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听后赶紧跟着她上了吉普车,她还没等马龙坐稳,就脚踏油门,吉普车嗡得一声就窜了出去,差点儿把马龙闪了一个趔趄,马龙嘟囔道:“我还没坐稳你就开车,你是诚心的吗?”
金玉善听后哈哈大笑,但她马上向他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还以为你这么麻利的男人还能没坐稳吗?”
马龙一听她又在找事儿,就不再搭理她了。金玉善见马龙不愿意理她,就开车继续往目的地行驶。她一边开车一边又哼唱着一首朝鲜民间情歌:“有人问你究竟是那里好?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这一切也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金玉善非常喜欢这首民间情歌,她觉得这首歌简直就是将她的心声唱了出来。明明那么无望,明明知道自己所想根本不可能发生,仍然坚守着莫须有的希望。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别人无法理解的。她唱着唱着渐渐地眼眶泛起酸涩,低下头隐去湿意。
马龙见了金玉善这副心酸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他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在朝鲜战场上,他的心肠也不会变得如此冷漠。他觉得还是安慰她一下比较好,就给她递过去一条新毛巾,让她擦擦眼泪,但她摇了摇头说:“你不必安慰我,我没事儿。”
吉普车沿着山间公路急速行驶,车子经过了一处大水塘,波平如镜,晴光满塘,微风轻拂,浮天潋滟,像一面镜子,照亮了四方,附近的山峦姣丽肃穆。这一片塘水几乎在车旁一晃
而过,蜿蜒的群山瞬间就把她隔住了。吉普车仍然在飞驶,眼前的景象又在飞快地变化,一片树林,一个山坡,一块草地眨眼间闪过。吉普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到了红军师师部,马龙看到老部队后心情非常振奋,他兴奋地说:“我终于到家了,又能和战友们朝夕相处了。”
金玉善听了他这句话后,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朗诵了一首中国唐代诗人李白的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马龙听后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得拿着行李下了车,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半了,他先把金玉善安排在师部招待所休息,然后他去了师指挥所,面见师长和政委,当张子清和孙家新看到他赶回来后,立刻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张子清师长兴奋地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又要打大仗了。”
马龙听后感到很兴奋,终于可以在老部队施展一下自己的才华了,在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指挥部,他总觉得自己有劲儿使不出去,现在可好了,他乐滋滋地问:“师长、政委,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吗?”
张子清听后哈哈大笑了,说:“不管有什么任务,等你回到一团上任再说,今天下午你先在招待所休息休息,今晚我和政委亲自为你接风洗尘,据说这次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拿下松番全是你制定的作战计划,好啊!你给我们红军师长脸了。”
马龙听了谦虚地说:“我只是制订了一个初步的作战计划,主要还是我
军顾问组的首长谋划的好,中朝联合指挥部指挥得好!所以才打了一个打胜仗。”
孙家新政委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马龙好样的,居功不自傲,这很好嘛!说明你真正的成熟了。”
中午,马龙又回到了招待所,陪着金玉善吃了中午饭,吃完饭后,金玉善就凄凉地向他告辞了,他把她送上了吉普车,她倚在座位上,充满神情地望着他,车窗外的树荫间有阳光剪出的细碎的光影,金玉善知道他们这一别有可能今生就见不着面了,马龙站在车门外,向金玉善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金玉善同志,谢谢你,往回走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金玉善听了点了点头,她一垂眸,泪水缓缓从脸颊边滑落下来,突然她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动情地说:“你是我第一个主动追求的男人,你知道吗?你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我们却不能相爱,这会让我遗憾终生的。”
马龙听了也很感概,但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就在这时,金玉善突然伸出两只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给他一个狠狠地拥抱,然后她转身敏捷地跳上了吉普车,关门而开车“嗡”得一声疾驰而去,马龙望着远处消失的吉普车,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张子清师长让伙房做了四个菜,孙家新政委还把自己保存了很长时间的一瓶衡水老白干拿了出来,他们俩陪着马龙吃了一顿饭,席间他们把那瓶衡水老白干全喝光了,这也算是给他接风洗尘。吃完饭后,张子清让他晚上在招待所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赶回一团。
第二天上午,马龙告别了张子清师长和孙家新政委,乘车赶回了一团,政委高波见了他后,非常兴奋,拉着他的手长
时间没有放开。自从马龙去了朝鲜人民军一军团后,红军师党。委。决定让高波代理团长,他是军政一把抓,把他累得焦头烂额,所幸没有影响一团的各项工作,高波看到马龙回来了,立马松了一口气,他握着马龙的手说:“可把你盼回来了,你知道这一段时间,我是又当爹又当娘,真把我累坏了。”
接下来,高波把目前的军事形势向马龙一一作了介绍,说完后,他舒了一口气道:“往后这军事方面的事情我从即日起就还给你,我还抓我政治工作的老本行。”
马龙听后微笑道:“你就不能给我一天的休息时间吗?我还能既来之则投入吗?”
