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同父亲黄忠想比也相差不多,但这都是他拿自己的真心和功勋在战场上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
是以,亲身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他在对上敌人的每一瞬间,都格外狠厉。
对待敌人仁慈,便是都自己人的残忍!
“将军,咱们不追吗?”
“不了,端看他们逃散的方向便知,这些人已然溃不成军,不足为惧。”
黄旭缓缓摇了摇头,望向远处烟尘中的骑兵满是森冷。
“不过话虽如此,但眼下的日头已近西下,再过不久便会入夜,咱爷以区区一千兵马追击敌军三千余散兵游勇,虽有胜算,但想必伤亡人数也会再度增加。”
不过一个照面,他便大致估算出敌军的数量,随后暗暗思索一番高喊道:“王龙,将地图取来!”
“诺!”
一身着白袍,手抽长矛的年轻将士快步走来,接着从怀中取出地图。
这是整个白骑营内最为宝贵的东西之一,也是众人能在冀州的地盘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关键。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整个河间郡的地形,山林、平原、湖泊······皆被刻画的一清二楚。
“从咱们到达河间郡至今,已经深入推进了数十里,敌军也在这个过程中愈发分散,再这样下去,只怕咱们的猎杀范围将愈来愈大,白骑疲于奔波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再者,诸位且看,就地图上的情况来说,唯一能让这些兵马感到安心的只有一处,那便是武桓城!”
“而前往武桓城的道路一共有三条,一便是距离最近的小道,虽要穿过山崖,地势险峻,颇为危险,但距离近,速度快,便于咱们截杀······”
在黄旭的指挥下,众人纷纷点头。
见无任何人有异议,黄旭也满意的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就地休息,半小时后再出发,先他们一步赶到武桓城。”
“既可截杀曹真等逃兵,也可静待武桓城城门大开之际,突然杀出,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说的轻松,但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及其冷冽。
说起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一个年轻将领的身上,多少会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毕竟谁会认为一个长相清秀,皮肤白嫩的人会在战场上展现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老辣狠厉。
可偏黄旭就能做到,甚至在他的身上,这两种完全不搭的气质都被融合的完美至极。
想来义父已经开始“穿针引线”了,只是不知到了哪一步。
黄旭眼下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
他很清楚,只要义父出兵,那被拉的极长的战线便会一点一滴的被融会贯通,一旦前线战场被拿下,整个战区都将迎来最终的决战。
届时,只怕整个河间郡的边境都会沦陷,而身处敌军后方的自己则会成为嵌入敌军内部最叫人头疼的钉子,只怕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将会迎来无数的围攻。
不过这样也好,敌军前来围攻自己,自己也能乘势当一个活靶子,既为敌军也为义父。
想来自己的存在定会叫夏侯惇寝食难安,这样一来便能对他在大军上的安排做出一定的影响。
其次,以自己近期在河间郡闯下的威名来看,就算有大量敌军来围攻自己,只怕心中也是极为忐忑,恐惧的,如此一来,相比自己定能在这边境之地坚持更久。
久到能支撑到义父的到来。
毕竟所有的大军都来围攻自己,以义父的聪慧,定能知晓这其中内幕,待义父率领大军赶来,想必定叫敌军吓得屁滚尿流!
待到那时,河间郡不攻自灭,义父和曹军在冀州的
只怕此战的胜利将会给敌军造成难以言喻的打击!!!
胜者为王,战争本就残酷,但只要能拿下这
又过了数天,戏煜眼下已然来到了成平,身边的士卒也从最初的三千,变为数万之众。
战场上所有分散在各处的士卒基本上都被他收拢到了此地,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即将开启决战的时候,敌军却退了······
是的,就在这紧要关头,夏侯淳竟然突然下令,命大军撤退。
这又是在搞什么?
戏煜有些好奇,此刻的他甚至都已经想好该怎么和夏侯淳在决战中打招呼了,结果对方却撤了。
这就好比便秘,裤子都脱了,结果却啥也没有?
要知道,如今大军的士气随着接连不断的胜利已经上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自己可就差大手一挥,率领众人一路高歌,拿下河间郡了。
结果敌军却掉线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典韦摸了摸脑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才率领大军将河间郡周边战场的各大城池扫荡一空,将将赶到戏煜的身边。
说起来,他这些天也没闲着。
因为自身势力强横无比,再加上各种先进高级的武器装备,他就想着让青徐大军众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们,率领一些才入伍不久的新兵去赞经验值。
与此同时,若能将曹军内一些有能力或是一技之长的士卒们招揽过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毕竟,战争的残酷谁都清楚,一支大军在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哪怕胜了,只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这代价之中最为沉重的便是人命!
