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用坐牢,每人至少能挨上五十大板!”卢雪砚站起身来,语气轻飘飘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面露惊色,心里一阵翻滚。
特别是其中几个年纪大的,顿时打起了退堂鼓,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自己的老命都没了。
这还没要到粮食,就想要他们的命啊!
自己就不该跟着薛丁任来闹事,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搭上老命,这样的赔本买卖,自己不干了。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可若是富贵需要拿性命来换,这样的泼天富贵,不要也罢!
卢雪砚不过一句随口话,就让这一群人分崩离析,可谓是高啊。
薛丁任不愧是领头羊,立马急中生智,声泪俱下道:“昭王殿下,您有所不知啊,这多出的四仓粮食确实不是我们的,而是寿王殿下的,我们只是负责看管,自然不敢登记在案啊,请殿下明察啊。”
薛丁任话音落地,一旁的人也连忙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昭王,草民们都是普通人,哪里拿得出五仓粮食。”
“今日,我们这一行人刚收到寿王殿下的书信,命令我们开仓放粮,拯救灾民。”
“赈灾之事刻不容缓,我们立马赶往粮仓,却发现所有粮食都不翼而飞了。”
“如今,昭王来了,这越州城自然是殿下做主,所以我们才找到殿下这里来了。”
“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替咱们找回粮食啊,不然苦的可就是灾民了。”
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多亏了薛公子急中生智,他们才得以躲过五十大板。
一旁的李玉冰听得怒气冲天,恨不得上前给这些人几耳光,这些人恬不知耻,可恶至极!
刘裴度淡淡一笑,微微摇头:“李小姐,有王爷在,你不必担忧。”
这时,昭王立起身来,看着自作聪明的一行人,忍不住笑了。
“本王没想到寿王这个侄儿在越州还有这么多粮食,那本王临行前怎么不曾听他提起过呢?别说是本王了,就连陛下也不知道,莫非是你们这些人自己做了蠢事,害怕受罚,还要诬赖到寿王身上?”
众人听了这话,大汗淋漓,一时没有主意!
薛丁任更是悔不当初,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时,昭王满脸冷峻:“薛丁任你先是污蔑卢家,还对本王出言不逊,这些本王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的粮食不见了,一时心急情有可原,可是你污蔑寿王,这件事本王绝不能轻饶!”
“来人!准备行刑,薛丁任作为主谋一百大板,其他人五十大板!”
薛丁任大惊,急忙喊道:“殿下!当务之急是找回粮食,而不是惩治草民啊。”
昭王淡淡道:“如今赈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寿王的清誉岂是你们这些人能玷污的!”
说话间,赵六带着几个威风凛凛的士兵走进来。
“殿下!”薛丁任还想求情。
昭王冷声道:“行刑!”
“是!”
赵六大手一挥,几个士兵就上前抓住薛丁任等人。
薛丁任急得大喊:“昭王!草民可是寿王的亲舅舅!寿王知道了此事,即便是再生气,也不敢打草民!说什么草民也是长辈!”
昭王冷哼道:“本王知道怀庆侄儿仁慈重孝,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一声不吭,可是本王不吃这一套,今日本王就替他办了,开始吧。”
薛丁山这下明白过来,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自己。
这昭王分明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出。真是好歹毒的心情啊。
七八个人被按在院子里,板子噼里啪啦地落下。
院子里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心惊肉跳。
李玉冰觉得痛快极了,一旁的刘裴度不禁多看了几眼。
卢雪砚看到这一幕,掩口一笑。
想来,李姐姐可以不虚此行了。
这不过才打了二十大板,这些人就受不住了。
“昭王饶命啊!”
“哎哟!痛死老夫了……”
“老夫......老夫这条小命儿,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惨叫不停,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啊!昭王…手下留情啊!”
昭王和卢雪砚淡定的看着,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这群人,打死也不为过。
先是瞒报灾情,接着哄抬物价,最后围困难民,不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这样的恶人,打板子算是便宜他们了。
平日里,更是做了不少恶事!
今日算是替天行道,也为越州的老百姓出一口恶气!
.....
一炷香后。
“殿下,打完了。”
此时,那群人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几个年龄大的,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好了,粮食失窃一案,本王心中有数,你们都回去吧!”
薛丁任勉强爬了起来,眼底恨意翻腾。
好你个昭王,竟敢如此欺人,我定要你拿命来偿还今日的屈辱!
其他几人心里也是恨透了昭王,却不敢多言。
自古民不跟官斗,何况对面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这顿板子只能白挨了。
好在来的时候有随行护卫,众人在护卫的搀扶下,离开了。
赵六赶紧吩咐人,将院子的血迹清洗干净。
不出片刻,院子恢复如常,若不是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好似方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卢雪砚一行人将思绪拉回正题。
赈灾一事有鲁大人负责,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
前几日因为自己毒发,加之砚儿受了伤,才将这第二件大事给耽搁下来了。
不过,好在小侯爷李玉荣已经先行去探路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四人遂回到房间易容。
刘裴度易容成昭王,李玉冰易容成卢雪砚,留在府中,掩人耳目。
至于卢雪砚和昭王,则易容成普通人,打算夜晚出发幽灵山。
月黑风高。
约定地方已经有一辆低调的马车恭候多时。
昭王扶着卢雪砚上了车后,自己也跃上马车。
昭王语气淡淡:“走吧。”
赵六:“是!”
随即驾着马车,马车飞快的跑起来,朝着幽灵山而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几座山头,形状奇特,巨岩壁立,势欲倾倒,苍树翠竹点缀其间,
看着这密不透风的山林,卢雪砚明白过来,怪不得薛家会选在此地了。
亏得从圆圆姑娘那里得到线索,加之有小侯爷先去开路。
昭王道:“前面的就是羊肠小道了,只能步行了。”
卢雪砚从锦袋里拿出几粒药丸,递给昭王和赵六:“把这个放身上。”
三人正式朝着越州人人害怕的幽灵山而去。
清晨的山林,弥漫着薄薄的一层纱雾,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越往里走,山路变得越来越崎岖难行。
山谷两旁,峰峦陡立,峥嵘险峻,抬头一看,只见一线蓝天,偶尔有几只山鹰掠过,也小得跟蜻蜓似的。
昭王把手递了过去。
卢雪砚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手,手指细长,掌中有薄茧,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
卢雪砚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双手交握的瞬间,二人心里都泛起点点悸动。
四周是草木茂密,野花遍地,一阵风过,芳香四溢。
卢雪砚浅浅一笑:“有劳殿下了。”
昭王笑得如沐春风,深情款款道:“砚儿可以永远劳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