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别愣着了,跟我走吧!”
典韦朝着面前发愣的许褚喊了一声,后者回过神眉头忍不禁便皱了皱。
洗什么澡?
他此番冒雨赶回许昌,为的可不是洗什么澡!
主公特意选他回归许昌,今日他无论如何也要请的戏煜出手。
“老典,你自己去吧!”
许褚没好气的朝着典韦说了一句,随即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先生今日不答应我,许褚今日便不走了!”
听到这话,典韦脸色有些发黑。
什么叫我自己去,浑身狼狈的是你,又不是我?
不过,许褚不动,他倒也不好拖着对方去。
这功夫,戏煜正在堂外。
刚才在堂内的情形,郭嘉等人也多少是听到了一些。
眼下看到戏煜出来,郭嘉不由的点了点头。
“不接剑倒也还好!”
正如戏煜此前想的那般,在郭嘉看来,戏煜这把剑确实不能接。
此番戏煜已经是太尉了,若是再立新功的话,到时候必然是封无可封。
而三公便已然然曹家的人开始忌惮上心,到时候这般情况恐怕会愈演愈烈。
除非,除非戏煜已经做好了和曹操决裂的准备。
否则这把剑,他大概是不会接的。
眼下的情况,正如郭嘉所预料的那般,戏煜并没有接那把剑。
然而就在这功夫。
堂内的许褚已然和荀彧走了出来。
一出来,许褚手捧曹操佩剑,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单膝朝着戏煜一拜。
“还请先生接剑,掌许昌之军政,救徐州于水火之中!”
许褚喊了一声,这声音有些大。
紧随其后出来的典韦,脸色已然有些发黑,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直接拖着对方去澡堂了。
现如今,这家伙突然扯着嗓子搞这一手,不是明白着在逼自家先生呢么!
这许褚!
这许褚看起来虽然有几分憨直,倒也有几分急智!
看到许褚的举动,连带着跟着许褚来的几个虎贲营卫士,也跟着跪伏了下来。
戏煜眉头轻挑,这是什么意思?
许褚以为将自己架起来的话,便能让自己改变注意吗?
可是他想岔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你许褚跪不跪,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徐州如何,总有人会去解决的。
戏煜没理会,转身直接朝着自家偏院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许褚有些发愣,他原以为自己这般做,对方该是有些动容的。
然而,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蠢事一般。
“我这人,也不喜欢被人要挟!”
郭嘉这个功夫在边上悠悠的说了一句,就像是在点对方一样。
反应过来的徐抽有些迷茫,但这功夫他却没有起身,若是就这般起来的话,刚才的一切便都白做了。
他没有出声,继续半跪在正堂之前,连带着几个虎贲营的卫士也没有起身。
……
行至偏院之后,戏煜便顺势坐在了院内的石桌前。
天气有些阴沉,他下意识便朝着徐州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功夫边上突然间便跟着坐了道身影。
戏煜抬头,来人不是他人,乃是他家兄长,戏志才。
没错,这方院子便是戏志才的偏院。
“事情我听说了,关于徐州之事,阿煜如何想?”
戏志才悠悠的朝着戏煜问了一句。
院内并无其他人,他倒也没有什么忌讳。
其实对于此事,戏煜不是很在意,他可以接下这般剑,也可以不接。
无外乎只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唯一的区别便是,选择不同,后面发生的境况便不同。
他不接剑,则是因为现如今他不能只考虑自己,一旦接了这把剑,掌握了许昌的军政之后。
那么解决完徐州之事之后,该面对的便需要面对。
曹操或许一开始不在意,但之后呢!
他的信任还能持续多久?
一个疑心病重到最后要持剑于梦中杀人的人,对方一旦产生了疑虑,那么这份疑虑便会随着时间无限放大。
不会愈合!
而那时候,他虽然无惧,但是他身后的人呢?!
想要让他身后的人不会发生任何意外,那么他必然会和曹操决裂。
而不想和曹操决裂的话,那么自己必然要放弃官位。
但,放弃了官位的话,那么他身后的人又该如何!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无解的问题。
现如今,最为直接的便是彻底越过此事。
所以,这把剑,他大概是不会接的!
“阿煜,你可是在顾及我等?”
对于自家弟弟的性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若是他心中肯定,此番便不会转到出现在这院子里了。
而戏志才也明白戏煜所担忧的是什么。
“依我看,还是直面本心,总不能让我这个兄长一直依赖你吧!”
戏志才苦笑了一声。
当初初来曹营的时候,他想着的便是,自己去照应戏煜。
未曾想,这几年下来,自己的声名却根本盖不住自家弟弟,连带着他都成对方照应自己了。
这让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似乎都有些失败了。
直面本心?
