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略一沉思,也不由拍案叫绝。
“那就这么办!”张宇笑道。
于是,张宇立即给兵部递条子,要求梁良尽快派遣人员南下“接应南下禁军归建”。
梁良冷笑不已。
什么让南下禁军归建。
但他找到宫里,张昊对此却表现得很平淡。
“陛下莫非要对这几支部队下手?”梁良心里一转,立马便有了对策,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个办法,可诏令南下三支军队立即赴京,这其中对张宇最忠诚的便是北军五校,他们会快马加鞭赶到,以我们手里的军队,控制他们并不难。然后,最容易拿下的南园五军会落在最后面,陛下只需要亲自出面,他们不会反抗。”
如此一来,先拿下南园五军在吃掉羽林军,南北合围吞并北军五校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而且,皇帝亲自出马,谁敢举兵造反?
张昊也是这么考虑的,但他认为这还不保险。
谁也不能保证张宇的心腹就不会铤而走险。
他其实在考虑让从未轻动的那支暗杀部队出手,先干掉那批掌握军权的张宇的心腹,然后再吞并这三支军队。
这个计划没有得到拓跋野狐的赞同。
下午闲着没事,张昊派人去叫拓跋野狐道乾清宫。
拓跋野狐颇为感慨进门先拜见,然后叹息道:“狼主早晚都梦想着入主乾清宫呢,可惜他终生都没机会了,陛下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你们还反抗什么,你拓跋氏部族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张昊道,“所以你们不得不加大力气侵略,问题是,朕不算是个昏君吧?萧氏也不算是昏聩的人,秦氏难道就是了?朕看这一次铁浮屠一部被俘虏,拓跋氏的内讧将不可避免。那个拓跋牡丹只盯着皇朝没大用,反倒是秦氏与萧氏的威胁更大。”
拓跋野狐闻言一时默然。
他岂能不知道拓跋氏的内部矛盾已经到了不可弥合的地步了。
“狼主的继承人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军中的矛盾也因为待遇的不同变得十分尖锐,尤其是民间的反对狼主的声音层出不穷。”拓跋野狐叹道。
那就是了,你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不出这些问题就奇怪了。
张昊对此有办法,而且他明确告诉拓跋野狐,要想平复矛盾,唯有发展经济。
“可拓跋氏有那个脑子发展经济?”张昊骑脸输出道,“你算是能打仗的将军,但你没有发展民生的能力,也就是内政能力。而你却算是拓跋氏最优秀的人才,在陷入继承人的争夺战之中,你也在损耗拓跋氏的实力,长此以往,拓跋氏不被其他部落替代,那才叫没有天理。”
拓跋野狐不谈这个,他好奇地询问皇帝召见他有什么事。
张昊就随口一说,拓跋野狐惊讶不已。
暗杀这种手段他很不齿,而且坚决认为当帝王的就不能那么干。
“陛下,并非外臣给张宇说话,暗杀这种下作的勾当,他作为诸侯王可以做,陛下却不可以。”
“就算张宇派人暗杀陛下,陛下也不能用暗杀的手段报复回去。”
“因为他张宇充其量就不过是一个诸侯,陛下却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
“天下共主倘若用那种手段对待威胁皇位之敌,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手段。”
“用兵一定要诡诈,朝堂斗争必定会屡屡突破底线,但若为皇帝者居然也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臣子,外臣不知国运和在,皇朝前途何在。”
“如果陛下那么做,最高兴的便是心怀叵测的逆贼,因为陛下身为皇帝也能这么做,他们身为臣子为何不能照猫画虎?”
拓跋野狐这番话说的,让张昊满心不痛快。
难道当皇帝就只能受委屈?
拓跋野狐冷冷反问:“那我倒要请教陛下,陛下凭光明正大的身份只需要往那一站,南疆各军就不敢对陛下刀斧相加,这算什么?陛下是太阳,应该用光辉照耀万民,为何要学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张昊顿时愣住了。
这话说得……
太有道理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张昊慨然说道,“但这是一个修真的时空,朕是人间共主,但也是天道之下的一个修者。若朕只知道用常人手段来解决问题,只怕在修炼一道便不能取得长足的进步。”
拓跋野狐身为赞同。
他毫不避讳地批判拓跋氏狼主。
在他眼里,此人并没有帝王气概。
“并非外臣背后说此人坏话,他确实不是明主之姿,”拓跋野狐透露,“拓跋氏内部各部争斗不休,其中就有狼主以暗杀等手段对付各部的因果。他是拓跋氏公认的头领,在拓跋氏一族天然拥有最强的号召,不想办法去加强自己的贤明和能力,却幻想把威胁他和他儿孙们地位的人暗杀掉,谁能对他心服口服?”
这还是比较隐秘的。
拓跋野狐还透露,他作为宗室,在拓跋氏头领继承者的选拔问题上也被针对之至。
“简单的一个道理,我既要给拓跋氏争夺生存权,又要处处小心不能超过那几个王子的实力,而且这还是最简单的!”拓跋野狐愤懑道,“最令我厌恶的是,狼主暗示我不能超过那几位王子的能力。”
啥?
张昊直接被这话给惊呆了。
拓跋野狐!
天下第一骑兵名将!
他的能力远远超过所有人,包括他这个皇帝。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拓跋氏狼主居然昏聩到要求他不能有超过那几个拓跋氏王子的能力?
“不能有太强的能力,你还怎么统兵作战?”张昊错愕地道。
拓跋野狐苦笑着摊开手。
这就是他最大的麻烦和困局啊。
张昊不由反思起自己。
他是没有拓跋狼主那个缺心眼的小心眼。
可这难报不会随着地位的稳固而出现这种愚蠢的“智慧”对不?
张昊一沉思,拓跋野狐脸上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蓦然想起了自己这几天的一些思考和结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有一种越来越不可遏制的留在京师帮助皇帝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