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人?
陈柏文面带苦涩,哪里还有三百多人哦。
“高老师,知道张松立了遗嘱,走掉了一百多人。”
虽然高淑琴并不是老师,不过她是心理学家,所以陈柏文一直叫她老师。
这也是社会上通常的叫法了,对于有学问的人,不知道叫什么,就叫老师。
“小陈,你也太无能了吧?连手下人都控制不住?”
“他们要走,你就让他们走啊?”
观念是经验的产物,高淑琴没有参与过残酷的末日杀戮,还是用下雪前的逻辑考虑问题呢。
下雪前,领导就是天,领导放个屁,当属下的争着闻,领导拉泡屎,属下争着吃。
掌控手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陈柏文带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亡命徒,勇武彪悍,利益至上,有好处怎么都好说,没好处,他们连陈柏文也照杀,控制什么的,这已经是落后时代的观念了。
“高老师,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属下,很多人连枪都是自备的,他们要走?我怎么拦?”
“这个董事长是知道的,咱们什么都没给他们,只给一个承诺,哪有约束力啊?”
想要管理,通常的办法是恩威并施,奖赏和惩罚并存,问题是,张茂才没什么钱了,拿什么奖赏?
这些人又都有武力,如何惩罚?
给不了奖赏,给不了惩罚,那就没约束力。
“就算是这样,你还有两百多人呢,怎么会被包围?”
“张松不是去殉情的吗?”
“他是个憨逼舔狗啊,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舔狗都对付不了?”
谁都知道,舔狗是最下贱的存在,连个人都不算,高淑琴无法理解,搞定个舔狗,有啥难度?
唉!
陈柏文忍着腿疼,长长地叹气,不是他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
“舔狗当然好对付,问题是,张松这个舔狗,他觉醒了啊,他不愿意当舔狗了。”
“唐怡静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我们想要活捉他,不敢开枪,可他却随便开枪,刚开始就打死我们很多人。”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陈柏文语气沮丧,好几次了啊,他总是被张松玩弄于股掌之上。
之前以为张松是个软弱废物,什么都得靠他。
结果,张松在公司的视频会议上,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反手之间,让他的威信荡然无存。
张松则得尽人心,多少员工都已经是死忠了。
去青源偷取仓库物资也是,以为张松太弱智,让他掌控仓库钥匙。
结果,他受苦受累,冻得孙子似的到达青源仓库,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落个卑鄙无耻,背叛者的名声,张松倒好,提前转移物资不说,还在要求昆吾物流集团索赔呢。
更可气的,张松把柳琼月玩得一身伤。
自己的老婆,却是其他男人的形状,他恨到发狂。
这次更惨,张松说的信誓旦旦,要来殉情,结果见到唐怡静没多大会,玩了个舔狗原地觉醒。
陈柏文十分怀疑,张松根本没诚意,根本就不是来殉情的,一开始就包藏祸心,来杀人的。
“舔狗还会觉醒?”
“那也不对啊,你们那么多人,就让他杀呀?”
“还手啊,弄死他啊。”
越听越气,高淑琴火冒三丈,她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张松,因为张松是她亲手精神虐待出来的废物。
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改变张松的性格,毁掉他的人生。
张松变得那么牛逼,都要动摇她对心理学这门学科的信心了。
“高老师,我们不是傻瓜,我们当然知道动手,可是……”
“张松枪械犀利,身穿防弹衣,头戴防弹头盔,躲到黑暗之中,杀猪一样地屠杀我们!”
“我们熄灭灯火,结果没用,他有夜视仪……”
“多亏我想了个办法,破了他的夜视仪,不然,早就死光光啦。”
“剩下的人还有九十多个,被张松围堵住了,我腿上中了一枪,需要紧急治疗,请董事长赶紧派人来救。”
“好在,张松不停开枪,子弹肯定不多了。”
“孤注一掷的时刻到了,再来一批人,一定能耗死他。”
“我想好了,就算不能活捉,只要拿到他的尸体,买通律师,用他的指纹也能拿到他的财产。”
怕张茂才,高淑琴不肯派人来,陈柏文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高淑琴一时不知所措,按照心理学的理论,张松这种常年被否定,常年被精神虐待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反抗。
他们不会拿起武器,也不会龇出獠牙,只会像一坨烂肉一样,任人宰割。
事实已经彻底否定了她的心理学,她还能说啥?
“原来是这样!”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张茂才好像老了几十岁,不过,老而弥坚:
“我们太小看张松了,这是巨大的错误。”
“必须承认,张松已经不是以前的废物舔狗,他已经浴火重生。”
“柏文,你让大家坚持住,我这就派人去救你们。”
“这么可怕的敌人,想活捉太天真,只要有机会,立刻杀死张松!”
交代之后,张茂才沉思起来,他手里真的没多少人可用,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只有小区内的盟友。
为了防止秘密走泄,他没有用小区里的人,现在讲究不了这些,能用的都要用上。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杀张松的机会了!
小区内的盟友,能派出人的只有两家,秦家和郭家。
秦家肯定是脚踏两个联盟,甚至直接就是内奸,不过张茂才还是打电话给了秦宣德,把情况说明,试图说服秦家出手。
“秦兄,现在张松孤身一人在外,正是诛杀他的好时机。”
“只要拿到他的财产,我愿与秦家平分。”
一代大佬张茂才,就像渣男一样,啥也给不了,只能画大饼。
秦家在天水小区的地位不错,大部分人也看出来了,他家不是真心跟张茂才的。
作为老牌豪门,秦家有底蕴,遇到那么大的天灾,不但吃喝不愁,真豁出去,也是能聚拢一批人的。
“张兄,事情来得突然,你让我考虑考虑。”
越是急事,越是要沉住气,秦宣德也是老狐狸,哪里不懂这个道理?
他先稳住张茂才,马上和儿子秦登业商量了起来。
“撒谎!张茂才一定在撒谎。”
“照他说,张松一个人,打得他两百多人无处可逃。”
“死伤无数不说,剩下的九十多人还被张松给围住了,这怎么可能?”
“他这么欺骗我们,无非是怕我们不去。”
“父亲,千万不可上当。”
“我们应该立刻把消息通报给张松,张茂才已经是快沉的船,咱们跟他混什么?”
秦登业主张明确,小冰河一来,他也认识到了,张松很强大,可再强大也该有个限度。
张茂才说得太夸张,好家伙,张松成战神了。
上坟烧报纸,忽悠鬼呢?
被这么欺骗,他只觉得不被尊重,对张茂才更反感了。
“有道理。”
“你和张松联系吧,你们年轻人,说话也方便。”
“侧面打听一下,张松带了多少人手。”
因为张松一而再地击败张茂才,大佬姿态越来越明朗,和张松说话,秦宣德都会万分谨慎。
事不宜迟,秦登业立刻电话张松,把张茂才求助的事说完,秀了一把精英富二代的语言艺术:
“张少,你放心好了,我们秦家肯定不会追随张茂才。”
“我主要是想问问,你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如果需要的话,我亲自带队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