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湘兰闻言,由于恐怖她的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不做主地嗡嗡响起来。脸色更是由红转白,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这方,卢父将手里的纸摔在林氏脸上,咬牙道:“你自己看!”
林姨娘捡起来,才看了几个字,顿时面如死灰,吓得嘴角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老爷!妾身不敢了!妾身也是被逼的呀,求您饶过妾身吧。”半晌后,林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卢父不理会林姨娘,目光看向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卢湘兰,口里没有一丝感情:“至于你,明日一早立马离开卢府。我会对外宣布,卢湘兰因疾去世,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卢湘兰这个人。”
卢湘兰听到卢父冰冷又无情的话语,整颗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瘫软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却浑然不觉。
好半天后,才抬起头哭得撕心裂肺:“父亲,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者啊!父亲,您养了女儿四年,不是亲爹胜似亲爹,就让女儿余生留在您身边,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吧!”
卢父正要开口时,有仆人突然急冲冲来了,朝着卢父说了几句话。
卢父听了这话,瞪了卢湘兰母女一眼,二话不说,急冲冲地走了。
卢湘兰不知怎地,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得连气也不能吐。紧接着一阵心惊肉跳,涌出一股大祸临头的预感来。
此时,卢府大门口。
“卢湘兰,你好狠的心,你害死了我儿子,还想杀死我们母女,你比那毒蝎子还要毒呀……”
要不是自己母女走了狗屎运,被过路的好心人救了,只怕到了地狱,连阎王爷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湘兰小姐,您若是不让我们娘俩活,何必背后下阴手,咱们这些命苦的低贱人,不敢跟您作对,今日,我们母女就撞死在卢府门口!”邹氏趴在卢府门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吴小花年纪尚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见母亲哭,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过路人来来往往,都围在卢府,看起热闹来。
邹氏痛哭流涕,模样凄惨无比,身边还拉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
不过片刻,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卢府,指指点点起来。
这时,卢府大门打开,管家卢七走出来,冷喝:“何人胆敢在卢府门口闹事?还不速速离开,要不然,我就报官了。”
邹氏听了这话,抹了一把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啊,你去报吧,反正我娘俩也活不成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让官老爷看个明白。”
卢七见这村妇明显就是来挑事,自己一个官家恐怕处理不了,立马吩咐门房去将老爷叫过来。
这时,邹氏气焰越发嚣张起来:“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吧,就是这卢府的湘兰小姐,买了杀手要我母女的性命,大家千万不要被她的虚伪样子给骗了呀。”
管家眉头一皱,语气严厉道:“哪里来的婆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空口白牙造谣卢府小姐?”
邹氏虽然是无知村妇,却也不傻,刚出京城就遭人砍杀,肯定是林小姐下的狠手。不对,是卢湘兰下的手。
亏得自己运气好,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不然早就去了阎王殿了。
而且,自己全部都知道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林小姐,而是卢府的养女卢千金。
怪不得她会找上自己抹黑卢府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仅如此,就连跟二儿子私相授受的人也是她,二儿子现在音信全无,说不定也是她搞的鬼!
卢湘兰表面上假惺惺放他们离开,实则早已买通了凶手,要将自己母女灭口!
自己怎么可能逃得过卢府千金的掌心,对于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杀人灭口就是一句话的事。
邹氏绝望透顶,可自古民不跟官斗,况且自己还是个女人,更是没什么办法了,正要偷偷摸摸回乡下的时候,救命恩人找上门来,给自己指了条明路。
若是想要活命,要把此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让京城所有人,都知晓湘兰小姐做的丧尽天良的事!
这样一来,湘兰小姐就不敢杀人,而且,卢府为了保全名声,也会给她们一个交代,保证她们母子安全!
邹氏听了这番话后,心里一横,就算回去乡下,也不一定能逃得过,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没准有一线生机,当即拉着女儿到卢府门口闹事。
此时,邹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卢湘兰做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早就把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将邹氏的话听得明白。
“怎么会有卢湘兰这么恶毒的女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太可怕了,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竟然做出那等事来。”
“这种女人就该送到地狱里去!”
