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湘兰气得发抖,恨不得将林三千刀万剐,那个畜生白得了自己身子不说,竟还把自己给卖了。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这才出虎穴,又掉进了狼窝!
不行!自己不能待在这里,若是待在这里,一辈子全毁了,自己还拿什么与卢雪砚斗!
可是,自己举目无亲,不留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卢湘兰的大脑飞速开始左转后,道:“薛妈妈,这里是哪里?”
见方才还又惊又怕的女子安定下来,薛妈妈不禁高看了一眼,口中道:“我这玉春阁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兰姑娘,我保证你有得赚!”
卢湘兰沉吟片刻:“薛妈妈,我可以留在这里,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卖艺不卖身!”
薛妈妈眼眸闪了闪,好笑地看着卢湘兰:“兰姑娘有什么才艺?”
卢湘兰走到古琴旁,霎时,动听的声音传来。
薛妈妈眼睛一亮,这姑娘的琴弹得的确不错,自己不如先应下,将人稳住,后面的事那就由不得她了。
想到这里,薛妈妈笑着点头:“姑娘竟有这般琴艺,那就依了你吧。”
……
听雪阁。
“小姐,小姐,大喜事一件,湘兰小姐被卖到玉春阁了。”落梅说完,捂着嘴咯咯直笑。
卢雪砚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笑盈盈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那可是个神仙洞府,倒是便宜她了。”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还未出手,事情就按自己的心意发展下去了,就连老天爷都偏帮自己。
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沦落至泥泞里,且再无翻身可能,也不知她心里是何感受,可曾后悔过?
想来,前世她那样对李姐姐,这一世也是她的报应。
不过,李姐姐可是被送去了最低贱的窑子,下场比她可凄惨百倍不止。
卢雪砚思考片刻,有了主意,遂进了耳房。
一刻钟后,将一个小药瓶递过去:“落梅,你去玉春阁一趟,将此物混到卢湘兰的茶水里。”
落梅笑盈盈接过,立马出去了。
卢雪砚看向一旁的寒霜,忽道:“寒霜,将她卖到玉春阁的人是什么身份,可打听清楚了?”
“小姐放心,不过是几个泼皮无赖,没什么背景,仗着心狠手辣,平日里没少坑害小姑娘,湘兰小姐也不是第一个了。”
卢雪砚听了这话,冷冷道:“好好盯着二人,湘兰吃了那么大的亏,又是个有仇必报的,说不定有大动作。”
这方,客栈。
落梅整理好新衣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方轻叩门扉,含羞带怯道:“公子,您在么?”
半晌,屋里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落梅喜得俏脸绯红,连耳根子都红了,进了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奴婢给公子带来了茶叶,公子要不要尝一尝?”
屋里的男子,此时正在看书,只是微微点头应下。
落梅立马在一边忙活起来。
一炷香后,落梅将芳香四溢的茶水,轻置在案几上:“公子,请用茶。”
那公子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张刀削似的脸庞,剑眉星目,眉鼻梁如峰,双唇薄而凌厉,英姿勃发,隐约中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此人不就在卢雪砚在白云观山门所救之人么。
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遂淡淡道:“茶不错。”
落梅听了这话,喜得眉开眼笑:“要是公子喜欢,日后,奴婢天天给您泡茶。”
“你家小姐可知道你的行踪?”
“小姐自然是不知道的,公子的叮嘱梅儿谨记在心,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出来。”落梅连忙道。
那男子点点头,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手里的书上。
落梅在一旁痴痴看着,那眼神却带着一丝古怪,好似在看那公子,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
夜间。
卢雪砚放下书,淡淡看了一眼正在铺床的落梅。
才发现,今日落梅穿了一身桃红色的长袄,下身着一条石榴裙,加之千娇百媚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段,美得惊心动魄,连自己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卢雪砚心下明白过来,怪不得天都黑了才回来,想来是去见心上人了,遂有了打趣的心思,笑道:“落梅,你这身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真漂亮呀,不过,往日没见你穿过呀?”
落梅转身笑道:“这身衣服是今日才做好的,小姐自然不曾看到过。”
“落梅,你穿这身跟朵海棠花一样,又娇又艳,真是美极了,我若是男子,肯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落梅捂嘴娇笑一声:“小姐,你就知道打趣奴婢。”
遂又咬着唇:“小姐,这什么衣服真的好看么?”
卢雪砚点点头:“美极了,红色再适合你不过了。”
待落梅退下后,卢雪砚注意到一旁一身素白的寒霜,不禁暗道,还真是人如其名,寒霜这丫头永远是一身素白,不染半点烟火气,打眼一瞧,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冷,这可不是办法。
卢雪砚眉眼一动,娇憨一笑,心里有了主意,遂道:“寒霜,你过来,我有重要事要问你。”
寒霜靠近榻边:“小姐,什么事?”
卢雪砚双手托腮,笑盈盈道:“寒霜,你有没有心仪的公子呀?”
寒霜微微一愣,随即摇头。
“这样呀,真是太可惜了。”卢雪砚看寒霜神色淡漠,忍不住摊了摊手。
不料,寒霜忽而道:“奴婢虽然没有,但是落梅一直都有心仪之人。”
卢雪砚来了兴致,原以为寒霜是个榆木脑袋,不通情色,没想到她也看出来了。
遂笑道:“是何人呀?”
“是大表公子。”
“什么?”卢雪砚吃了一惊,差点摔下软榻。
自己还以为落梅心仪之人是那魏公子,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可落梅整日满面春风,定是去见了心仪之人,可自己知道,落梅见的那人肯定不是表哥,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想到这里,卢雪砚微微思忖起来。
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东西,但却不知道是什么,胸口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
三日后。
卢雪砚正在用午膳,寒霜突然走进来:“小姐,不好了,有人替卢湘兰赎了身。”
听了这话,卢雪砚波澜不惊道:“嗯哼,还有这般好事,哪里来的冤大头?”
“是齐府的二公子。”寒霜道。
卢雪砚顿时笑了:“我就说嘛,原来是他啊,那哪里是冤大头,分明是臭味相投。”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听说卢湘兰被卖到玉春阁后,跟那玉春阁薛妈妈谈条件,卖艺不卖身,要保证自己的冰清玉洁,却不想,第二天浑身起了不少红点,瘙痒难忍,请了大夫一看,竟得了那种脏病,薛妈妈当即变了脸,挨了一顿毒打,命令她第二天就去接客,却不想才过了两日,她就勾搭上了齐府二公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常言道,毁人者,必自损,玩火者,必自焚。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对了小姐,听说薛妈妈买她花了三百两,齐二公子花了三千两给她赎了身。”
卢雪砚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只有齐济川这个大傻子把她当成宝了。”
“奴婢瞧着,那齐二公子是个人傻钱多的,但也不是糊涂人,估计还知道那位得了脏病!”寒霜道。
“人家齐二公子抱得美人归,说不定正美着呢。寒霜,你先不必管她,卢湘兰嚣张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