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知府喷着酒气,一路被人从私宅扯到了府衙。
他还不高兴,进门看到十几个官员站在大塘下似乎在等待他,顿时发了雷霆大怒,质问道:“戴炳这是要干什么?扬州并非军州,他怎可派人干涉我扬州政务?”
他瞧不起守将戴炳,那只是个武力值还行,但脑子根本比不上他们这些文人的莽夫。
在他这个扬州知府眼里,戴炳既不识时务又居然可笑的忠诚于皇朝,他三番五次替秦氏拉拢他,他居然根本不搭理。
正好,这几天他根据京师的情况,正在想办法让李永年林天涯等人帮他将此人调离扬州,从而让他的心腹、扬州副将将军队攥在手里,时刻准备响应秦氏的号召。
可没想到,这个带兵居然敢派人将他们这些文官叫到公堂上待命。
这下知府可高兴了,武将伸手到政务方面那可是大忌。
这下只需要他弹劾一次,戴炳就不得不被皇帝亲自下诏调走。
就在这时戴炳从公堂背后转出来。
知府怒骂道:“好你个戴炳,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知府衙门?”
“嗯,我知道,你可以写书信,让朝廷里那些蠹虫弹劾我了。”戴炳淡淡道,“不过,在弹劾之前,有一件事希望你等能告诉我答案。”
知府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左右一看,看到扬州副将就在旁边,立即喝道:“拓跋氏骑兵南下,不日就可攻占徐州,戴炳这是要将扬州献给鲜卑鞑子,本官已得知此事多日,你立即去带兵将他拿下!”
副将大喜,转身正要走,门外进来一个人。
“你是什么人?”副将喝道。
那人笑吟吟道:“本官?陛下身边一个奴婢而已,不过暂时管着厂卫。”
轰的一下,那知府当即将所有人集中起来,警惕地试图向公堂里面靠近。
他自己却叫道:“你是雨化玄?此来何意?”
“奉诏,杀秦氏密探。”雨化玄挥挥手,“动手吧。”
戴炳略有不忍,但他可不敢给这些逆贼说情。
就在今天早上,雨化玄手持诏令潜入城内来告诉他,知府是秦氏密探,知府衙门的官员全部被秦氏收买,而他的副将也是秦氏扶持起来的,这消息让他吓了一跳。
他不喜欢这些厂卫,他更不喜欢皇帝。
在他看来皇帝就应该是张宇那样的,当今皇帝没资格带领皇朝。
但他毕竟畏惧皇帝的权威,他不敢公然反对。
此刻他更不敢阻拦雨化玄大开杀戒。
十几个人头落地,戴炳才警告说:“如此一来,副将麾下人马一旦造次,扬州必将被拓跋野狐趁机夺取!”
“我知道你戴炳喜欢张宇,所以我不怪你,”雨化玄冷然道,“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待着,片刻会有人见你。至于其他的,那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也不会让你再管。”
戴炳傻眼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戴炳慌忙要去侦察,可还没等他说服雨化玄,有一身鲜血的士兵已经杀到知府衙门。
是小城禁军。
“苏将军持诏令打开城门,我军杀入城内,背叛陛下的军队已全部干掉,一个不剩。”来人汇报,“苏将军正在奉诏整编军队,主力部队马上就到。”
戴炳第二次傻眼了。
但不过片刻,当他看到皇帝身披铠甲出现在面前,他才意识到,因为他的愚蠢,许多事已经完全把他屏蔽在权力体系之外了。
张昊进了扬州城,根本没想起去干别的。
他只让苏玉蘅带兵杀掉副将的心腹士兵,俘虏戴炳的护卫部队,自己带着拓跋野狐直奔知府衙门而来。
其他的俘虏正在苏二小姐的看管下隐藏在附近,整个扬州不知不觉的落入张昊的掌握。
戴炳得知扬州完全被皇帝控制,憋屈地只好跪下请罪。
张昊走上公堂在知府位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吩咐道:“以厂卫的名义,将这些逆贼尸体吊在城门上示众,将其家眷押送到此,朕亲自审问他们。”
雨化玄不解:“何必对他们客气,全杀了最好。”
“你是朕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会对大多数人的命运造成伤害,这种过于残酷的话就不要说了,”张昊看了一眼,“第二,你去将惠妃的娘家几个可信之人请到这里来,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雨化玄一呆:“陛下要用贵妃娘娘的娘家治理扬州?”
“皇帝不可!”戴炳立即道,“拓跋氏铁骑马上就到徐州,徐州肯定守不住,扬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岂能用裙带?”
“我不用可信之人,用你这种逆贼?”张昊淡淡道,“即日起,你就是扬州转运使,先清理转运衙门这么多年来积攒的许多案子,朕要求你足不出户,否则,诛三族!”
戴炳失神,愤怒地问道:“不知皇帝要用什么人对付拓跋野狐?”
“你以为你能对付他?”张昊鄙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整天只盼着镇南王夺了皇位,好奉献你全家。”
戴炳不反驳,只是质问“拓跋野狐南下怎么办”。
张昊挥挥手,拓跋野狐苦笑着走进大门。
……
戴炳第三次傻眼,但这一次他直接跪了。
皇帝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着能瞬间控制扬州数万精兵的部队,不用多问了,拓跋野狐就是在皇帝的亲自指挥下抓获的。
这,这特么的是绝世名将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这还是那个昏君?
“别怀疑,我就是被陛下抓获的,”拓跋野狐摊手长叹一声,“世人都说陛下是个昏君,可不是我自负过人,昏君能亲自指挥部队,将我数万骑兵玩弄的犹如废物?这天下,能让我三千部曲吃亏的名将也有那么几个,但在我铁浮屠主力面前能保持全身而退者没有一个人,张宇那个废物也不能。”
那,那……
“陛下用兵如神,所部兵马一个损失都没有,我三千部曲、八千铁浮屠以及数万精锐骑兵全部被抓或战死在沙场。”拓跋野狐苦笑。
这半夜,他回想起这场战争,如今对张昊只有佩服。
可戴炳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