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口,一处山坳上。
李银环左瞧右瞧,完全不像个能伏击的地方,不解道:“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伏击?”
“四周完全是开阔地,根本没法埋伏啊!”
李药师微微一笑:“不,这个地方很好,你再想想。”
李银环皱了皱眉头,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忽然,李药师沉声道:“来了!”
李银环举目从山丘上望去,三川口已经白茫茫一片,对面的叛军从山间进入平原,阵形随即扩张,拉出一道散兵线,谨慎地向前推进。
寻找着合适的安营地点。
他们浴血奋战,前赴后继,一步一个脚印,总算是如愿杀到了三川口。
“什么时候动手?”李银环问道。
“不急。”李药师目光如炬,很是淡定。
不多时,先头部队已经找好了地方,简易的营寨已经立了起来。
军队的指挥官们,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面的工作。
操劳了数日的将士们,一躺在床铺上,便沉沉睡去。
远处的山坳上。
李银环有些着急了,“李将军,再不动手,怕是没有机会了。”
“这个营寨安得是有模有样,中规中矩,基本上没有什么薄弱的地方,更没有什么破绽。”
“若是强攻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李药师嘿嘿一笑:“等他们安好营寨,想要休息的时候,再去袭扰他们。”
“不要恋战,每隔小半个时辰折腾下。”
“今夜,不能让他们舒服了。”
李银环总算是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打算。
这是准备磨死这八千人呐。
他们手上有三万人,可有分批袭扰。
可是对面只有八千人,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才是。
……
子时。
李银环带着一百名手下,骑着马悄悄往华子健的大营摸去。
待到靠近到两百步的时候。
“咻——”
一支响箭升空。
紧接着锣鼓大作。
“敌袭——”
“敌袭——”
呐喊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李银环眼见败露,也就不再隐藏,当即娇声咆哮道:“杀!”
身后的士卒也都奋力怒吼道:"杀杀杀!"
明明只有百余人,却俨然有了上千人的气势。
“何人夜袭!”
燕民世穿着睡衣起身之后咆哮道。
“二公子勿忧,据寨而守,敌人攻不进来。”华子健穿着单衣走了出来。
燕民世不解道:“既然要伏击我们,为什么不在我们立寨时进攻,非要等到现在?”
华子健提着宝剑直接走出了大帐,道:“我等早有准备,他们肯定不会得逞。”
“二公子,随末将前往一观!”
两人才刚到前线。
便见李银环纵马驰骋到营寨前,朝营寨中扬声道:“华子健,敢与我一战吗!”
华子健冷冷道:“射!”
叛军张开弓弩,箭矢雨点般飞向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李银环大笑道:“刘平小儿!无能鼠辈!”
说着又闯上前去,张弓接连射杀数名敌军。
华子健闷声道:“让华宜孙出战,绞杀这支骑军。”
李银环眼见寨门打开,心知是有人要来围剿自己,当即拨转马头,带着手下人,扭头就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射伤了几十个人,便已经不见踪影。
眼见敌人如此滑不溜手。
燕民世大惊失色,失声道:“哎呀!不好!”
“中计了,这是敌人的疲敌之计!”
华子健也是眉头紧锁,这很难办啊。
敌人来袭,不可不防。
冷不丁哪次就是真的。
可若是今晚一直来回折腾,他们还休整不休整了?
只能将斥候撒出去,打斥候战了。
只是敌人狡诈,又熟悉地形,损失太过惨重了……
华子健摇头道:“今夜恐怕不得安生了,二公子可有什么主意?”
燕民世想了一会闷声道:“将哨岗再往外延伸两百步,待确定是敌方大军来袭,再示警如何?”
华子健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子办了,将士们劳累,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些时日。”
“我等孤军深入,身处敌军得腹地,不得不谨慎呐。”
燕民世愤然道:“早知如此,真该一鼓作气,杀出这烈山山脉,也比被人牵着鼻子强……”
……
京州城。
秦渊坐在马车上,微微有些出神。
他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这蠢婆娘为什么找他进宫?
不科学啊!
就好像笃定他有办法要逼他出主意一样。
这个蠢婆娘在朝堂上放话半个月内平叛。
想要让他出个主意想个办法。
开什么玩笑!
两军对垒,拼的是战场上的实力。
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罢了。
先破了先锋,再想办法破了大部队呗。
只是,这个蠢娘们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呢?
跟李药师商量不行么?
就好像明知道,他有主意一样。
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这个蠢娘们什么事情都来烦他啊!
这样子他的小日子还怎么过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
怎么突然间就被这个蠢娘们关注到了呢?
最开始是要他平定城外的匪徒。
就算是要找人背锅,大周有的是,何必找他呢?
然后,又跑出来微服私访,像是刻意来蹭饭的。
见鬼了。
自己这么低调,这个蠢娘们到底是怎么关注到他的呢?
秦渊想不通。
莫不是家里有内鬼吧?
闲得慌啊!
往他这么一个闲人身边安插卧底。
有这功夫,不如直接弄死那些大臣算了。
再说了,又有谁能在他家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