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皇城火起,火光冲天,满城皆惊!
……
“杨英广反了?倒是好气魄啊!若非拿了女昏君好处,老夫非得浑水摸个鱼了,可惜与长生之道相比,一时的繁华富贵都是狗屁……”
谢玄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
“皇城?皇城怎么会起火呢?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快……快去保护陛下!”
“俺也去!”
“带俺一个!”
“俺也一样!”
“……”
大周的子民纷纷抄起趁手的家伙什,向着皇城而去。
……
“快……快传消息给大人,京州有变!”
一处酒肆之中,掌柜走入暗室,匆忙喊道。
与此同时,无数人换了身黑衣,快步奔出了京州。
……
“狗男人,你就是这么带朕来看这么个风景的???”
燕姣然俏目怒视着秦渊,重重地跺了跺脚。
“你除个奸怎么把朕的皇宫都给烧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该提前知会朕一下嘛!”
“朕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放手让你去做的!”
燕姣然委屈的一逼。
如果今天,她没有心血来潮,杀过来找秦渊,她岂不是就成宫里的那个诱饵了?
朕死了,然后他跟嫣然双宿双飞?
这个狗男人的心肠也忒歹毒了吧!
更过分的是。
这个狗男人嘴上说带朕和嫣然看风景。
本以为是风花雪月,吟诗作对。
结果……
结果是看自己家被烧???
朕还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之下见那个混账老爹啊!
燕姣然沉着脸,似嗔似怒地盯着秦渊。
秦渊耸耸肩,狡辩道:“陛下,你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早就说了,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你非软磨硬泡,想要知道后续的。”
朕……
燕姣然忽然哇地一声扑入秦渊怀中,放声恸哭。
秦渊顿时怔住了。
这怎么又哭了?
不就是烧了点宫房嘛。
秦渊柔声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今夜一过,是人是鬼,全都能看出来了,你也可以放手施为了。”
燕姣然抽着气哭道:“你让朕怎么去跟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解释哇……”
秦渊瞥了眼慕容嫣然,见她点了点头。
这才放心地轻抚着燕姣然的头发,柔声道:
“你就跟他们说,你会还他们一个比现在还好千倍万倍的大周。”
燕姣然从他胸口抬起头来,哭得削肩剧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气朕!”
“治国……哪儿有这么容易呐!”
秦渊哄骗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我会教你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作不得数。
最多就是,哪天心血来潮了给你整点活。
燕姣然又“哇”地一下失声痛哭:“你又骗朕!”
秦渊:“???”
这个蠢娘们怎么这么难哄了。
燕姣然泪流满面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还不是一个劲地欺负朕!!!”
“现在,还特地找了个好位置,让朕亲眼瞧着宫里火起。”
“狗男人,朕恨死你了!!!”
燕姣然泪眼婆娑地瞟了他一眼,哭得梨花带雨。
……
等杨英广和廖扶等人赶到阿阁的时候。
李银环已经带着一队骑兵在这儿等他们了。
眼瞧见乱军前来,当即从阿阁前的广场席卷而过。
这些骑兵全都身披黑甲,弓马极为娴熟,整个人就像长在马鞍上一般,挥舞着长刀利矛左劈右刺,甚至能在战马的高速疾奔中弯弓劲射。
“这……大周竟有这般精锐的骑军!”
杨英广面色无比凝重。
话音未落。
“主公小心!”
廖扶大喊一声,将杨英广扑下战车。
一支利箭便像毒蛇一样从他原先的位置穿过,射中了一名士卒的背脊,从他胸口带出一蓬殷红的血雨。
这是李药师为与匈奴争锋准备的骑军。
所幸人数并不多,只有二百人。
虽然在大肆屠杀乱军,但也给廖扶时间,重新指挥军士,在广场另一端排好阵列。
拂晓时分,双方以天子用来阅兵的阿阁作为战场,展开了一场血腥无比的攻防战。
李银环指挥着长水军、神策军还有一支神秘的骑军,数量两千余人。
廖扶一方有虎贲军、中垒军还有一众奴仆,将近四千人。
双方战在一起,时值隆冬,滴水成冰。
苍凉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
廖扶已经指挥士卒搏杀了一日一夜,脸上仍毫无倦意,反而就像刚睡醒一样冷静自若。
在他身前,百余名虎贲军士卒列成雁阵,他们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挟着丈许长的银戟,戟锋笔直向前。
再往前,是五辆战车。
车前虎贲军的驭手、包括驭马都披着重甲。
厚重的车厢四面都包着铁皮,犹如铜墙铁壁。车内站着三名士卒,中间一名双手持弩,旁边两人拿着适于车战的长戈。
除此之外,每人各佩有一柄环首刀,车上还放着用于步战的长矛、短剑以及重盾。
他没有李刚那么急躁,还是带上了不少军械的。
可惜人数并没有带给他压倒性的优势。
他精心训练的士卒,被打得节节败退。
特别是在广场的另一端,那个手持大刀的白衣女将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尤其是她在方才结束的第八战中,悍然以一己之力挑翻了一辆战车,无人再敢摄其锋芒。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场。”
廖扶有些感慨。
若是自己有她这样的勇力,早就上边境抗击匈奴了,何须投到杨英广的门下?
在杨英广的扶持下,节节高升,好不容易做到了虎贲校尉。
每日精心训练士卒,期待着一战。
期待着可以让自己正名的一战。
不想,却是做了乱臣贼子。
这皇城,他还杀得出去么?
不!
他必须杀出去。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主公!
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
廖扶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