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却立马躺在地上,哭喊起来:“湘兰小姐,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赶尽杀绝啊,前脚送我们母女出京城,后脚就派了杀手,你好狠的心啊。”
卢湘兰听得浑身血液逆流,当即冲过去,一脚踹在邹氏心口,怒骂道:“哪里来的黑心婆子,还不住口!是谁派你来冤枉我的!是谁,究竟是谁!”
话说,卢湘兰面上遂矢口否认,内心早已慌乱无比,为什么会这样,邹氏母女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活过来了,竟还跑来卢府指证自己?
“是你,是你,就是你!”吴小妹指着卢湘兰,哇哇大哭起来:“我看到了,是你推倒了我大哥,大哥一下撞在烛台上,后脑勺流了好多血,然后你就跑了……”
“卢大人,民妇和女儿不敢撒谎,湘兰小姐为了掩人耳目,给了民妇银票。”
说话间,邹氏从怀里掏出来五百两银票,颤抖着双手递给了卢父:“卢大人,您请过目”。
邹氏母女的指证,加上银票,所有证据都指卢湘兰。
卢湘兰狡辩不得,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头晕厥过去。
为何,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卢湘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父冷声道。
卢湘兰连连摇头,满脸委屈道:“父亲,是这对母子在胡言乱语,我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况且女儿根本没见过这对母女,她们就是想来讹钱的,还请父亲明鉴呀。”
卢父一言不发,只是满脸的怀疑之色,溢于言表。
卢湘兰靠着椅子勉强站稳,只是脸上血色已然褪了个干净,一双杏眸里溢满了泪水:“父亲,你也不信女儿?”
说话间,官府人来了。
说是查到了血脚印,比对后是女子的脚印,加之有证人说,看到卢湘兰从客栈出来。
一群官差立马去了悠兰苑,从床底下的包袱里,搜出一件血衣和沾满血的鞋子。
经过比对,的确是卢湘兰的没错,人证物证俱全,卢湘兰再也没办法抵赖。
卢湘兰跌坐在地上,脸上失去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卢父亲自对官差说了几句,几个官差抱拳:“那就有劳卢大人了,下官告退,先回去向何大人复命。”
官差一走,卢父缓缓开了口:“卢湘兰,你认罪吗?”
卢湘兰泪水滑落,咬着下唇:“我没有,我没有做……是她们在污蔑我……”
“混账东西,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
卢父一想到面前的人,心思阴险歹毒,手段狠辣,就一阵心惊肉跳。
遂一巴掌扇过去:“卢湘兰,你到底怎么了,我待你如亲女儿,卢府也从未亏待过你半分,你为何心思如此歹毒,不仅要害砚儿,更甚者还杀了人!”
卢湘兰脸上一阵火辣,红肿一片,眼睛里燃起疯狂之色,恶狠狠盯着卢父:“父亲,我哪里比不上她?除了不是卢府的亲血脉之外,到底哪里比不上卢雪砚?为什么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卢雪砚?我也是父亲的女儿,难道四年来的感情,比不上微不足道的血脉吗?”
此时,卢湘兰泪意朦胧,满眼痛苦和怨恨,一副看仇人的目光盯着卢父。
卢父愣怔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卢湘兰会这么说。
自己夫妇从未亏待过她,一直视如己出,但她却心存怨念,竟因此记恨上了砚儿,还做出这等阴狠歹毒的事情来。
“你真是让我失望。”卢父已经彻底失望,连最后一丝父女情,都消失殆尽。
卢湘兰见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因为我不是卢府血脉,所以比不上卢雪砚,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还说什么一碗水端平,你们一家分明就是贪慕虚荣的骗子!”
眼见着事情就要闹到一发不可收拾,这时,一旁的林姨娘突然扑了上来:“老爷,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大小姐的事也是我干的,这所有的一切跟兰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卢湘兰扭过脸去,泪水滑落:“娘,你别说了,不用帮我瞒着,我就是不喜欢卢雪砚,我就是要毁了她!”
就在这时,卢雪砚突然过来了,把卢湘兰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只是微微一笑,脸上不见丝毫愤怒。
卢父看到乖巧懂事的女儿,立马湿了眼眶,自己对不起砚儿,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砚儿,你怎么来了?”卢父语气温柔似水,生怕吓到女儿。
“女儿听说府里有人闹事,就赶忙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上爹爹。”卢雪砚乖巧道。
卢父泪眼朦胧地看着女儿,砚儿做错了什么?
