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皱着眉，有些不悦地看着邹嬷嬷，“你怕是年纪大了，连个小丫头都制不住，准备滚回乡下去吧。”
邹嬷嬷眸光一沉，她哪是制不住。
只不过林如芸到底是小姐，老太太不发话，她不敢使劲罢了。
如今老太太已经发话了，邹嬷嬷看着林如芸道：“林小姐，得罪了！”
她手臂轻扭，林如芸已经被她按在了地上。
三个婆子按住挣扎的林如芸，邹嬷嬷亲自动手，给林如芸的手脚绑了起来。
林如芸手脚被绑，却依旧不甘心。
一双血红的眼睛仍旧瞪着李玉冰和齐玉儿，眼珠子里都是满满的恨意！
她现在披头散发，衣衫散乱，一点体面也没有！
李老太太嫌弃地看着她，“自己好好地受罚便也罢了，非要弄得这么狼狈不堪，真是一点尊严也不顾了，我们府上怎么会出这么个孩子。”
林相也是一脸失望之色，“以前以为她是个好孩子，没想到竟然会做出今天的事情，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还不是你太宠她们娘俩了？有什么样的生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她生母恶毒，女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林相一脸痛惜，拱手道：“姨母教训的是，这内宅之事就劳烦姨母了，侄儿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林夫人扯住林相的手臂，哭着道：“相爷，你真的不管芸了吗，芸儿可是最亲的女儿呀？”
林相闻言，泛红的双眼透出一丝杀机来。
林夫人吓得呼吸一窒，顿时噤在原地。
林相一把将她甩开，看也没看林如芸和林夫人一眼，转身走了。
这时，齐玉儿蹙着秀眉，突然道：“老夫人，林小姐的样子好奇怪。”
见齐玉儿欲言又止，老太太道：“齐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吞吞吐吐了。”
齐玉儿想了想事关重大，又见齐夫人朝自己摇了摇头。
便一脸担忧之色，“祖母，林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这般！”
李老太太冷笑一声，“齐小姐，你不必帮她开脱！”
李老太太和林相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林如芸。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齐玉儿，骂道：“小娼妇，都是你害得我这般，你还在那里惺惺作态！”
李老太太皱眉，“还不快弄走？”
邹嬷嬷急忙应道：“是！”
李老太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闹哄哄地让她觉得头疼。
李玉冰忙扶老太太坐下，轻轻地给她按压太阳穴，李老太太觉得她的力度很是舒服，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落在挣扎的林如芸眼里，便是李玉冰赤裸裸的挑衅！
林夫人见状，立马给了林如芸几巴掌，“你是不是想姨娘死在这里！”
林如芸这才醒了过来！双目呆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脸无神的林如芸就任由几个婆子架走了。
老太太冷着脸道：“去准备藤条！”
卢雪砚忙道，“老夫人，万不可，只怕打下去，林小姐就没了。”
老太太闻言，吓了一跳，“砚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雪砚道，“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
服用五石散后，‘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
所以，看林小姐的样子，只怕……”
老太太闻言，面色大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齐玉儿和齐夫人有些诧异地看了卢雪砚一眼，
可恨，没想到被卢雪砚抢了先。
“祖母，此事千万不可声张，孙女也不敢确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玉冰也在一旁说着。
这时，齐夫人也道：“一般来说服用五石散之后会出现皮肤红肿、异常敏感，
甚至还会长些疮疡肿毒，皮肉溃烂，五脏六腑更是如烈火灼烧一般，十分可怖？
只是，林小姐怎么会服用五石散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老太太道。
“老太太，这种东西非常容易发热的。
一旦被身体服食以后，就需要用极寒风暴这件装备的方法宣泄出去。
例如吃寒食，喝冷食，不穿衣服平躺着等，不然五内俱焚。”齐玉儿道。
卢雪砚微微一笑，语气淡淡道，“五石散是由石钟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烧炼而成。”
略微思忖一番后，“宋妈妈，你快去准备一桶冰水来，然后对着林小姐从头淋到脚！”
淋过一桶冰水后。
林如芸总算安静下来，但是目光呆滞，一脸失魂落魄之色。
看起来诡异不已，不出半刻钟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卢雪砚走到林如芸身边，想要替其检查一番，林夫人一脸警惕之色，死死护着林如芸。
卢雪砚叹了口气，“林夫人，请您让开，我只是想看看林小姐。”
“将钱氏拉开！”老太太见状，吩咐道。
卢雪砚小心替林如芸把脉起来。
心里大惊失色，林如芸体内的五石散三年之余了。
怪不得林如芸性格如此乖张，好在每次都是轻微分量，这一次若非自己激怒，只怕一般人都察觉不出来。
只是，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只怕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机会下手了。
卢雪砚的目光不觉落在林夫人身上，可林夫人一脸担忧，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老太太看卢雪砚脸色变了又变，不禁道：“卢小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卢雪砚淡淡一笑，安抚道：“老太太不用担心，林小姐并未服用多少五石散，想必没有大碍，如今之所以昏迷不醒，应该是精疲力竭之故。”
林夫人怔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是，吃下五石散后一定要仔细调理，切记不能静卧，且要边走边喊，称“行散”，不走不喊就会被憋死。”卢雪砚又开口道。
林夫人连连摇头，“怎么会这样，这是不可能的？”
“林夫人，未来的半个月里，林小姐最好每日呆在房中光脚行三个时辰，想必就没有大碍了。”
林夫人半信半疑地应下了。
齐夫人和齐玉儿心下大感惊奇，这个卢雪砚怎么会如此之多？
老太太瞪着林夫人，一字一句道，“钱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夫人面如死灰，连连摇头，“老太太开恩，妾身也不知道，妾身从听都没听过什么五石散，妾身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休得狡辩！”老太太怒喝道。
林夫人哭道：“老太太，芸儿是妾身的亲生女儿，妾身怎么可能害她呀，妾身敢对天发誓，若是妾身做的，不得好死！”
卢雪砚忽而开口，“老太太，这五石散是宫廷秘药，一般人很难听说，林夫人出身卑微，想必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听了这话，又见林夫人的模样，虽然半信半疑，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时，齐夫人一脸深邃，盯着卢雪砚，目光如炬。
“卢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且连治愈的办法都知道？
这实在是太惊奇了。
很难不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