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道尽头。
“阿嚏——”
见鬼,这天儿怎么这么冷。
秦渊把自己包在狐裘里,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冒顿还来不来啊。
再不来,他要收工了。
这天寒地冻的,可太遭罪了。
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在被窝里抱着蠢娘们、小慕容、金莲三人暖床呢。
唉——
悔,悔恨呐!
怎么就心血来潮,想上战场走一遭呢?
秦渊正懊恼悔恨间。
陡然,听见了一个大笑声。
呕嚯?
这冒顿是脑子瓦特了,还是拿错剧本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是吧?
你以为你是曹老板嘛?
就算你是曹老板,我可不是那义薄云天的关二哥。
走这华容道啊,你可甭想活!
“兄弟们,干活了干活了。”
当即,一支响箭划破天穹。
三百名壮汉从林子里蹿了出来,笑容满面,不怀好意地看着冒顿一行人。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冒顿:“……”
今儿不对劲。
他的嘴是开光了嘛?
说什么来什么,这也忒离谱了吧?
“冒顿单于,你刚笑什么呀?我耳背,没听清楚呢。”
秦渊笑呵呵地看着冒顿。
冒顿脸色涨得发紫,也不晓得是气得,还是被冻得。
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速度之快,连他的八名手下都没反应过来。
等冒顿逃出去了十几米,他们方才回过神来,也匆匆转身跑路。
“啧啧啧,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还有劲儿跑路啊?”
秦渊看着冒顿等人的背影,忽然玩心大起。
这天怪冷的,活动活动筋骨,陪他们玩玩。
秦渊高声喊道:“穿红袍的是冒顿!”
“上上上,抓活的!”
跑在最前方的冒顿,一见这喊声,根本不带停的,赶紧把暖和的红袍给脱了,接着又巧妙走位变幻身形,玩了个戏法。
秦渊扭头看向身旁的金日磾,问道:“现在,哪个是冒顿,你可还认得出来?认出来了,我给你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金日磾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只扫了一眼,答道:“长胡子的是冒顿。”
眼前这年轻人,也太恐怖了吧?
他不仅谈笑间就用一万人破了冒顿的十二万大军,而且连冒顿的逃跑路线也都猜到了。
专程跑到这个荒山野岭来堵人。
此人……恐怖如斯!
秦渊这才又大声喊道:“长胡子的是冒顿!”
冒顿一听更是惊慌,当即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将自己养了好多年的一部胡子给割了。
狩猎游戏仍在继续着。
秦渊又扭头,看向金日磾,“现在呢,在里面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哪个是冒顿?”
金日磾眼瞅着大仇得报,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大笑着说道:“编着最多小辩的人是冒顿!”
一听这话,将士们纷纷大喊道:“带着小辫的是冒顿!”
冒顿只得咬咬牙,又将自己养了好多年的辫子给割了。
秦渊觉着有些乏了,兀自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意思,不玩了,这冒顿又不是曹老板,没劲儿。”
“金日磾去吧,给你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闻言,金日磾登时大喜过望,拎着一柄环首刀奔了上去。
冒顿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还道是自己晃过了追兵,只要在这冰天雪地间,捱上几天,等援军到了。
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冒顿正喘息间,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一个脚步声,旋即回头一瞧,竟是金日磾!
冒顿本想再跑,不想脚下一软,竟是摔在了地上。
看着擎着一柄大刀的金日磾颤声道:
“金……金兄弟!”
“有话……有话好说!”
“我与你爹是意气之争,是草原上的内部矛盾……”
“你怎么能投降大周,不仅不帮助草原人,反而帮着周人打自己人呢?”
“你这样子,如何有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金日磾微微一笑,讥讽道:“冒顿,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草原人,向来仰慕强者,昔日你贵为单于,麾下有五十万控弦之士,奴役我休屠部。”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我休屠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可现在,你竟然谈什么可笑的内外?”
“哈哈哈——”
“我草原人只追随强者,死吧,冒顿!”
金日磾大笑着抡起大刀,狠狠地劈了下去。
冒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只听见“砰”的一声,金日磾用力过猛,大刀劈歪了,砍到了树上,深深地嵌了进去。
冒顿捡了一条命,又生出了几分力气,撒腿就跑。
金日磾用力拔了拔,并没有拔出来,只得舍下这柄大刀追了上去。
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当是时,林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单于,莫忧,良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