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内。
四面八方的人潮向着赵日天所在的那处偏僻的客栈涌去。
彻底把这里的街道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朝廷的各路公卿,文武百官,两位相爷全都闻讯而动,发了疯似的朝这儿赶着。
毕竟,天子都亲自去了,他们哪还能在家里蹲着呐!
可得积极着点,亲自去拜会下这传奇人物——赵日天!
等孔令达和杨英广的车马挤到客栈前的时候。
女帝早已结束了和赵日天的会谈,回(找)宫(秦渊)去(算)了(账)。
孔令达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一边冲着周围的士子招手,一边悠然登下了马车。
一些个托儿沸腾了,当即歇斯底里地喊道:“孔相,孔相,孔相!”
若是能得到左相的赏识,怎么也能捞个官职啊!
在托的带领下,心思活泛的士子们也高声喊了起来。
一时间,孔令达风光无限。
另一边,杨英广就显得有点儿低调了,脸上带着职业的假笑,跳下了马车,正好撞上了孔令达。
毕恭毕敬地拱手一礼道:“左相,您也来啦?”
孔令达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还了一礼:“陛下都来了,老夫怎能不来?”
“老夫早就想跟赵圣交流一二了,可惜没有机会呐!”
孔令达扼腕叹息,似乎很是遗憾。
杨英广皮笑肉不笑道:“赵圣已经来了,孔相能够得偿所愿咯!”
“哈哈——”
两人相识一笑。
杨英广微微躬身,伸手道:“左相,您先请。”
孔令达乐呵呵道:“右相,还是你先请吧。”
杨英广摇摇头,“这哪成?左相乃是本朝的肱骨之臣,德高望重,理当先行!”
孔令达笑得更盛,“既然右相您都这么说了,也罢,那就老夫先进去吧。”
杨英广紧随其后,始终落了孔令达半个身位。
孔令达和杨英广这番相互谦让的画面,落到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士子眼里,更是大呼二人高风亮节,直呼朝堂风气之清,暗戳戳给两人涨了不少的声望。
两人进了客栈之后,更是热闹。
文武百官纷纷上来见礼。
好家伙!
这一间小小的客栈,已然堪比大朝会时的乾坤殿了。
若是燕姣然没走,估摸着可以直接在这里上朝了。
韩昌黎三人,挺直了胸膛守在屋外。
把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
理由也很简单,家师身体患有重病,实在是虚弱的很,下午又跟陛下商谈了两个时辰,实在是禁不起打扰了。
女帝都在屋外等了一个时辰,百官们谁还敢拿官威啊?
只能老老实实在客栈里等着。
孔令达和杨英广联袂而来,正要求见赵日天。
不想,屋门却打开了。
一位中年人出现在了眼前。
他的脸色白的有些发紫,像是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他的眼窝深深地凹陷着,看上去煞是恐怖。
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坚定,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妥了!
这位肯定是本尊了。
一瞧就是壮志难酬的一代儒圣。
只可惜如此人物,竟是得了重病。
天妒英才呐。
孔令达和杨英广心中有了决断,微微拱手见礼道:"赵圣久仰久仰!"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赵日天却郑重其事地给两人行了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孔令达和杨英广不约而同,伸手去扶,托住了赵日天。
赵日天仍执意道:“使得!两位相爷这些年来辛苦了!”
话落。
孔令达的眼眶登时就湿透了。
知己啊!
还是赵圣懂老夫的苦,懂老夫这年的委屈呐!
杨英广则松了口气。
看来这赵日天,是友非敌。
否则,这个时候,他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下不来台,颜面尽失。
孔令达回道:“赵圣,时候不早了,想来还没用过晚膳吧?”
“不知老夫能否与你一同用膳?”
赵日天望着两人,面色潮红,激动道:"相爷有如此美意,赵某哪能不从?"
“两位相爷,诸位大人,今日,咱们就在这客栈内,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客栈内响起一个震耳欲聋的喊声。
一场前所未有、无比盛大的宴会,便以这个客栈为中心展开了。
……
宗人府名下的五星级宾馆。
由于赵日天的出现,把全世界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再也没人关注“秦世美”这个被软禁的过气网红。
秦渊总算是可以带着自家娘子和自家的一众下人,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金窝银窝,哪儿比得上自己的狗窝呢。
秦渊一回家,就瘫在了床上,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哪承想,他还没享受多久呢,燕姣然就带着慕容嫣然杀了过来。
燕姣然叉着腰,正好把秦渊堵在了屋子里,愤然道。
“狗男人!谁准你回来的?”
“要是被别人看见,你让朕怎么说,怎么解释?”
“你想个办法把自己捞出去,朕顺势下个旨意,你光明正大的回去不香嘛!”
“你这是在自找麻烦!”
“……”
燕姣然的嘴儿就像机关枪似的训个不停,根本就不给秦渊狡辩的机会。
秦渊自知理亏,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她罗里吧嗦。
燕姣然见秦渊低着头,似乎像是在认怂。
顷刻间,农奴翻身做主人。
燕姣然那叫一个激动!
朕……朕!
她越说越是起劲,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双倍反弹给了秦渊,揪着这点足足训了秦渊半个时辰。
这蠢娘们,什么时候练的肺活量,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不喘口气?
秦渊人都麻了,生无可恋。
这时,燕姣然才心满意足,喘了几口气,开始休息。
“你怎么来了?”秦渊总算是找到机会转移话题了。
燕姣然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没缓过来,无暇开口。
秦渊:“……”
蠢娘们,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