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冰冷的刀刃还是擦过脖子,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此时,狂风大作,大树凄厉作响,一道惊雷闪过,顿时暴雨如注。
李玉荣眼里只有薛画桥,犹如饿鹰扑食一般。
即便有暗卫相护,还是逼得薛画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大雨滂沱,李玉荣微微一笑,朝着身后的五十人大喊一声:“诸位,这将是最后一战!生擒薛画桥,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语罢,李玉荣同暗卫纠缠在一起。
身后的五十人顿时精神抖擞,气吞如虎,口中大呼:“生擒薛画桥!”
薛画桥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即,他的袖口里射出几支飞镖!
李玉荣被暗卫纠缠,一个躲闪不及,身上被飞镖扎出了好几个鲜血淋漓的洞,却也逮住机会,直接砍去暗卫的手臂!
随即一个转身,宝剑刺穿暗卫心口,一剑毙命!
这时,李玉荣浑身鲜血淋漓,宛如地狱的恶鬼一般,直接杀红了眼。
他此时忍疼痛,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全然不顾浑身的伤势,迎难而上,朝着薛画桥而去。
只见,李玉荣的右手绕过薛画桥脖子,手腕的匕首从袖口滑下。
那尖锐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扎进薛画桥的后颈。
顿时,鲜血四射,薛画桥直愣愣倒下去。
此时,一阵闪电。
李玉荣将薛画桥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薛画桥目眦尽裂,双眸通红,满眼的不可置信。
此时,俨然不敢相信地望向李玉荣,他的手费力地抬起,又无力地垂下去,断了最后一口气。
最后,李玉荣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诡异又耐人寻味的笑容,没来由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不管如何!
薛画桥死了。
被自己亲手给杀死了。
李玉荣的脑海里浮现出卢雪砚的面容来。
顿时,笑容满面,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遂又看了一眼薛画桥尸体。
李玉荣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又吩咐人点了一把火。
将薛画桥的尸体焚毁。
一场恶战后,薛画桥的五百人,只剩下十几人。
此时,见薛画桥已死。
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如今,连最后的隐患也已经根除,李玉荣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泛起阵阵不安。
倾盆大雨,越下越大。
李玉荣和剩下的二十来人,以及投降的十几个叛军,一起躲在山洞避雨。
一个时辰后,大雨停下。
李玉荣立起身来,传令下去:“一刻钟后,所有人马,立即按原路返回!”
卢雪砚原本准备了不少药粉,可惜李玉荣都没带在身上。
如今身上鲜血淋漓,几个侍卫连忙去找了些草药混着泥土,敷在伤口。
此时,越州,府里。
李玉冰突然脸色惨白,一只手紧紧捂着心口,额头汗水滚滚落下,整个人极其不对劲。
一旁的刘裴度见此,连忙将人扶着坐下,随即叫来了卢雪砚。
卢雪砚立马替李玉冰把脉。
一番诊断后。
李玉冰脉象正常,并无大碍。
可仔细一看。
李玉冰脸色越发难看。
卢雪砚连忙握住李玉冰的手,焦急万分:“李姐姐,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李玉冰喘着粗气,良久才平静下来。
语气微弱,泪眼模糊道:“砚儿,我有预感,一定是荣儿出事了。”
卢雪砚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随即安慰道:“李姐姐,不会的,小侯爷武艺高强,况且有鲁大人在,他应该会平安无事!”
李玉冰紧紧抓着卢雪砚,眼眶通红:“砚儿,你相信我,我跟荣儿一母同胞,我不会感觉错的。”
就在这时,刘裴度敲门进来了。
“砚儿,方才有探子传来消息,此战大获全胜,但是因为下雨,山路湿滑,灾民又多,所以鲁大人打算先歇息一晚,养精蓄锐后,明日回城!”
听了这话,卢雪砚松了一口气。
遂看向一旁的李玉冰,浅浅一笑:“李姐姐,你都听到了吧,小侯爷没事,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李玉冰勉强点了点头,可以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消去,反而越发沉重起来。
刘裴度看了一眼李玉冰。
往日活泼开朗,爽利精神的女子一下变得楚楚可怜。
心里一软,下意识安抚道:“李小姐,我跟小侯爷自幼一起长大,他不是普通男儿,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李玉冰勉强一笑,含泪点了点头。
换作以往,李玉冰一定开心地飞起来。
可是,此刻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自己的心脏好像缺了一块。
这种感觉,除了小时候,荣儿重病那次,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
可是,方才大家也说了。
明日就会回来。
想来,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
李玉冰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一行人,就在黑夜中行走。
这方。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李玉荣一行人依旧在原地打转。
李玉荣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好像陷入迷雾一般。
怎么也走不出去这片山林。
转来转去,绕来绕去,发现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那一具具叛军的尸体,无不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们,他们一直徘徊在起点周围。
此时,不见月光,树林又冷又湿,一行人也没带任何粮食,肚子又饿,不少人都受了伤。
跟在李玉荣身边的还剩下二十来人,押住十多个叛军。
众人虽然身经百战,但一个个的已经开始在心里打鼓,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一股不安和恐惧在众人心中滋生出来。
到了深夜。
气温骤降,寒风刮在脸上,好似匕首从皮肉上割过,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随着时间逝去,李玉荣四肢变得僵硬和麻木,没有了知觉。
不得不停下脚步,遂抓过一个叛兵问:“这是什么地方?”
对方吓得双腿直打哆嗦,连连磕头:“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不知道啊……”
“他说什么?”李玉荣逼问。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的少年,约摸十五岁。
突然高声道:“他说,来此处准没有错,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大家谁也走不出去,同归于尽……”
李玉荣面色大变,这才明白来。
怪不得,薛画桥逃窜于此了。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计划的一环而已。
而他,中计了。
彻彻底底中了毒计!
想起薛画桥临期之前那诡异的笑容。
李玉荣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时,李玉荣突然想起卢雪砚临行时的叮嘱。
幽灵山地形崎岖,怪石嶙峋,多奇山峻岭,一般人都不敢入内。
特别是,有一处地方,名叫断肠坡。
听说,此处漆树密布,山中蛇虫鼠蚁,野兽飞禽密布。
而且,最多迷障,一旦入内,险象环生。
特别是在大雨之后,烟雾弥漫,好似仙境,实则鬼谷。
曾经,有不少猎人樵夫上山,结果无人生还。
从此以后,断肠破便再无人来。
李玉荣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有一天自己竟会身涉险境。
此时,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就不该将砚儿的话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