“话又说回来,这卢大小姐,也太可怜了吧。”
“你们不知道吧,之前在安国寺,卢湘兰就想毁了卢大小姐的名声。”
“还有呢,之前卢湘兰在福喜阁私会野男人,也栽赃给了卢大小姐。”
话说,卢父走到府门,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最后一丝怜悯,消失殆尽。
话说,邹氏看到卢父,立马扑上去,“扑通”一声跪下。
“卢大人,民妇不是来闹事的,是您府上的湘兰小姐,想要我们母子俩的命,我们差点死在歹徒的刀下呀,卢大人,大伙儿都说您正直清明,求您救民妇和女儿一命吧。”
卢父蹙眉道:“这位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去府里说!”
不料想,邹氏咬着牙道:“反正,民妇也活不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卢府。”
说话间,一骨碌爬起来,就朝柱子撞去。
卢父吓了一跳,连忙喝道:“拦住她!”
遂道:“这位夫人,有什么冤屈,进府慢慢说,放心,我不会假公济私,包庇自己的女儿。”
邹氏得到了卢父的保证,这才拉着女儿进了卢府。
话说,卢父带着邹氏进了大厅,管家连忙打发了围观的百姓。
大厅。
卢父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和道:“这位夫人,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邹氏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民妇姓邹,有三个孩子,二子吴奕峰来京赶考,结果一去不复返,民妇就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到京城找他来了。”
卢父心里一惊,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皱眉道:“你是吴秀才的母亲?”
邹氏点了点头。
“好,继续说下去。”
邹氏一贯牙尖嘴利,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卢湘兰收买自己抹黑卢大小姐的事,一口气给吐了出来。
卢父闻言,脸色煞白,满脸的不敢置信,耳边都在嗡嗡作响:“你,你说什么?”
卢湘兰收买吴家人,想要让砚儿身败名裂!
卢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汹涌怒意抑在胸腔让他无处发泄。
这时,邹氏还在继续说着。
又将卢湘兰杀害大儿,又意图杀害自己母女的事抖了出来。
卢父气得眼前发黑,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
怎么也想不到卢湘兰如此心狠手辣,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来,自己养了一头会吃人的狼在身边,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自己怎么能听信一个妇人的一面之词呢?
邹氏却突然磕了三个响头头,发毒誓道:“卢大人,民妇若有半句谎话,不得好死,民妇可以跟湘兰小姐当面对质!”
南苑。
卢湘兰母女瑟瑟发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惊恐,好端端的,卢父怎么突然出去了。
这时,水菏突然走进来了。
卢湘兰连忙问道:“水菏,你看到父亲了么,发生何事了?”
水菏道:“前院出了乱子,一个叫邹氏的人带着个小女孩来闹事了,看那样子气势汹汹的,口中一直在念叨什么杀人,奴婢也没听清楚。”
卢湘兰听了这话,呼吸一窒,脑海空白一片,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密密麻麻的惊恐。
邹氏!邹氏怎会出现在卢府?
她不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吗,怎么会!
卢湘兰浑身发冷,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林姨娘也没了主意,六神无主地瘫软在地上。
就在这时,卢父带着邹氏母女,一前一后进了南苑。
卢湘兰一看到邹氏母女的身影,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副见了鬼似的。
是邹氏母女!她们还活着,她们还没有死!怎么可能?
一旁的林姨娘也吓破胆了,这对母女不是已经被杀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对母女被卢雪砚救下,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们最好一击。
卢湘兰浑身发颤,眼前一片模糊。
邹氏一进屋就看到卢湘兰,满脸都是要吃人的表情,随即扑过去,二人扭打在了一起。
卢湘兰岂会是邹氏的对手,不过瞬间,高贵的官家小姐,就变成了衣衫不整的疯婆子。
几个丫鬟连忙拉开,卢湘兰妆容凌乱,脸颊上也满是血痕,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