只要大军出现了大规模的减员,就算那是一支常胜之师,最终也定会溃不成军,既没了原本的战斗力,也丢了性命。
当然,也有大军在历史的长河中保住了自己赫赫威名,但那种威名,乃是用上至将军下至马前卒所有人的鲜血浇灌的。
在战场上,热血有用,它能激发人的潜能,却也无用,因为——遍地都是······
是以,哪怕现下大军的气势高涨,减员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大家对这方面也颇为重视。
就这样,加上先前的那些小规模战斗的士卒都已汇入到戏煜的大军之中,其中不乏一些投降的敌军士卒。
这可是当今天下最为传奇的一位主帅啊!
身为当世
在整个曹军大营,就没有一个老兵不知道这些过往的。
至于新兵,大家出来当兵,谁还不是为了肚里的那二两米?为了更好的活着?
既然有一支常胜之师要收编你,不上赶着点头的那都是傻子!
特别是敌营新兵,瞧着那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曹营搅了个天翻地覆戏煜大军,都不等将军喊逃,他们便已经清一色的投降了好吧。
就这样,在一连数日的战事下,戏煜大军的人数非但没减少反而急剧增加。
而今,他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等待着那些如同河流一般的军队汇聚而来。
“不攻反退······呀!该不会是黄旭那小子出了什么岔子吧?”
典韦婆娑着下巴,忽地想起了什么,大声道:“那小子万一头脑一热,定能做出什么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说不定······那小子眼下就在敌军腹地!”
戏煜闻言瞬间了然,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说不定还真和那小子有关。”
“赶紧的,传令下去,命哨兵时刻关注夏侯淳的动向,再派人绕过附近敌军的城池和暗哨,来个内外夹击,而后直逼河间郡腹地!!!”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整个大营都井然有序的动了起来。
因为兵马较多,再加上其中还有不少战马,这一动,地面上的尘土都不自觉的挥舞起来,那恢弘的气场,地动山摇的气势,叫人双腿发软。
夏侯淳在听到大地颤抖的声音时,便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总感觉自己身后便是万丈波涛,无论如何努力拼搏,在后方波涛汹涌的海浪看来,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最关键的是,随着大军的开拔,利于高台之上的夏侯淳甚至能将敌军的先头部队看的一清二楚。
“计划奏效了,元让兄,你看,他们急了!”
夏侯杰激动的说道:“我即刻率领一万铁骑堵住他们的去路,你立刻率大军回武桓,咱们双管齐下,定要守住河间郡,如若不然,冀州的东部便会尽数落到戏煜的手上!”
说起夏侯杰的那一万骑兵,乃是曹军大营留在这战场上最为精锐的存在。
他一直期待能和黑白骑一较高低,奈何始终未曾在战场上相遇。
不曾想,对方竟然早已悄无声息的穿过层层防守,来到了自己的背后。
话说从此地到武桓虽然不远,但到底还有些距离。
骑马少则一两日,多则也需八九日的光景,就算对方胯下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千里宝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毫无征兆的去到那里。
当真是不知道黄旭是怎么做到的,在夏侯杰看来,自己哪怕费整整两个白昼,片刻不停都未必能赶到武桓。
特别是在附近都是山林,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小道的情况下。
再者,白骑那不同于寻常军队的铁骑声,哪怕周围的守城不知,想来多少也会有所筹谋甚至是设下埋伏。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骑还是走到了河间郡的腹地。
也不知是该说黄旭神勇过人,还是说他胆大包天,孤身一人便敢率白骑深入敌军,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夏侯杰,你当清楚,此乃我等最后的机会了,因为黄旭想来戏煜的心中已经出现了些许波动,如此一来便给了我等可乘之机。”
“眼下我等唯一要做的,便是给他造成巨大的杀伤,如若可以,最好让他的青徐大军死伤过半!你给我记住了,哪怕是丢了性命,也必须尽可能的消耗敌军兵力,拖住戏煜的脚步!”
“请将军放心,末将领命!”
夏侯杰说完扭头便快步走去。
他急啊!
