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听到张昊的话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忙再磕了一个头。
“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张昊也没有过多计较,眼中看似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又似乎底下暗藏猛虎。
“行了,退下吧。”
戴安浑身一颤,起身退回群臣之中,刚才张昊的眼神他很熟悉,他看到过两次,虽然就看到过两次,但他对此记忆犹新,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一次是夜晚召见他,龙爪覆于顶,那次他离死亡只差一线之隔。
第二次仍是夜晚,张昊在他面前一掌拍碎了陈泽的脑袋,帝王扶顶断长生!
也正是这两次戴安彻底意识到了张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张昊了,大病之后的张昊开始忧国忧民,勤于政务,并且大刀阔斧的对国家制度进行了改革,俨然一副明君之相。
但与此同时张昊也开始变得狠绝果辣,这不同于之前的残暴,之前只是单纯的昏庸无能,单纯的一派暴君之相。
而此刻的张昊他的暴更像是祖龙之暴,在这种暴之下张昊展现出来的气魄更像是一种天下只有两种人,臣服者,与死人!
不得不说戴安的确猜对了,现在的张昊,确实是要杀人了!
“礼部右侍郎李安泽,工部主事刘海,刑部郎中方纪,兵部主事方云,礼部郎中李云霁……”
张昊的语气不温不火,念了十几个人名之后又点了两个人。
“户部主事夏纬,吏部左侍郎刘海何在?”
朝堂诸卿面容疑惑,陛下此时突然点出这么多人来干嘛?
而被点到的人却都是面色一变,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世家大族的人手,此刻皇帝突然把他们点出来,恐怕来者不善啊。
但十几个人仍然是老老实实站出来行了个礼,齐声道:“臣等在。”
张昊看着站出来的十几个人,官位最低者正六品,而官位最高者更是达到了正四品,在一部之内仅次于尚书。不得不说以这一批人的官职地位足以称得上是神龙的中流砥柱。
“你们这些,都打入大牢吧。”
张昊语气平淡,仿佛就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站出来的十几个人则是面色剧变,当即就有人站出来道。
“陛下不知吾等所犯何罪?”
张昊眯了眯眼看向站出来的人,礼部右侍郎李安泽,正四品,在礼部与左侍郎并驾齐驱,地位仅次于礼部尚书。
“锦衣卫沈练何在?”
张昊没有理李安泽,而是突然高声道。
而一旁的太监也是心领神会。
“传锦衣卫百户,沈练入朝!”
而十几个人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也都是面色一变,片刻之后沈练卸甲上朝。
而朝堂诸公齐齐看向这个踏入殿中的英武男子,都不由得想到。
沈练,这是何人?
看着有几个面生啊。
锦衣卫百户,不过正六品官级,这种小人物陛下召他入殿干嘛?
其实也不怪朝堂诸公不识人,锦衣卫百户听起来还挺威风,也有正六品官职,可在这朝堂之上区区正六品算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就是随手拎起一块砖,对着群臣丢过去,都有可能砸到一个四品官员,一个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哪怕他是锦衣卫,但放在这朝堂之上也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沈练,告诉礼部右侍郎他所犯何罪。”
张昊语气平淡地说道。
沈练闻言,朗声开口。
“礼部右侍郎李安泽,五年前秋操控地方官员,捏造政绩,爬到了现在正四品的位置。四年前二月二十三日,利用职权之便收贿赂纹银万两。后于四月一十七日威逼地方为李家一杀人者作伪证,蒙蔽圣听。六月一十七日……”
沈练每说一句李安泽便脸色惨白一分。
“三天前傍晚戌时,于自家府内与户部主事夏纬非议圣上,言德不配位。”
快一炷香的时间,沈练竟是洋洋洒洒说了几十句才停下。而李安泽此时的脸色已与死人无异。
“右侍郎,可句句属实?”
张昊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
李安泽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他还能怎么说?何年何月何时与何人都查出来了,他还能怎么狡辩?
一时之间寂声无言。
“那看来是句句属实了,大理寺卿,按照这些罪责,礼部右侍郎该当何罪?”
张昊冷声问道。
戴安当即开口:“当除以极刑。”
面色上戴安却并不是如何惊讶,仿佛早有准备,毕竟这些罪责,有一部分就是他让沈练查出来的。
他戴安好歹也是个大理寺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当罪责查出来之后连他也觉得暗暗心惊,知道以现如今张昊的性子迟早是要清算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戴安的话仿佛抽掉了李安泽的脊梁骨,李安泽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抖如糠筛。
但仍是鼓起勇气挣扎道。
“陛下,冤枉啊!这沈练不过一介区区百户,怎么可能查的如此之详细,定是他居心险恶,意图动乱朝堂!凭空捏造,诽议微臣啊!”
到了这种时候李安泽也只敢质问沈练,毕竟张昊身为帝王,真龙天子,要是胆敢质疑他恐怕就真的没活路了。
张昊听到这里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人微言轻?官职高低就注定了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等李安泽回话,张昊突然声音一肃。
“那朕就如你的愿,从今日起锦衣卫百户沈练升任锦衣卫副指挥使,官至四品,与你同级,如何?”
李安泽顿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为了爬到现在的位置,李家为他出了多少力?花费了多少资源?而此时张昊就一句话,这个叫沈练就开始与他平起平坐。
“礼部右侍郎,你可还有话说?”张昊问道。
而此时的李安泽面如死灰嘴唇微颤,现如今的态势张昊摆明了就是铁了心要杀他,他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