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夫，毕业了你干啥子？”
“张老师在直播中说了，农村娃儿学医，死路一条，我就是一农村娃儿，走出校门原地失业，只能摆地摊去。”
燕狂夫撸下一口串，灌下一大口啤酒，脸色迷茫。
古都沣城。
一条烧烤店内。
三男两女围桌而坐，各自撸着串，喝着啤酒，貌似悠闲。
五人脸色青涩，一身学生打扮，全是刚毕业的中医药生，正在吃散伙饭。
燕狂夫浓眉大眼，外形识别度挺高，他问一名男生：“老实，你和徐静去医院应聘，结果如何？”
甄老实又瘦又白，发际线极高，口气无奈地说道：“小静被留下了，我等通知。”
燕狂夫问：“咋咧？”
甄老实道：“去应聘时，院长出了一个题考我们，说蟑螂咬人了咋办？”
燕狂夫说：“一脚踩死蟑螂？”
“你个笨怂，这样说连通知都不用等了。”甄老实嘿嘿笑了起来。
“我当时回答要给被咬的人伤口消炎，再观察，院长让我等通知，徐静她灵怂，回答说拍完大片拍小片，验血验尿验大便，那个二球院长当时一脸奸笑，说徐静明天就去上班。”
其余四名学生一起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没有毕业一别，天各一方的沉重感。
沣城中医药大学属于二本院校，大部分学生注定能就地择业，不会飞得太远。
若在沣城就业，想聚会，一个电话随时可聚，距离不是问题。
不过人与人之间，相隔的不是地理距离，而是阶级身份。
一毕业，进入社会后，阶级身份变了。
某同学变成老板，某同学变成职员，某同学变成城管，糟糕的某某同学变成地摊小贩，到时同学追着同学满街跑，再坐一起喝酒那叫腐败。
桌上三名男生燕狂夫，甄老实，孟子义，两名女生俞小婉，徐静。
燕狂夫和孟子义出身农村，另外三人则是沣城当地人。
五人上学期间常常一起聚餐，主因三名男生是一个宿舍的死党，而俞小婉是燕狂夫女朋友，徐静是甄老实女朋友。
燕狂夫又问孟子义：“你工作找了嘛？”
孟子义说：“家里托沣城一个亲戚给找了家医院，现在未定下来，还要等等消息。”
燕狂夫暗暗叹了一口气。
三名男生中。
甄老实家庭条件最好，以前外出吃饭，甄老实总是抢着付钱。
孟子义虽也是农村娃儿，可家中有个亲戚在沣城混得不错，看来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只有燕狂夫没根没梢，一毕业，原地失业。
甄老实问道：“狂夫，你真要摆地摊？”
燕狂夫道：“咋例？”
甄老实问：“摆地摊你卖啥子？”
燕狂夫怼了一句：“卖神油和大力丸。”
甄老实看看俞小婉，贱兮兮的笑说：“小婉，狂夫去摆地摊，跟他混没前途，要不和小静一起跟哥混呗，你俩不分妻妾，晚上抓阄待寝。”
俞小婉长相明艳，身材丰腴，扎一马尾，白了甄老实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徐静坐在甄老实身边，伸手扭着他耳朵斥道：“连老娘一个人都伺候不好，嘴还贱怂，你真是一个大哈怂。”
“哎，轻点，轻点，哥的面子没了。”甄老实呲牙裂嘴叫了起来。
燕狂夫向俞小婉使个眼色。
俞小婉会意，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这就回来。”
徐静也站了起来，笑道：“我陪你去。”
这家烧烤店位于一座美食城内。
美食城楼下一二层是购物广场，三楼以上全是餐饮娱乐店。
燕狂夫让俞小婉去结账，若是晚了，甄老实一定会抢着结账，上学期间，占了甄老实太多便宜，今天不想让他再破费了。
徐静身材火爆，今天特意穿上一条黑丝，七分清纯三分性感。
甄老实看着女朋友扭动的屁股，灌下一大口啤酒，又扒拉出几串腰子塞进口中，才说道：“狂夫你咋不去试试应聘，不会真要摆地摊吧？”
燕狂夫拍拍他肩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弟休慌，燕某自有主张。”
“还某上了，这逼装的得给七分。”甄老实瞅了瞅燕狂夫，哈哈狂笑起来。
俞小婉和徐静来到烧烤店洗手间。
洗手间分内外两间。
里间卫生间，外间一排洗手盆。
洗手间内没人，墙根倚着一根大拖把，拖把泡在一个大盆污水内。
俞小婉道：“徐静，我去二楼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徐静点点头，进了卫生间，数分钟后出来，在洗手盆前洗手。
这时两名男子一脸醉意，摇摇晃晃也进了外间。
其中一名穿花衬衫男子瞄了一眼徐静挺翘的屁股和黑丝长腿，眼底浮起一抹炽热光芒，抬头观察四周墙壁，没看到有摄像头，登时色心大起。
他从徐静身后摇摇晃晃走过，一侧身，用把柄狠狠蹭了徐静屁股一下。
徐静被蹭得一激灵，一扭头，和花衬衫男四目相对。
“你个流氓，想干啥子？”
“咋了？”
“你个贱怂耍流氓。”
“你说老子耍流氓，有证据嘛？老子尿急，不和你扯了。”花衬衫男心虚，一溜烟冲进男卫生间。
徐静四下看看，没找到摄像头，更没有人证，她怒气冲冲跑回饭桌。
“老实，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一对贱怂耍流氓。”
甄老实一看徐静脸色，立刻问：“他咋你了？”
徐静恨恨说道：“他蹭我沟子，四周没摄像头，又没人证，让他跑了。”
甄老实腾地站起来：“跑那了？”
徐静道：“跑男卫生间去了，穿身花衬衫。”
甄老实二话不说，手提一瓶啤酒冲向洗手间。
燕狂夫脸色变了。
做为一个宿舍的多年死党。
甄老实同学为人仗义豪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唯一缺点就是太好色了，为女人能插朋友两刀，他提着啤酒瓶冲向洗手间，绝不会去讲理。
洗手间内。
花衬衫男从里间探出头，见外间黑丝女走了，立刻十分得意地走出来，在洗手盆洗手。
另一名伙伴男也跟了出来，猥琐笑问：“高哥，爽么？”
花衬衫男嘿嘿笑道：“好软，好热，差点飞了。”
伙伴男笑道：“咱们一会出去挤公交车，包你飞起来。”
话音刚落，甄老实急火火冲进洗手间，看见花衬衫男，一声不吭，抡起藏在背后的啤酒瓶子，用尽全力狠狠砸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
玻璃渣子四飞，啤酒洒了花衬衫男一头。
花衬衫男脑瓜子嗡嗡的，眼冒金星，晃了两晃，扶着洗手台滑坐地上。
甄老实不解恨，抬起脚，朝着他脑袋疯狂踹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
另一名伙伴男反应过来，他没上去帮花衬衫男，而是蹿出洗手间，疯狂大叫：“高哥被打了，高哥被打了。”
喧哗的烧烤店瞬间一静。
数十双眼睛看向伙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