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清冽,可这话却说得岑溪的心暖融融的,像是住了一轮小太阳。
手中的协议像是加了层滚烫的温度,热度将她的心房一点一点捂热。
她怎么也没想过,闻则琛愿意将自己过往赚来的一切分她一半。
没想到,走向居然是这般模样。
岑溪几乎要哭了,这完完本本地脱离了她的想象范围,闻则琛怎么会这么好,要知道,他们只是联姻夫妻,见面到现在也没多久啊。
岑溪皎洁的肌肤像是羊脂白玉,眸底闪过一丝坚定:“哥哥,这个协议可以作废吗?”
“为什么?”
岑溪不假思索地说:“你有那么多财富,我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这样是占你便宜,对你不公平。”
她认真得不行。
这副模样把闻则琛逗笑了,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平缓的弧度,静默打量着她,似乎思考这小姑娘在犯什么傻:“哪有公不公平?”
“要按公平来说的话,我这么大年纪,娶你一个这么小姑娘,对你公平吗?”
“可是哥哥,你……”
闻则琛懒散低笑着:“我怎么样?”
“你帅。”艰难地说完这两个字,她整张脸都憋红了,心跳砰砰跳个厉害。
闻则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将她的赞美收纳心底,嗓音清冽:“小溪,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所有的荣誉本就该共享。”
“我过往赚来的一切,有你一半,未来的功勋,更要与你分享。”
岑溪眼眶发烫,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像被电流击中似的,接下来,缓缓垂下头,自卑的情绪蔓延开来——
“哥哥,那我以后也努力赚钱,争取多给我们的小家赚来财富。”
闻则琛温声笑了,透着几不可见的温柔:“好。”
午后,江城广播电台。
岑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着电脑认认真真地浏览着订阅号里的新闻,介绍的都是一些企业高管的发家史,叙述角度新颖,她一点一点将有效内容整理好,准备好写新的稿子。
“小溪!”张嘉述捧着一束花火急火燎地向着她走了过来,“有你的外卖。”
竟然是一束娇艳欲滴的郁金香,依稀可见晶莹的甘露,一朵挨着一朵,相互簇拥着,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浅淡香气。
“谁送你的花呀,你谈恋爱了?”张嘉述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
岑溪斩钉截铁:“不可能。”
这花一看就不是闻则琛送的,她跟别的异性更达不到送花的关系。
岑溪接过花,以最快的速度大步往外走,还好追上了外送员的身影。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束花是谁送给我的?”
花上也没张贺卡,找都找不到人。
其实外送员一次性接手那么多订单,一般来说是记不住顾客是谁的,但是买下这姝花的顾客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花店老板娘还花痴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念叨着:“看到了吗?那个是景建的业务部门总经理,是不是很帅……”
“是景建的业务经理。”
岑溪立刻想起来一张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儒雅的脸。
原来是那天给她颁奖的蒋立延。
怪不得打听了她的名字以及实习单位,居然是为了给她送花。
正午阳光正盛,泼墨般洒在小姑娘柔美的脸蛋上,晶莹剔透的眸子凝视着外送员,漂亮得好似琉璃,有种易碎的透明感。
“麻烦您把这束花退回去,并且告诉这个人,我快结婚了,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
其实岑溪除了闺蜜之外,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自己结婚的消息的,毕竟嫁给了一个名声盛大的大佬,而且还是商业联姻,她不想在事业以及其他方面借助他的威名。
只是这个蒋立延才刚认识她,就这么大胆直接明目张胆送花,肯定不简单。
她只能单刀直入告诉他自己快结婚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要结婚,心跳突突的,有些惶恐不安。
外送员犹豫道:“小姐,我这边只负责将东西送达,您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直接跟顾客联系。”
岑溪礼貌一笑:“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这个人冒昧送花,已经影响了我的生活。”
想了想,她从钱包里想要掏钱:“小哥,你就帮帮我吧。”
外送员到底也没收钱,挠了挠头,艰难地说:“那好吧,下不为例。”
回到办公室。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稿子整理得差不多了,晚点再润色一下,就差不多了。
岑溪想着先休息会儿,她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正巧又碰见了张嘉述。
“溪溪,我刚才经过秋露姐办公室,听到童暮桑跟她抱怨呢。”
“抱怨什么?”