若不考虑自己身后的人的话,不需要丝毫顾及的话,面对这般情况,或许自己真的会接下来这把剑的吧。
戏煜抬头朝着兄长看了一眼,后者咧着嘴朝着他点了点头。
而这功夫,偏远内,荀彧连通郭嘉再一次一同走了进来。
……
就在许褚这便请着戏煜接过许昌军政的时候,同一时间,一道飞驰之令,已然进入了许昌城内。
来人是曹操派遣回来的使者,对方一进许昌之后,便直奔刘备府上而来。
等到刘府的大门被敲响之后,刘备在得之曹操竟然派遣了使者回来找自己。
难倒曹操这功夫想要趁着这般机会直接除掉自己的吗?
刘备心中有些惶恐,之时这功夫那使者已经到了门外,现如今在逃却也不好逃了。
无奈之下,刘备整理了整理行装,将府中大门敞开之后,这才跃步而出。
想象中的刀斧加身并没有出现,使者只有一人,对方翻身下马之后,整个人差点便摔倒在地。
看到这般情形,刘备心中已然松了口气。
没有多想,刘备上前连忙将对方的身形扶了起来。
“敢问来使,司空找我有何要事!”
使者缓了一口气,刘备朝着边上的护卫吩咐让其倒点水过来。
这功夫那使者到也没有犹豫。
“皇叔在上,司空有令与你,着你令三万兵卒,即刻支援徐州!”
???
听到使者传话,刘备像是有些没听清楚一样,这功夫对方已然将曹操之信笺递给了刘备。
后者接过手,打眼一看,上面所述内容和使者所言不差。
还有曹操之印玺在其上。
这是真的?
曹操竟然选择让自己领兵相助徐州,这事情实在是?
刘备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来,这许昌之内,曹操能用的人太多了,不提那闻名天下的戏奉义,还有那荀彧等人。
总之,这命令落在自己身上,多少是让刘备有些讶异的。
不过,这功夫刘备心中却也忍不住欣喜。
他所等的天时,似乎已经到了,有曹操口令他便可以找天子要手书一封。
在领着三万大军光明正大的离开许昌。
而此番若是能顺利的离开许昌的话,那么日后他便是挣脱了这处樊笼之内了!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时机既然来了,刘备
“使者且先去安歇,此事吾已经知晓。”
“事干重大,吾要做些准备!”
朝着面前的使者笑了一声,刘备起身,没有丝毫停顿,整个人转到直接奔着汉宫方向而去。
现如今,他需要进宫去面见刘协。
时机既然已经给了自己,那么他必须要把握好这一次的机会。
刘备走的很快,步伐带起了一阵阵风。
大约片晌时刻之后,刘备在近侍的带领下直奔含章殿而来。
这功夫,刘协正伏案看这公文。
看到刘备而来,连忙随手将手上的奏章扔到了一边,随即起身直奔刘备走了过来。
“皇叔此时见我,是有何事?”
刘协发问,刘备笑了一声,眼神朝着左右示意。
刘协明了,挥了挥手,整个大殿之内原本站着的近侍等人,尽皆跟着便退了出去。
等到大殿之内只剩下刘备二人之时。
这功夫刘备直接屈身拜伏了下来。
“陛下,备离开许昌的时机到了!”
刘备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听道这话刘协的瞳孔不由得跟着瞪大了一些。
“皇叔能离开许昌了?”
刘协有些意外,才刚刚问出来,刘备便已然从怀中将曹操给予他的手书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了刘协。
后者随手接过来之后,打眼一扫,脸色跟着便变了。
曹操竟然让刘备领兵前去支援徐州。
徐州失陷的事情刘协自然也是清楚的。
在得知吕布打着解救自己的名号攻下了徐州半数城镇之后。
说真的,刘协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欣喜的。
这份欣喜不是吕布扬言要解救自己,而是对方此番终于给了曹操一次好看。
曹操的外部压力大了,那么他可以操纵的机会便也会跟着多起来。
眼下又得之刘备可以带兵离开许昌,这对于刘协来说,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皇叔要朕如何相助?”
刘协沉声发问,顺手将拜服在地面上的刘备搀扶了起来。
听道这话的刘备,顺势起身之后,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陛下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给臣一份勤王诏令,待时机成熟之后,臣必在外以此书号召天下,解救陛下!”
刘备说的情真意切,他也确实是这般想的。
刘协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若真能如刘备所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若不能,也无碍。
“皇叔且等等!”
刘协反身两三步走到玉案之前,他伸手在案几之上抓了抓。
倒是有干净的纸张,都是许昌造纸坊直供汉宫之内的东西。
刘协将纸张刚刚摊开之后,随手拿起御笔,正准备书写的功夫,突然间又停顿了下来。
“皇叔且上前来!”
