楚楚连忙蹲了下来，焦仲珏想拉她都来不及了。
只能也蹲了下来，但是把同样蹲着的楚楚，抱着往后退了一步，又跟衙役说：“你们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药丸给我。”
可能是感知到他们靠近，那老人没睁开眼睛，但却无力地摇了摇头，但只是摇了一下，却已经没了力气，似乎在跟他们说没用了，应该也是想让他们不要再徒劳了。
他脸色发黑，一家有点喘不上气的样子。
小衙役看向焦仲珏有点犹豫，似乎在问：还要不要喂？
楚楚没看他，而是问道：“他们是不是咳得很厉害？”
“是的，所有病患几乎没有不咳的，刚刚搬他们的时候，咳得几乎断了气，现在应该是咳得力气都没有了。”
“还等什么快点？”衙役听焦仲珏的声音很严厉，知道在责怪他动作慢了。
石二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汤，直接用两只手抓住老人的下颌，试图将他的嘴巴掰开。
可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力气不够，老人的嘴巴没开，却喉咙突突地响，忽然吐出了一口浓痰，直接就粘在衣领上了，那口痰很黄，甚至有点发绿了，看着不是痰，而是带着点血丝的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