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依依惜别

守卫着这个前哨的朝鲜人民军军官朴永茂少校得知前来参观的是志愿军的英雄团团长和政委时,他立刻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语气激昂慷慨地说:“志愿军首长,请你们都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坚决地守卫住志愿军指战员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阵地,坚决保卫着东方的和平前哨,坚决消灭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几天来,红军师各团驻地周围的每一条山谷,每一个山村,每一户民房都洋溢着依依惜别的友情。全师上自师长和政委下至普通士兵挨家逐户告别朝鲜房东和居民,师部电影队日夜为居民进行告别放映电影;当地朝鲜人民一次又一次地邀请志愿军官兵联欢,把各种珍贵的礼物送到营房里,任凭指战员们如何谢绝,朝鲜老乡还是络绎不绝地送上门来,让指战员们应接不暇。

孙家新政委亲眼目睹了这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场面,他对张子清师长发自肺腑地说:“这就是朝鲜人民对志愿军指战员的深情厚谊,这也充分说明中朝两国人民的友谊是鲜血凝成的。”

张子清师长听后也感动地点了点头,原本不会作诗的他,也即兴吟诗一首:“中朝临近唇齿依,美帝凶残超虎狼,鸭绿江畔鲜血染,战士紧握手中抢,携手前进共谋强,中朝友谊万年长!”

孙家新听了张子清即兴所赋的这首诗,他不由得赞叹道:“难怪人们说,真情出诗人,当我们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朝鲜人民对我们依依惜别的深情,就会以敏感的诗心和迅捷的表述,写下饱含真情的美丽诗篇。”

张子清听后笑嘻嘻地说:“我这也是有感而发,不管押韵不押韵,但这是我的真情表露。”

一天下午

,十几个朝鲜少年喜洋洋地跑进一团团部的办公室,为志愿军叔叔送行。孩子们分别把自己心爱的红领巾系在马龙团长和高波政委的脖子上,年仅十一岁的少先队员金大海悲愤地向他们诉说了美国鬼子杀害他父母的经过,因为孩子的父母都是当地的村干部,被美军和南朝鲜军人抓获后,他们先是残酷折磨他的父母,又把他们都杀害了。金大海感激地说:“志愿军叔叔打败了美国鬼子,把我救了出来,还给我报了仇,我永远也忘不了志愿军叔叔的恩情。”

马龙听后抚摸着金大海的头,亲切地说:“好孩子,叔叔也忘不了你们。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了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好好地建设自己的祖国。”

师长张子清和政委孙家新刚刚送走好几批前来送行的朝鲜地方党政军官员,又见驻地附近的朴吉顺等几位老人匆匆走来,孙家新立即迎了上去,主动握着大爷的手问:“朴大爷,您有事吗?”

朴吉顺大爷动情地拉着孙家新政委的手问:“听说你们快走了,心里非常舍不得,就来看看你们。”

“谢谢您,大爷。请到屋里喝杯茶吧。”

“不了,孙政委。您忙吧,别误了您的大事。您若有空,我们想请您和张师长到我家里坐客,不知你们能不能来?”

“行!今晚就去。”孙家新政委爽快地答应了。

黄昏时分,张子清和孙家新在夕阳的余辉中提着两瓶酒、四筒牛肉罐头和一袋子大米向朴吉顺大爷家走去。村里几十位朝鲜乡亲早已站在门口迎候,见到志愿军赫赫有名的红军师的师长和和政委,真得不摆官架子来到了普通朝鲜百姓家里,他们一下拥上来,两位女青年还向他们每人献上了一束

美丽的金达莱。

老乡们把客人请进屋后,张子清、孙家新和老人、妇女一起围坐在热炕上,老人的儿媳立刻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这都是一些朝鲜民间的农家菜,但他们尽了最大努力了。

张子清、孙家新和他们一家一边饮酒一边畅谈,仿佛比一家人还要亲。六十多岁的朴吉顺老人对他们说:“志愿军的师长和政委这么大的官,能亲自来到我们家里作客,让我们感到无尚光荣,我们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孙家新政委听后放声大笑说:“大爷,你们请我们到你们家里来作客,这是给我们的很大的荣誉,我们也永远不会忘记。”

张子清师长接着说:“我们今天这样在一起吃饭,正是中朝人民亲如一家的表现,假如美帝国主义再敢把战争强加于朝鲜人民头上,我们就是老了,也会率领子孙后代,义不容辞地回来抗美援朝。”