砚儿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这一连串的阴谋设计,她才十三岁呀,还是个小孩子。
顿时,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卢雪砚挽住父亲的手臂,靠在其肩头,浅浅一笑道:“爹爹,女儿没事。”
“砚儿,都是爹爹不好,是爹爹看走了眼,错把恶狼当绵羊!”
卢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更是悔不当初,就不应该将卢湘兰接到府里,意识到自己糊涂又愚蠢,眼角控制不住地滚出一滴泪来。
卢雪砚心里平静如水,自己不怪爹爹,甚至心疼他,他是受伤害最深的那一个。
毕竟,谁也不知表面温柔孝顺的卢湘兰,背地里竟如此歹毒可怖。
前世,自己愚蠢之至,还不是被蒙骗了过去,导致一家人落个凄惨下场。
不过,这一世,卢湘兰只会自讨苦吃,死无葬生之地!
卢雪砚垂眸浅笑,卢湘兰这是你欠我们家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卢湘兰看着父慈子孝这一幕,心痛到了极点,也愤恨到了极致,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
好似吃人一般的目光尽数落在卢雪砚身上,暗地里,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里,血丝顺着掌心流下,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一切都是卢雪砚的错,如果没有她就好了,都是卢雪砚该死!是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全部东西!
林姨娘眼疾手快,一把将卢湘兰攥住,生怕她再做出惊天之举来。
“爹爹,天色也不早了,娘亲还等着咱们用膳呢。”
卢父点了点头,冷声吩咐:“把她们母女分别关在院子里,等所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分别送至官府!”
“至于,邹氏母女,你们先行住下,本官自会给你们交代。”
夜间,南苑。
林姨娘一开始还哭哭啼啼认错求情,再无人理会后,便破口大骂起来。
骂卢父无情无义、是非不分。
骂刘母心狠手辣、鸠占鹊巢。
骂卢雪砚心思歹毒,口蜜腹剑。
骂老天有眼无珠、命运不公。
……
林姨娘哪里还有半分温和柔弱,这根本连市井泼妇都不如,也对了,林氏本来就是乡野村妇,一点台面都上不得,跟邹氏没有任何区别。
人一旦被撕开面具,就会露出真实面目来。
林氏自然是面目狰狞,丑陋至极。
这方,林氏用尽办法,却也无一人理会。
林氏彻底绝望,瘫在地上,等待着明日的审判。
亥时三刻。
卢雪砚独身去了卢湘兰的院子。
一眼望去,卢湘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双眼红肿,面色憔悴,凄惨落魄无比,若不是自幼跟她一起长大,还真认不出来了。
卢雪砚轻笑出声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呢?
前世,自己被卢湘兰耍弄在股掌之间,受尽折磨。
而这一世,卢湘兰却也落得如此惨败下场。
不过,这只是开始,剩下的账,自己再慢慢跟卢湘兰算!
天地之间,五道分明。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卢湘兰听到浅浅笑声,猛地抬起头来。
见来人是卢雪砚,美眸里立马充满怨恨,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杀死。
卢雪砚丝毫不怕,反而甜甜一笑,如梨花初绽,娇艳又迷人。
此时,卢湘兰的目光更像是刀子一般,恨不得把面前的卢雪砚给千刀万剐了。
“卢雪砚!”卢湘兰凄厉喊叫,满是愤怒不甘。
眼见着,卢雪砚衣衫精巧,神色飞扬,面容娇美,仪态高贵无比。
凭什么,这一切都该是自己的!
卢湘兰羞愤难当,厉声尖叫道:“看我沦落到此境地,你满意了?”
“嗯,马马虎虎算是吧。”卢雪砚语气清浅,眉眼弯弯。
卢湘兰听了这话,面色扭曲起来,眼神更是像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冲过去撕碎面前之人。
半晌,不知道卢湘兰想到什么,忽而冷笑起来:“卢雪砚,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的下场比我凄惨百倍不止。”
卢雪砚听了此话,始终神色自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半晌,淡笑了一声:“是么,那我真是好生期待呀。”
在卢雪砚眼中,卢湘兰不过是跳梁小丑、秋后蚂蚱,所以不论她说什么恶毒的话,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一点影响,只会觉得好笑罢了。
这时,卢雪砚忽而半顷着身子,笑溶溶盯着卢湘兰,缓缓道:“卢湘兰,你不过是个奴隶之女,你身上流着跟邹氏一样的血液,不,也许你还不如她们。而我,是卢府的血脉,是天之骄女,拥有高贵的血脉,优异的身份,你永远也比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