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雨化玄也收到了手底下的密报。
“狐狸尾巴冒出来了啊。”
雨化玄说着又想起,张昊催促西厂尽快找出方家兵甲的加急令。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些乱臣贼子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也该消停了。”
然后看向一旁传信的厂卫问道:“这方家可盯死了?”
“盯死了大人,现在的方家有咱西厂有人彻夜盯梢,一只蚊子飞出来也逃不过我们的眼。”
听到此话雨化玄点了点头。
“不错,那几辆马车绝不对不是全部兵甲,真正的大头绝对还藏在其他地方没有运出来,一辆也别漏了。”
“是,大人。”
厂卫说完又忍不住开口道:“厂督大人,小的能问您一件事吗?”
雨化玄意外的看了厂卫一眼,他对外人冷酷但对西厂内部还算温和。
“讲。”
听到雨化玄应予,这厂卫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大人,这到底啥时候动手啊,咱西厂自春风游园后就再也没有干过啥大事,这几天尽是些什么贪官污吏的事,闲得慌啊底下的兄弟们。”
听到这话与雨化玄忍俊不禁。
“哈哈,你小子急什么,我西厂扬名天下的机会多的是,不急这一时。”
然后却又面色一冷,扭转话锋说道:“快了,我们的陛下已经等不急了,陛下要让他们死,他们就没多久可活了。”
他们西厂如今代表着张昊的意志,那么自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有人惹的陛下不喜,那么西厂就让他去死。
一旁的厂卫眼中也尽显狂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个身为阉人的厂督在他们眼里却有着一种狼顾天下的气势,而这种气势正是他们加入西厂的原因,这种人所率领的西厂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的。
所谓的锦衣卫在他们眼里无非就是一些土鸡瓦狗罢了,他们坚信,只有在雨化玄带领下的西厂才能成为陛下手中最为锋利的弯刀。
而原本安静多日的禁军近日突然大规模操练起来,甚至还进行了实战演练,至于是为什么则没人知道。
只有那么几个机警者嗅出了几分不对劲,虽然不知道会发什么,但总感觉此时的神龙是暴雨前的宁静,待到龙首紫禁城中那位天下的主人动手,就会掀起一场席卷南方的巨浪。
而此时的钟明珠倒是没察觉出什么,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春风游园改建教坊司,协助京师向边军运粮,这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歇息了。
“这账本又不对,账房干什么吃的?今天这都第几次了!”
钟明珠埋在账房铺里头也不抬的骂道。
由于这两件事过于重要,因此每日钟明珠都要事无巨细的亲自审查一遍两边的进度。
“话说他们户部呢?军粮调动全交给我们财务部了是吧!”
钟明珠愈改愈烦躁,这些账目由于过于庞大,因此总是容易出现一些错误。
“小姐,户部好像还在调集粮草,粮草总目他们还没集齐呢。”一旁的家丁小心翼翼地说道。
而钟明珠显然是最近被这些事折磨的不清,一改往日的形象破口大骂道。
“户部那些官员吃干饭的啊!这都几天了,还没集齐,朝廷出俸禄就养着这些囊虫?”
听到这话,家丁也不敢接话茬,只能在一旁闭嘴不做声。
还好春风游园的事不算太难办,春风游园原本的底子就在那里开教坊是完全可以借鉴其原本的制度,甚至于装修等等都只要在春风游园的基础上改建一下就行了,不然钟明珠真的想去张昊那里辞官不干了。
“你去把负责粮草运输的给我叫过来。”钟明珠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烦躁的说道。
“大人,您找我?”
被喊来的运粮官低声问道,毕竟他可没忘了眼前的这个钟家家主可还有个身份是朝廷三品大员,钟家的家丁习惯了可以随意些,而他可不敢。
“对,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事吗?”钟明珠冷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运粮官。
被朝廷三品大员这样盯着运粮官属实心中怯怯,开口说道:“下官愚钝,还请大人直言,若是下官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责罚。”
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我认错认的够早,你就不好意思罚我。
钟明珠终究也只是半路被张昊提携上来的,能力虽然有,但面对这种常年混迹于官场的老油子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气就先泄了大半。
“说吧,现在粮草运输状况如何?”钟明珠看似随意的问道。
“总体而言,还算良好。”运粮官听到这出了口气,他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啊。
“还算良好?这都几天了,第一批粮草还没有运出京畿之地,你管这叫还算良好!”
钟明珠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登的又冒起来了。
“不是,大人,这情况真的已经还算良好了。”
运粮官又紧接着说道。
“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实在缺人啊。”
钟明珠问言眉头一皱:“缺人?你编都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出来,京畿之地最是人口密集的繁华之处,你跟我说缺人?”
“大人,下官怎敢妄言啊,说缺人就是真的缺人了啊,之前丰州大灾要事后重建,能用的劳动力早就大半都抽调到那里去了,现在京城之中要用人的地方又多,哪来的那么多劳动力给咱用啊!”
运粮官哭诉道,但内心却又不得有几分暗暗得意,我又没瞎说,跟您讲道理,摆事实,您还能拿我怎样?
钟明珠看着这运粮官老油子一样的态度便来气,但要知道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一时之间又不好说什么。
“那你说说看还缺多少人?”
钟明珠只能先问道。
运粮官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
钟明珠试探性的问道。
“三倍啊大人,足足还要现如今三倍的人手才够。”
说到这运粮官也是苦笑一声,他老油子那是因为被刁难的多了没办法熬出来的,他多多少少也还是个干实事的人。
但面对如此之大的空缺,他也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