张嘉述耸了耸肩:“就采访闻则琛那事儿呗,她好像没拿下来。”
“不过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我经过的时候,听见她提你的名字了,就怕这事儿再扯上你。”
岑溪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分钟,有人叫她:“岑溪,秋露姐喊你去她办公室开个短会。”
虽然岑溪的直系领导是邱姐,但是按常理来说,这些实习生是可以供给几大主持人调遣的。
岑溪刚一进去,就莫名感觉到办公室压抑的气氛。
童暮桑坐在软皮沙发上,微垂着头,长头发将她半张脸都挡住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精神恹恹。
听到她的动静,童暮桑立刻捋了捋头发,抬起了头,审视仇敌一般望着她,岑溪这才发现,她眼眶红透了,肤色苍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委屈地开了口:“秋露姐,真的只差一点点我就把采访拿下来了。”
徐秋露无奈地摊了摊手,红唇吐纳着安抚的字句:“桑桑,本来副台长都答应了,如果你真能拿到采访,就把岑溪的位置让给你,可谁叫你不争气呢。”
岑溪的心一惊。
没想到副台长竟然迂腐至此,一个采访就能让定好的主持人之位随便让人了?
童暮桑一副委屈到所有人都要迫害她的模样:“秋露姐,这事儿真不怪我,那天采访现场,岑溪也在那里,我有点紧张就影响了发挥。”
岑溪脑海闪过一串问号。
什么叫影响了发挥。
童暮桑那天的演技可以说差到谷底,闻则琛怎么可能吃她那一套。
闻则琛再怎么也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了,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还能被一个小姑娘摆布了?
她轻咳一声,不想继续看童暮桑演戏,露出理智一笑:“秋露姐,您找我什么事儿。”
这一句话像是韧针刺破了谎言的气球,徐秋露脸上挂不住,到底维持体面地笑了一下:“这不还是因为采访这事儿吗?”
“桑桑原本很有自信拿到采访,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哭了半天说对不住我们台,还说要写五千字检讨书。”
岑溪眉目平静。
这点事儿至于吗?她们只是实习生,这么大的采访即使交到她们身上,领导也是不放心的,台里人才多了去了,没必要非把自己当根葱。
童暮桑揉了揉眼睛,又继续开始表演:“秋露姐,是我对不起台里,虽然只差了一点点,到底是我实力不够。”
她涕泣涟涟:“岑溪,我也跟你说句抱歉。”
童暮桑捂着胸口,看起来十足诚恳:“一直以来,我总是不太服气,觉得你运气好得到了台长的器重,总是想暗戳戳压你一头。”
“这次失败,终于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实力,技不如人就得服输。”
岑溪微微皱眉,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童暮桑真心认错,简直是痴人说梦。
岑溪点了点头:“嗯,不过我这边还有稿子没写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童暮桑迅速将刚才的话接了下去:“秋露姐,我承认自己高估实力了,不如把这次采访的机会让给岑溪吧,她这么优秀能干,相信靠她的实力一定能把采访拿下来。”
又笑眼盈盈地望着岑溪:“岑溪,你才是我们台里最有实力的新人,拿到闻则琛的采访对你来说最简单的,对不对呀。”
岑溪勾起一侧唇角,搁这里演了半天,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童暮桑上次会议闹出的动静太多,所有人都等待着她胜利的消息,对她报的希望极大,据说这事儿台长都知道了,可现在铩羽而归,各个领导对她印象肯定不好。
所以童暮桑就想拉个垫背的——我不行,但是岑溪也做不到。
真是满脑子歪心思。
徐秋露佯装为难地看向她,美目流转:“岑溪,桑桑这又受了打击,咱们台里拿得出手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要不你也试试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台里说。”
岑溪果断拒绝。
徐秋露:“桑桑受打击很大,今天早上台长经过都安慰她了几句,台长也说了最看好你,让你试一试。”
合着拿大领导压她呢。
拿下闻则琛的采访,她可以吗?
闻则琛公布过自己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的消息,这样严谨端方的男人,会给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机会吗?
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岑溪握了握拳,心底总归是不自信的。
她昂起头,眼睫闪过一抹坚定:“好,我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给大家加更~
感谢在2024-02-01 16:07:01~2024-02-02 17: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张、故城旧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