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内金碧辉煌,张昊端坐于龙椅之上,十二根冕旒垂面,不怒自威。
张昊俯瞰朝堂衮衮诸公。
“诸卿,可有事上奏?”
陆陆续续便开始有人上奏。
“户部员外郎韩炯家二公子策马京城,撞翻街摊十数,此案堆积于大理寺已有三日,但至今仍未得到宣判,还请陛下决策。”
一名刑部官员上奏道。
而大理寺卿戴安此时面色有几分难看,以往这种事怎会有人摆到朝堂之上论议,这奏子就差指名点姓的说他大理寺办事不力了。
不得不说朝堂百官的能力或许参差不齐,但一个个的鼻子灵光的很,这就已经嗅出了戴安遭罚的味道。
不然以往哪个官员会为了这种事去找戴安的不自在?
张昊听完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戴安的事这两天京城之内闹的满城风雨,此时大理寺少卿府门口已经命人打扫十数遍,但仍有淡淡的血腥之气留存。
臣子揣摩圣心不算什么,甚至他张昊也还会因此少了不少糟心事,只要他们不一门心思埋在党派权斗之上,这都无妨。
张昊问道:“韩炯,可有此事?”
韩炯面色有几分难看,但仍是上前施礼道:“确有此事。”
“那就让你家公子牢中关押半年,至于你,赔偿好街摊的损失,再罚俸三个月,可有异议?”张昊判决道。
韩炯虽然面色难堪,但仍是跪拜叩礼:“臣,谢过陛下天恩。”
还是那句话,帝王无论是赏是罚都是天恩,做臣子的只能受着,并且叩谢。
“至于大理寺,大理寺卿,朕不想以后再听到这种消息了。”张昊瞥了一眼群臣里的戴安,不温不火地说道。
戴安上前一步。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然后又退回群臣之中,心中又骂了一句。
不愧是朝堂诸公,墙头草两边倒,才收到了点我要剥权的风声就有人踩我头上来了。
“陛下,丰州境内现山匪流穿,扰民生息,甚至劫掠于京师与丰州要道。”
这次上奏的却是柳云龙,张昊心中笑骂一声,这家伙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体好了才几个月就想着带兵了。
“既然如此,朕命你调集三千兵马,平定匪患,如何?”
跟柳云龙说话张昊很明显和善了几分,毕竟柳云龙敢为其赴死,柳家又世代忠良,自然更得他信赖。
“微臣定不辱使命!”
柳云龙兴奋地双手抱拳说道,他一个武将天天泡在京城,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随后陆陆续续便有更多人开始上奏,例如京师城墙加固,城卫军扩招,张昊一一批奏或打回。
等十几个人上奏过后终于没有人说话了,张昊见此也开口道:“诸卿已无事,那朕就宣布几条律令。”
张昊开口虽然声音不大,但满朝诸公皆噤声,帝王之威尽显无疑,也可以看出此时的张昊虽然对整个神龙王朝的掌控力略有不足,但对于京师朝堂已经是抓的死死的了。
“一是大理寺少卿陈泽,昨日失足掉入水中不幸溺亡,可惜未能打捞及时没有找到他的尸骨。因此大理寺少卿一职暂且空出,日后再做打量。”
张昊语气平淡,但满朝诸公却皆是噤若寒蝉。
溺水身亡?
这种理由谁会信?前几日大理寺少卿府杀声震天,就是平民百姓都听到了风声,而原本的大理寺少卿陈泽此时恐怕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被剁成了肉泥。
但是这满朝诸公又有谁敢质疑?
陛下愿意在这里说一声已经算是给足了满朝诸公的面子了,最少还通知了他们一声陈泽确确实实是死了,大理寺少卿也要换人。
但要谁真的不识趣去跟陛下争论一二陈泽的死因到底是为何?
恐怕这辈子官也做到头了,懂于揣摩圣意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失了智当面质问那怕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威难测。
并且在座的官员能够经历数次朝堂巨变后仍然安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没有谁是傻子。
“其二,我观近日大理寺事务繁多,大理寺卿整日劳神劳力还要代管锦衣卫也是为难他了,因此从此以后大理寺卿只要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听闻此言,满堂诸公又心绪万千起来。
这句话蕴含的意味又更多了,大理寺少卿前脚刚死,大理寺卿就马上被剥夺了一项职权,而且正好还是在陛下准备对世家大族动手的节骨眼上发生了这些事,所以这大理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耐人寻味了。
更有甚者则是幸灾乐祸的看向了戴安。
戴安在朝堂之上的人员其实并不算不好。
因为他的职权原因求他办事的人其实很多,因此他也算是社交广泛。
但相应的,能求到他头上的事那都不是一般的小事,其中一般都会牵扯出很多人,他既然帮了这一批人,那么自然也会得罪其他人。
再加上前些日子他执掌锦衣卫这种天下屈指可数的实权部门,所求他者甚广。
虽然他也没有借此真的去利用锦衣卫职务之便去动用私权,毕竟锦衣卫真正的主人是谁他还是分得清的,但也的确是得意忘形了些,惹得不少人分外眼红。
因此此时竟有一些人在心中叫好,哪怕是没有幸灾乐祸者,看向戴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起来,甚至站在戴安旁边的几个官员还有几分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
而戴安看着周遭之人的眼色心中也是分外窝火,不由得觉得有几分世态炎凉,但也只能上前道:“谢过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叩拜大礼。
张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戴安,道:“大理寺卿起来吧,既然时间宽裕了很多,那大理寺的管理想比也不会让朕失望吧?”
戴安听闻此言抬头看向张昊不由地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了一只龙爪压在了他的头颅之上,而碎成一滩肉泥的也不是陈泽,而是他。
竟是在这朝堂之上,精神恍惚起来。
“大理寺卿可是有所异议?”
张昊看着戴安跪在地上仍是没有起来也不言语,不由得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