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这小王八蛋，真是长本事了啊！”
收到消息的张茂才气急败坏，因为太沮丧，一口烟一口酒，不停地麻醉自己。
本以为是下棋的人，现在才发现，是被人愚弄的棋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呀，这不符合心理学。”
“张松是被我塑造过的人，这辈子只能当废物。”
“他智商也只是一般水平，走不出来的。”
“有问题，这里面有问题。”
“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心理学是不会错的。”
高淑琴则是不敢信，无法接受，正像她所说，心理学是一门科学，科学是确定的，一加一就是等于二，不可能等于三。
被精神虐待过的人之所以无法恢复，可不仅仅是心理原因。
比如那个典型的心理学故事——大象无法挣脱细绳！
大象之所以无法挣脱微不足道的细绳，那是因为，在大象小时候，就被细绳给拴住了。
那时候的它力量小，它没有实力挣脱。
更重要的，每当它想要挣脱的时候，就会被打，被虐待，甚至不给食物。
种种外在施加塑造了强大的心理暗示，绳子是无法挣脱的，不要说挣脱，只要想到挣脱，便会感到痛苦。
用专业的话来说，这叫习得性无助。
大象如此，人也会这样，很多受到精神虐待的人，终生都走不出困境。
他们会从底层的潜意识里自我否定，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于被否定的状态。
比如，小时候经常被侮辱的人，他会用各种荒唐的方式，自取其辱。
比如，小时候被殴打的人，他会下意识地闯祸，然后得到被殴打的结果。
比如，小时候被冷落的人，他走不进人群，会自动地进入被冷落的处境。
有一句话说，人生所有的遇见，都是遇见自己。
人的心理在小的时候，在青少年的时候，就定型了，打个比方的话，每个人的心如果是动物的话，有的人在心理上是老鼠，他的行为就会像老鼠一样。
有的人在心理上是老虎，他就会像老虎一样行动。
老鼠要变成老虎，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不光在心理上受到了创伤，心理创伤同时也造成了身体创伤。
大脑细微的结构上，被改变了。
科学研究发现，毒瘾基本是无法戒除的，因为吸毒者的大脑被改变了。
这种物理性的改变，对人来说，是一种本质改变。
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今天吃什么。
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偷别人的东西。
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要不要给一本小说点好评。
但是，一个人无法控制他血流的速度，无法控制大脑分泌多少酶。
多巴胺的分泌，激素的分泌，都不是人能控制的。
更无法控制脑电波如何传输信号。
这些都是人体器官的属性，人体器官上的改变，几乎是无法复原的，除非……
除非经历惨绝人寰的痛苦，精神被彻底的摧残掉，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人会获得一种重生。
当然，这只是科学上的一种推理，至今没有被验证。
高淑琴自然不相信张松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相信张松有这样的承受力。
她对张松的精神摧残，可是精密设计的，比一般被虐待的人还要严重。
比如，她多次训练自己家的加纳利犬抓咬张松，以至于张松听到狗叫就会发抖。
这就是本能训练，根本不用经过思考。
“有问题？你的意思是，有人帮他？”
“他能够提前布置，转移那么多物资，没有亲信是不行的。”
“全球外卖公司成立时间短暂，他也不可能培养出那么多亲信，这么看，一定是有实力的人在帮他。”
“这个人知道我们的计划……”
作为叱咤风云的大佬，张茂才逻辑严密，从身心上来讲，从本身条件上来讲，张松都不具备完成这样的布局。
想着想着，他疑心大起。
知道他的计划，还能组织那么多人手的人，屈指可数。
“要么是秦家，要么是郭家，其他人没这个能力。”
高淑琴给了推理结果，张茂才组织的人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公司里的人手，这些人都是打工仔，没有家族势力。
一部分来自小区，秦，郭两大家族都有实力组织人手。
“秦家？是了是了，下雪之前，张松要卖股票，第一个联系的就是秦家。”
“莫非他们那时候就合作了？”
“可看张松处理黄振强那些人的手段，又像是郭家的风格。”
“还有耀川失踪，这也像是郭家出手。”
“秦宣德在商业上很灵活，可要说心狠手辣，还得是郭保全。”
“到底是谁？谁背叛了我？”
最为倚重的两个家族，却也可能是最大的叛徒，张茂才怨恨滔天，谁都不敢信了。
为了打压张松，他把陈柏文安插在张松身边，作为暗探间谍，没想到，自己身边也有张松的人。
现在一过招，自己大败亏输。
“这个可以慢慢查，问题是，如何处理眼前的困境。”
“陈柏文那边一旦出了意外，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要我说，把剩下的保安全部处理掉，让他们赶紧撤回来。”
“只要张松没证据，也不能把我们怎样。”
小冰河时代，秩序只是出现了裂纹，还没有崩坏呢，两百多人团伙抢劫，还杀了人，这是大罪。
高淑琴想先收拾残局，张茂才却是无论如何难以接受。
当然可以让人赶紧回来，问题是，这么一个来回，会把他的钱都耗光的。
没了钱，谁还听他的？
以后的妖都，就没有他这号人物的席位了。
“不行，我们输不起这一局。”
“这两百多人回来之后，反而会成为咱们的麻烦。”
“养他们我养不起，让他们听话，没有了物资支撑，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话。”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抢劫其他仓库吧。”
“青源那边仓库很多，食物也很多，监控大多没用，正是抢劫的好时候。”
“不管是秦家，还是郭家背叛了我，他们的人也在那呢，我也正好看看，到底是谁。”
“打破规则，破格获取，这才是我们的机会。”
“狂飙！我看到了风口，吃第一口螃蟹的人，会有大收获。”
“张松开公司赚钱，我们靠抢！”
也真是老辣狠毒，张松这是把两百多人当工具了，偷不到物资，你们就抢。
抢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这样也好，他们的家人都在妖都，就算被抓，他们也不敢胡乱攀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高淑琴点头同意。
事不宜迟，张茂才立刻和陈柏文通话，让他去抢劫其他仓库，重点强调了一句话：
“制造混乱，越混乱，你们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