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小娇妻与女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夜,凉如水。

雪夜,宁静的沁人肺腑。

天子的寝宫便孤零零地立在这一片仿佛会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更看不见一丝灯火。

静得出奇,静得让人恐惧。

在这如同鬼蜮一般的静谧之中,却时不时夹杂着几句低语声……

——龙床之上。

谁?

谁在说话?

哪个狗奴才敢在朕的寝宫里私语?

反了天了!

燕姣然本在熟睡,却被这阵语声惊醒。

她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

却没有再听到一点儿声音,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或许是睡迷糊了吧?

她揉了揉自己那哭得通红的眼眶,在心里哀叹道。

狗男人,你今夜睡得着么?

话落,正欲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

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不太对!

怎么回事?怎么朕的小腹沉甸甸的?

嗷……

差点忘了,今天好像是交换的日子。

还好朕机智,一直跟狗男人的老婆睡一起,睡得还是朕自己的床。

美滋滋……

燕姣然放弃了换个姿势的念头,两手轻轻地贴在肚子上,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进入了似睡未睡,半梦半醒的境界时。

她猛地又听见了一阵语声。

这回,她听清楚了,是狗男人的声音。

狗男人?

他怎么会在宫里?

他伤得很重,命在旦夕,怎么可能跑到宫里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朕这是中得什么毒呐。

肯定是这个狗男人给朕下蛊了!

由于天天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燕姣然已经很有经验了。

这个狗男人,真是不让人安心呐。

燕姣然打了个哈欠,强行无视了帐外秦渊的声音,准备继续睡觉。

狗男人说过,女人不睡觉会变丑,朕才不要变丑呢。

绝对不要,就算是梦里也不行!

提起秦渊,燕姣然当真是一肚子的怨念。

嗯?

这是朕的声音么?

嗷,也很合理,朕现在是狗男人娇滴滴的小娘子嘛。

“朕”和狗男人在说啥啊?

这两人在干嘛啊……

燕姣然听着帐外的语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不觉间,小脸儿都红了,羞得不行。

喂喂喂!

搞什么!

适可而止啊!

怎么还亲上了!

喘?

怎么还喘起来了?

这叫什么?

朕在梦里,听着自己被绿?

朕自己把自己绿了?

不对,不对!

怎么回事!

朕今儿这个梦怎么回事!

不行,就算是梦,朕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燕姣然按捺不住了,披上黑绒大氅,趿上鞋子,探出纱帐。

借着清冷的月色,恰好瞧见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交织在一起。

她的清白,她的颜面,她最最最最最最宝贵的东西,已经危在旦夕。

不行,这绝对不行,就算是在朕的梦里也不可以!

燕姣然当即清叱一声:“狗男人,住嘴!”

呃,不对,气糊涂了。

燕姣然急忙改口道:“狗男人,快停手!”

“你快从朕的身上滚开!!!”

秦渊欲焰剧炽,正要挺抢挑出,骤听一声厉叱,有人怒喝:“狗男人,快住嘴!”

秦渊和明栈雪二人像是偷腥被人发现一样,神色一变,浑身一激,齐齐朝着声音的源头瞧去。

赫见龙床的纱帐外站着一人。

她云鬓蓬松,小巧白皙的额上还印着淡淡的梅花妆,裹着一件猩红衬里的黑绒大氅御寒,氅底趿着两只淡紫色的软缎丝履,于裙裾间忽隐忽现。

宛若象牙雕成的小手一手揪紧氅襟,另一手扶着腰肢,只露出半截修长滑腻的粉颈,以及秦渊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

似乎是睡梦间被唤醒的模样,狼狈中透着一股无心使媚的娇美。

秦渊一见她来,浑身一震,差点张口喊出“娘子”两字。

好在,求生欲占了上风,及时克制。

全身心迎接那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涌来的象征着醋意、恨意、尴尬等等无数情感的波涛。

“狗男人,快停手!”

“你快从朕的身上滚开!!!”

这咋整?

和女帝偷腥被娘子发现了。

不大对!

和娘子偷腥被女帝发现了?

也不大对!

这事情该怎么掰扯?

小娇妻与女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秦渊像是跟人偷情被发现了一般,顿时有些惊慌,气势不由得便矮了半截。

不对!

我和娘子恩爱,天经地义,说破天了,咱也在理,无非是办事的场所不太对嘛!

秦渊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一把抄起“大周天子”直奔龙床。

“喂喂喂,狗男人,你干嘛,这是朕的床!”燕姣然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娇斥道。

秦渊瞥了那魂牵梦系的倾城之姿一眼,耸耸肩道,加快了脚步:

“对啊,这是陛下的床。”

‘陛下’二字,秦渊咬得还很重。

燕姣然:“???”

理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可朕怎么就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呢?

朕今儿这个梦怎么回事?

怎么又挨狗男人欺负了?

这不对劲!

燕姣然颇为幽怨,有点儿怀疑人生。

秦渊怀中的明栈雪,雪靥酡红,屈指轻抹眼角,弯着柳腰轻揉小腹。

眼前的这么一番景象,实在是太好玩,太有趣了。

她强忍着笑意,等自“燕姣然”的身旁掠过之时,方才露出一道浅浅的笑意,得意地乜了“自己”一眼了。

这既是在宣示主权,也是在耀武扬威。

燕姣然:“???”

不用明说,她都读懂了明栈雪这道目光中的意味。

朕还被“自己”给欺负了?

快醒,快醒,这个破梦快点儿醒过来!

燕姣然嘴唇微微颤动着,一直在念着咒语。

“快快醒来,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一直到秦渊把自家娘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从背后轻轻揽住她。

燕姣然仍然没能从这悲愤万分的梦境之中清醒。

秦渊贴在她的耳畔,温语道:“蠢娘们,天寒了,快上床歇着吧,别着凉了呢。”

燕姣然神情冷淡,微皱蛾眉,控诉道:

“你还知道朕?”

“你可还把朕放在心上?”

“你瞧瞧你这做得都是什么事情!”

“有你这样的么!”

秦渊颇为委屈,低语道:“可……可是……”

“陛下睡龙榻,天经地义啊……”

“不睡龙榻睡哪儿呢?”

“陛下,咱们该就寝了。”

呃……

燕姣然一时不知从哪儿争辩,半哄半骗迷迷糊糊间,便被秦渊搀上了床榻。

一进了帐子,便瞧见明栈雪玉手支颐,侧卧榻上,如瀑长发倾泄而下,衬着一双雪腻腻的沉甸雪子,情欲未褪的嫣红,淫艳中隐有一丝黑白分明的阴寒冷峭。

什么意思?

被“自己”这样看着,看着这样的“自己”,着实有点儿浑身不自在!

忽然间,燕姣然有了个极为不详的预感。

该死的破梦,快点醒,快点醒,快点醒!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