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儿心中叹息,这个李玉冰,两年不见,还是这般肆意妄为!
她还以为这是在府上不成?
齐夫人看了一眼,心道冷笑一阵,这个丫头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模一样。
明明空无一物,竟还敢如此嚣张,实在是令人厌恶之极!
万万没想到,这时皇后娘娘开口了:“本宫觉得李小姐说得有理!”
这时,齐济川和吴公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好几巴掌一样。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夫人也一脸讪讪之色,躲进了人群中。
他们几个奚落嘲讽李玉冰的人,还没道歉,被嘲讽侮辱的李玉冰反而请罪,这不是当面打他们脸吗?还是啪啪作响的那种!
齐济川和吴公子一时间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要不是皇后娘娘的圣诞,恨不得马上逃离开宴会!
皇后娘娘似乎愣了下,随后浅浅的低笑传来,“齐家哥儿和吴家哥儿,你们的风度与李小姐相比,倒是落了下乘。”
齐济川和吴公子尴尬而局促地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今日是我们莽撞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淡淡道:“你们何以要本宫恕罪呢?你们该请求恕罪的人,是李小姐才对。”
在座的人心里吃惊不已,忍不住将目光如数落在李玉冰身上。
皇后娘娘这话,便是要为李小姐主持公道了。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爱护,众人心中不解!
就连李玉冰自己也有些意外,不禁偷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见其目光带着点点善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齐玉儿和林如芸心里气得不行。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又攀上了皇后娘娘这个高枝!
面上却又不敢表露,实在是憋屈不已!
齐玉儿尤其气恼,皇后娘娘可是自己的亲姑姑,为什么要偏帮外人!
不过,自己也不指望,毕竟自己这个姑姑一样跟家里人不算亲近,别说自己,就连父亲也是一样!
这方,齐济川二人面色大变,他们竟然要向那个李玉冰道歉,这简直是,太离谱了。
但是如今皇后娘娘已然发话,若是不道歉便是抗旨,他们不敢不从,也不得不从!
这两人遥遥朝李玉冰拱手,敷衍道:“我们这厢给李小姐赔罪了!”
哪知,李玉冰依旧安静地品茗,仿佛没看见一般,不曾理会二人!
这时,传来一阵阵议论声,都是在嘲笑二人的话。
齐济川二人又羞又臊,不得已走到李玉冰跟前,恭恭敬道,“李小姐小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李小姐原谅我们吧。”
李玉冰笑了笑,坦然道:“正所谓‘天称其高,以无不覆;地称其广,以无不载;日月称其明者,以无不照;江海称其大者,以无不容。’看两位公子如此真心实意,我便不跟二位一般见识了。”
语罢看向卢雪砚,甜甜一笑。
卢雪砚清浅一笑,没想到李姐姐竟然把这么难的一段话给背下来了。
齐济川二人闻言,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灰溜溜地回到了男宾席。
皇后娘娘看得目不转睛,最后突然笑起来。
心里道,这个孩子的确聪颖过人,像极了她的母亲。
“李小姐,本宫瞧着,你跟传闻中不太一样!”皇后娘娘笑着道。
李玉冰笑容可掬:“皇后娘娘一定听说了,臣女是个容貌粗鄙、品行不端、目不识丁的丫头吧!”
众人一听李玉冰这么说自己,个个更是待在原地,神色变化莫测,这个女子胆识过人,堪比男子。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臣女不作任何辩解,是非黑白,自在人心!”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百闻不如一见,李小姐真真儿是个通透的妙人,令本宫欢喜不已,非旁人所能及。”
李玉冰闻言,立起身来,不卑不亢道:“多谢皇后娘娘!”
话说,端王瞠目结舌,几乎说不出一句话,他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会正大光明地称赞李小姐……
太子神色一如既往淡然,喝下一杯茶,垂头之际,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寿王若有所思地笑了,忽而看到太子笑容,不禁微微敛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齐玉儿,自己势在必得!临走前,还多看齐玉儿一眼。
此时,皇后娘娘满意道:“李小姐深得我心,有赏!”
李玉冰闻言,心下大感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多谢皇后娘娘殿下赏赐,臣女倍感殊荣,皇后娘娘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连忙跟着行礼。
齐夫人看着这一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暗示了齐玉儿一眼。
这个小姑子当真是不把娘家放在心上了!
众人坐定,啜茗焚香,各人入席,举杯谈笑。
端王道:“久闻齐家小姐擅琵琶,当此良辰美景,愿请一奏。”
齐玉儿一脸娇羞之色,笑道:“臣女虽性喜琵琶,但愚如胶柱,仅堪击缶。万万不敢献丑!”
“齐小姐不必过谦,我等当洗耳恭听。”
齐玉儿抬起头来,却发现他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顿时心头一动,不自觉笑了笑,站了起来,道:“臣女献丑了。”
皇后娘娘面上虽笑了笑,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冷淡,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众人就看见一个美丽女子款款地走上来。
细细观之,神清如冰玉,状貌雅丽,仪度翩翩,妍媚者让其庄严,明艳者让其窈窕。
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贵不可言!
遂淡笑了一声,命丫鬟添香,然后四弦入抱,她恭敬地朝皇后娘娘施了一礼,就开始低头弹奏起来。
嘈嘈窃窃,错杂起来。琵琶声美妙之极,像游龙一样缓缓流出。
接着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
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侵入大家的身体,让人不得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时,齐玉儿突然吟唱起来,其韵若娇莺初啭,声调清亮,音韵悠然。
宛如清风徐至,枝鸟徐啼,悄然曲尽而袅袅余音。
曲子结束良久,众人才如梦初醒,回味方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
端王第一个拍掌大赞道:“琵琶之妙,真不减浔阳江上声也。”
此时,大家仍陶醉得微昂着头出神,仿佛那美妙的音乐还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齐玉儿微笑着站起来向大家行礼,大家终于缓过劲来,顿时啧啧赞叹起来,向她投去了惊羡和崇拜的目光。
“齐小姐,的确是琴技高超啊,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吴公子忍不住道道。
李玉冰与卢雪砚对视一眼,都低下头来,掩住了唇畔不怀好意的笑容。
齐玉儿这一回,可是你自寻死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