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公都没发作,黎焱却先堵了他的嘴:“夫君不说:豫州城没人敢对我们动作吗?”
“我说的是大白天,就算黑市里也无妨,可没说让你们钻进黑店。”
严国公很生气,但是面对夫人又有点气场不足,最多也就是责怪的语气。
洛梅这时候却转移了话题,想给夫人台阶下,反正又没出事:“这风铃香,好像急于回笼银子。”
子墨也说:“夫人买的东西价格明显低于市价。”
冬姑说:“回来的时候,奴婢安排柔菊留在后面,看到还有另外的丫鬟和小厮也在外面往里揽客,恐怕我们昨晚进的只是她们的其中一家店。”
严国公看着子墨,子墨也点头说:“在下也让护卫们留在后头观察,确实有这样的现象,而且他们的买卖一直持续到天亮,很多客人都买了不少,进去的不少还是异域的商人,想来是跟昨天玲珑阁被烧,没有了买的去处有关。”
严国公眼睛闪了闪,暗想:他们背后的主子不会要有什么大动作吧?
严国公:“如果鹬蚌相争,会不会玲珑阁被烧也有可能会嫁祸给风铃香?”
子墨:“我看应该会,而且他们后面的势力应该是相互抗衡的,这次怕是风铃香得背锅。”
这说明豫州城不止一股势力,应该还有另一股势力在相互制约,果然有利益的地方水都很深。
只是现在他们看来,玲珑阁后面的主子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对外勾结,做的都是大买卖,应该实力也更强。
而玲珑阁后面的则是更加内敛。
但是双方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急于敛财。
但是昨天这场火,让玲珑阁资金上受了重创,以后事态怎么发展就难说了。
如果能让两家互相猜疑,然后互相削弱势力,自然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反正他们卖的东西都来路不正,得来的银子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至于后面怎么干架,都已经跟他们无关了,因为他们后面的路还挺长,没有时间去管了。
楚楚听得一知半解的,也不吭声,就是觉得自己得了那大半车玉石赚大了,空间大大可没说这些也要造福百姓的。
回去再让爹爹找个好的匠人来,把玉石打磨了卖掉,也可以让每个亲人都可以分得几块,就算是几个小伙伴也得送一块。
她现在最遗憾的是:没能挑到送给珏哥哥的好礼物,太一般的东西配不上她珏哥哥。
“再走一天就到淮河,再往前就是往前路平坦多了,但是也不可大意。”
严国公把前面的路况说了一下,再往前过了信阳、襄樊、安康,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庆阳了。
现在,他早就把要冲夫人发火的初衷给忘了。
都没有出过远门的几个,看严国公拿出禹图一分析,才发现他们再往前并不是去往正北方向,其实是往西北行。
大盛朝的北疆和西疆其实是相隔不太远的,也难怪淳亲王说绕道西域回来也才多个两三天而已,北疆的子民逃难都是逃往西疆,除了距离近,气候也相似。
其他几个人神情都轻松了不少,却没注意说到淮河的时候,子墨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向了旁边和夫人玩挑线、没心没肺笑呵呵的小姐。
其实子墨跟严国公探讨过了,这一行过了前面的那段山,最容易出现危险的应该就是过河,淮河就是他们经过的最主要的河流,让他不得不防备。
一行下来连续几次险情都是人为的,这时候方主事才意识到背后有人专门针对他们和粮草而来,且是想把他们掐死在这一路上。
而这其中的每一步棋,都被严国公化解了,而且都是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快速化解的,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损失,有的事甚至还像是提前预知一般。
一开始,兵部尚书给他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是非常质疑严国公的能力的,毕竟隔行如隔山,非常担心出问题,并没有极力配合严国公的工作。
但是这一件件事下来,单是一件可以说是巧合或者幸运,但是每件事都处理得这么完美,就是能力问题了。
他现在慢慢地由质疑到信任,现在居然心里萌生出膜拜的心理,不单单是那点救命之恩的兄弟情。
在方主事的耳提面命下,几个小将领、士兵们也和子墨、护卫们处出了感情,处出了信任,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所以当严国公和子墨再把他找来的时候,他还带上了几个小将领,都是态度诚恳,毕恭毕敬。
李队长等五个更是当着方主事的面直接表态:“严大人,下一步怎么走?您尽管安排,我们都听您和方大人的。”
子墨把禹图摊在桌上,严国公和大家一起分析前面淮河可能遭遇的危险。
“过河最大的障碍就是船。”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淮河跨度大自然是没有桥的,过淮河必须坐渡船,平常情况下,淮河只有四艘大的渡船,两艘用于运人,叫客渡;两艘可以运车马的,叫货渡,分在淮河的两侧,也就是每边河岸只有客渡和货渡各一艘而已。
客渡每次可以渡五十人,货渡每次可以渡四辆马车,还可以再上五六匹马,按他们现在马车的重量,应该再多上几匹马都难。
如果按这个速度来过河,人倒是十来趟就过去了,最难的是车马,两艘货渡同时开动也得百来趟,没有个一天一夜都过不完,那还是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才能完成,船能不能够承受这样的压力都很难说。
“现在一是货渡不足,二是担心船只被人动了手脚,三是这么连续渡运,难保船只不会出现问题。”
听了严国公的话,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京城和南方过来的士兵大多都会水,如果是客渡出问题,尚且大部分还能够自救。
但是如果货渡出了问题,粮草可就没了,而且船只沉没的话,在重新找船可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