放眼望去,戏煜此刻显然是急了,就连那些士卒们都步履匆匆,此乃自己立功的绝佳时机,万不可错过。
说起那戏煜,明显是个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善于筹谋的主帅,但奈何他手底下偏出了个年轻气盛的莽夫,连孤军深入这等兵家大忌都敢做。
既然自己遇到了,那必定不能放过,不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不一会儿,以夏侯杰为首的一万大军便浩浩荡荡的自曹军大营脱离出来。
这个时候,沿着戏煜前进方向的沿途守城也都受到了命令,派出大量的弓箭手,试图阻挡戏煜前进的步伐。
几个时辰后,戏煜的大军便和敌人
与此同时,戏煜还发现率领了将近万人的夏侯杰正头都不回的朝北方狂奔。
看那架势,估计是要去攻夺自己前些日子才拿下的几个城池,
这让戏煜挑了挑眉。
说起来,这些城池内现在其实并没什么百姓,更多的是专门用来固守城池,修建工事的士卒,关键是,这些士卒中有一部分皆为降兵!
倘若夏侯杰此去顺利,只怕那些降兵再度反水,如此一来,自己反倒会被敌军内外夹击,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战局转瞬即逝,此时的戏煜容不得半点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典韦何在?”
“主帅,末将在此!”
不远处听到召唤的典韦大喝一声,急忙跑来。
“你速速带着四千死士去将夏侯杰的脑袋给我摘了!”
“诺!”
典韦领命,当即率四千死士径直朝夏侯杰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完全没想过人力悬殊这回事。
那些死士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说到底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还是相当自信。
别的不提,光是身上这一身沉重到刀枪不入的铠甲,就不是一般士卒能接受得了的。
还有身下全副武装的战马,这些皆是大宛国最上等的马匹,身形高大不说,就连承载重量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想来在这世间,也就只有它们能在自身被全副武装的情况下,驮起如此重的死士。
只可惜夏侯杰并不知晓这些。
他见敌人不过区区千人便敢朝自己这万人大军追击,心中只觉不快。
竟然只来了这么点儿人,是在瞧不起谁?
心中不爽的他果断下令,让大军在山坡上摆了个战阵,转而朝那数千人冲了过去。
远处的戏煜并未注意到这些。
他在下达了命令后,便只顾着率领大军继续向前进攻。
四千死士对战敌军一万余人已然够了,并不需要自己过多操心。
这个时候的典韦,已经朝高坡冲去。
然而,因为是上坡,较为吃力,到了最后,战马们几乎都停止了冲锋,缓慢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的夏侯杰率军骑马疾驰而来,恍若汹涌浪,奔腾直下。
却在瞧见对方那临危不乱,宛如一堵厚重城墙似的军队晃了晃神。
“这支军队······为何会给人一种巨熊般的恐怖威压?”
感受着敌军岿然不动的气势,夏侯杰深感诧异,却也过不上去深思。
战事一触即发,他挥舞着长枪径直朝典韦冲去。
骑着高头大马的典韦粲然一笑,露着一口大白牙将掌中的双戟耍的虎虎生威。
不消片刻,二人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接着身后的大军也尽数撞击到了一处,霎那间人仰马翻,战斗开始。
典韦将双戟高高举起,随后重重砸下,夏侯杰见状连忙将长枪横在胸前进行抵挡,奈何力量不够,完全不是典韦的对手。
才堪堪抵挡了两下,便被震得双臂发麻。
典韦见状,单手再度重重一砸,顿时便将支撑不住的夏侯杰从马背上砸落,随后将戟一挥,便让对手血洒当场。
在夏侯杰死后不久,他身后的那一万大军也渐渐步了他的后尘。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点儿优势并不算什么,一个个的站在死士身前,恍若活靶子似的。
再加上武器装备的质量完全没有可比性,死士杀起人来轻而易于,手中长矛轻轻松松便能破开敌人身上的铠甲。
因而,看似在半坡被包围的死士这会儿反倒轻松了不少。
至于那些士卒,因为自坡顶而下自带些许惯性,从而导致无法及时刹住脚,尽数被死士架起的长矛穿了个透心凉。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军便遭到重创,刚刚开始的战争,也因此即将走向结束。
很快,典韦一行人如同割草似的将那一万士卒尽数斩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结束了。
但这个时候的典韦要想原路返回追上戏煜,显然是不现实的。
是以,他打算率领死士们从另一侧抄近路穿过去,再与大军会合。
“快速打扫战场,统计人数,顺带都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大军咱们暂且追不上了,那就将这附近的敌军都先解决了再说!”
典韦擦了擦双戟上的血,开始指挥众人打扫战场。
这一场战斗下来,死士也有一定的损伤,虽说敌人不堪一击,但到底人数众多。
曹军虽然没办法无法割破他们身上的战甲,却也能蜂拥而上,叫死士跌下战马,从而在混乱的战场上被铁蹄误伤。
是以,这场打斗下来,他们也折损了三百余人。
不过相较敌军来说,显然是个不值一提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