朴吉顺老人一家听到这句话后,激动地全家举杯在一次向两位志愿军首长敬酒。

张子清和孙家新等在告辞时,亲手给朴吉顺老人胸前挂上了“和平万岁”纪念章,表示要永远记住中朝人民的友谊和这个难忘的夜晚。

一九五四年八月十八日上午九点,张子清和孙家新带领红军师全体官兵从驻地乘汽车启程,到金峰市火车站乘火车返回国内。当部队从山沟的坑道里出来后,附近村镇里那些能歌善舞的朝鲜人民都赶来送行,朝鲜群众和志愿军官兵伴随着欢快优美的乐曲翩翩起舞。张子清和孙家新在如潮的人海中引人注目,一会儿这个请他们跳舞,一会儿那个过来献花,他们理解此刻朝鲜人民的心情,把群众对自己的尊重看作是对中国人民和志愿军战士的爱戴,所以他总

是热情地答应。

红军师全师指战员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告别七八里长的送行人群。“再见了,亲爱的乡亲们!”“再见了,敬爱的志愿军!”那感人的离别场面,使置身其中的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就连摄影师也被感动得流泪,以致无法完完全全地拍下这动人的情景。

张子清和赵家新带领红军师全体官兵乘车到达金峰市的时候,受到数千名朝鲜人民的热烈欢迎,朝鲜人民军总政治局副局长金南中将代表朝鲜党和政府会见了张子清和孙家新及红军师团以上干部。

金南中将热烈地拥抱着张子清和孙家新,感慨地说:“你们为和平而来,现在又为和平而去。从个人的感情来说,我真舍不得让你们走。你们为世界和平尤其为维护朝鲜人民正义事业所进行的斗争而建立的不朽功勋,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张子清和孙家新也激动地说:“朝鲜人民对志愿军的关怀和爱护,以及深情厚意,同样使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在离开朝鲜的时候,请接受我们志愿军红军师全体官兵对朝鲜人民的真挚谢意。”

“应该接受感谢的首先是你们,亲爱的志愿军同志。”金南中将深沉他说:“三年来,你们用鲜血和汗水援助了我们的国家。在朝鲜的每一座山,每一颗树,每一条河流,都浸透着你们无私的鲜血,布满着你们英勇斗争的业绩。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我国所建立的丰功伟绩,将同朝鲜美丽的山河一样万古长青。中国人民志愿军把朝鲜人民的痛苦当作自己的痛苦,把朝鲜人民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的高尚品质和自我牺牲精神,将永久地感动着朝鲜人民。”

讲到这里,金南中将有些激动,他再次握住张子清和孙家

新的手,深情地说:“请向志愿军红军师全体指战员和中国人民转达我们的感谢!”

张子清和孙家新激动地说:“一定,我们一定转达。”

当天上午十一时,金南中将代表朝鲜党和政府举行隆重的授勋仪式,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红军师师长张子清、政治委员孙家新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二级国旗勋章。金南中将亲手为张子清和孙家新戴上了国旗勋章,他激动地说:“朝鲜人民高度赞扬你们在保卫朝鲜人民的自由、独立的斗争中树立的光辉的伟勋,并授予你们二级国旗勋章,这是朝鲜人民对你们的尊重和热爱。”

下午二时,中国人民志愿军红军师官兵将乘坐一列撤军列车从朝鲜金峰市出发返回国内。金南中将和金峰市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和数千人群众亲自到车站欢送。

在灿烂的秋阳照射下,金峰市全城到处飘扬着朝中两国国旗。在金峰市车站广场上,悬挂着中朝两国领袖的巨幅画像,车站入口处两旁悬挂着用中朝两国文字写的大幅标语:“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官兵们建立的伟大功勋,在我们祖国历史上永放光芒。”

下午二时,中国人民志愿军红军师全体官兵整队出发。他们服装整齐,军容威武,人人都佩戴起各种勋章、奖章,迈开雄健的步伐,前往车站。师长张子清、政治委员孙家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志愿军步行经过的约一公里长的街道两旁,站满了热情欢呼的群众。他们手执鲜花、彩旗和千万条彩色的纸带,把整个街道组成了一条彩色的河流。欢送群众向志愿军身上撤下的彩色纸屑,有如五彩的花雨,志愿军红军师的官兵们就踏着这条鲜花的道路走上凯旋回国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