刘协转头,让身后的刘备上至丹樨。
刘备闻言,倒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两三步便倒了刘协近前。
等到刘备过来,刘协便直接用御笔在纸张上书写了起来。
只是写到一般,一滴墨迹突然间不经意掉落在了纸张之上。
那墨色连带着整个纸张都渲染了开来。
看到这情形,刘协不由的便愣了一下。
刘备也顿了顿:“陛下,换一张纸吧!”
刘备倒是没多想,无外乎墨色染了罢了,换一张重新书写便好了。
只是,他才刚刚开口,边上的刘协便忍不禁直接摇了摇头。
“不行!”
“看到这墨色我才想到,这纸张虽好,保存起来却多少有些废事!”
“皇叔此番在外,少不得还要奔波,若要拉拢人,纸张难免会因此而破损!”
说完这话,刘协便忍不禁有些沉默。
听到刘协这般说,刘备也愣了一下。
对方说的没错,若是一张纸的话,保存起来难免有些麻烦,到时候,自己少不得要将此物拿出来拉拢人。
而纸张来回之下,必然会产生磨损,到时候,恐怕会稍有些麻烦。
只是,这功夫刘备却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正打算开口,却见刘协突然间将身上的衣袍敞了开来。
刘备还没反应过来,刘协又从外衣之中将一件里衣扯了出来。
那里衣乃是纯色,刘备正有些不解,刘协便笑着开口了。
“朕刚刚便在想,如何证明此书是朕所书,纸张虽好,但也有些欠缺。”
“朕这衣物,乃是内帑所出,专供朕所使用,乃有皇室之标签,此衣正好证明朕之身份!”
说话间,刘协将带有标志的地方拉了出来,双手一使劲便想要将其撕开。
只是,或许是手上力道不足,刘协撕扯了两下也不见衣物有丝毫动静!
刘备回过神到也明白刘协的想法不错。
看到刘协撕扯不开衣服,他这功夫到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刘协朝着他看了一眼:“皇叔,别愣着了,来上来帮朕将其撕开!”
听到这话,刘备想了想到倒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上手帮着刘协一用力。
只听见撕拉一声,那由内帑所出的里衣便被撕扯开了一大片。
刘协倒也没理会自己已经敞开的皮肤,这功夫手上拿着里衣,直接便重新摊在了案几之上。
他刚将御笔拿了起来,还未下笔又跟着顿了顿。
刘备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出口询问。
这功夫,刘协脸上的神色突然间一狠。
他扔下御笔,随手将指尖放在嘴边,张嘴便是一口。
边上的刘备已然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刘协倒地想要干什么,便看见对方嘴角出已然漫出了丝丝血液。
“陛下!”
这情形,刘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动容,然而刘协却只是回头朝着他笑了笑。
“皇叔,朕想过了,既然已经用了这衣物,那用墨书写多少难以表现!”
“不若边用朕之血,来书写这份勤王之命!”
刘协咧嘴,嘴角的血液有些泛红。
那指尖之上,这功夫已然有血液正朝着地面低落。
没有丝毫的犹豫,刘协直接用手指开始在里衣上书写了起来。
刘备整个人都在颤!
这一刻,亲眼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在也难以平静!
是何等情形,才能逼迫的天子作出此等之举!
血书,这是血书啊!
刘备震颤,双目之众不禁有泪光闪烁。
注意到边上刘备的情绪,刘协心头倒也好受了一些。
刘备能有如此姿态,至少对方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如此倒也不枉费他此番这般做了!
没错,刘协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对刘备寄予厚望。
而眼前的刘备,也没有让他失望。
血书书写完之后,刘协便笑了一声,随手朝着书写的内容看了一眼,大差不差,情真意切。
配合上这一手鲜红的手书,看起来必然让人能为之动容。
他将手书递给刘备,后者这功夫连忙再一次俯身下拜。
“陛下!”
“陛下何必如此,便是要书写血书,亦可用臣之血液来代替,何须陛下自伤龙体!”
刘备浑身还在颤,刘协只是笑了笑。
将受伤的右手背在身后,他伸出左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
“皇叔,你我血脉相连,朕年纪轻,倒也恢复的快,何须皇叔动手!”
“如今朕困守在这许昌汉宫之内,所能做的已然不多了,皇叔需要在外奔波!”
“眼下这封手书,便是朕,唯一能为皇叔所做的了!”
刘协顿了顿:“皇叔不必为此事挂怀,朕在这汉宫之内,等皇叔接朕!”
听道刘协这一句句话,刘备整个身形往下拜得更深了。
这功夫他整个身子都要贴伏在丹樨之上一般。
“臣,敢不以死而效之,此去,纵使千难万苦,臣绝不会辜负陛下之重托!”
刘备出声,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音。
这功夫刘协又解下自己身上的玉带。
“皇叔,戴着此物,犹如朕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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