高波听后嘻嘻哈哈地说:“你不赶快投入怎么行?再说我们也是各司其职嘛!”
在志愿军发动的五次战役结束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为了夺回战略主动权,趁我军还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整,又发起秋季攻势。志愿军总部命令红军师接守朝鲜鹿城地区防御。
当时,正值朝鲜遭受几十年未遇的洪水灾害,我方的道路、桥梁、仓库、工事均遭到严重破坏。美军航空兵、炮兵乘机疯狂封锁我运输线,连接我国东北地区的北朝鲜铁路瘫痪了,我军后方运输中断长达十余天,前方作战物资供应十分困难。指战员每人每天也只能供应一斤粮食,作战部队只得把一日定量分作两日食用,志愿军战士们忍受饥饿在荒山野岭和雨水泥泞中构筑工事,顽强抗击着敌人的连续进攻。
尽管作战环境恶劣,但红军师全体指战员士气仍然十分高昂,这是我志愿军由运动防御向坚守防御转变过程中持续时间较长的一场阵地战。在我军技术装备低劣、后勤供应困难的极端
艰苦条件下,红军师指战员顶住武装到牙齿的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数次猖狂进攻。
红军师各团奉命在鹿山和青云山一线纵深二十多公里的地域进行防御,各部队依托坑道阻击敌军。美军和南朝鲜军发起了全线进攻,每天都是上百门大炮和几十架飞机和坦克多路进攻。
马龙率领一团守卫青云山主阵地,与南朝鲜军一个师和美军一团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美军在坦克和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出动了一个加强连的美军,向青云山头阵地发起了猛烈地进攻,一团一营二连接连打退了敌军二十多次冲锋,打死打伤敌一百多人,最终因敌军炮火太强,表面阵地被敌军占领了。
马龙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问题很严重,一团从来没有丢过阵地,必须马上夺回来,否则,向师部没法交代。
当天晚上,他带着通讯员穿越敌军的炮火封锁,亲自赶到了一营,他板着个脸,营长和教导员一脸羞愧,见到他先作了自我批评,马龙向营长和教导员询问阵地丢失的过程后,严肃地说:“今天我不是来责备你们的,我们一团以前还从来没有丢失阵地的情况,今晚你们必须趁敌人立足未稳之时,组织一次反击,赶快夺回阵地。”
说完后,马龙立刻让营长带着他去查看敌情,他们一起来到前沿阵地,马龙用望远镜发现,美军的动作也很迅速,占领了主阵地之后,立刻用沙袋和石头在山头上修建了一个火力工事,在山坡上布满地雷,拉上三道铁丝网,驻守了一个排美军,因该山头特点属于陡坡,野草丛生,攀爬不易,表面上看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但是也为我军隐蔽接近提供了天然遮挡,这也是美军容易疏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