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卢雪砚母女俩相携往前走去,这方,刚到宫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猛地冲上来。
好在一旁寒霜眼疾手快,立马将刘母护在身后,遂反手擒住人影,惨叫声响起。仔细一看,竟是满眼狠毒的林如芸。
这方,卢雪砚直接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尖叫出来:“娘亲,你,你没事吧,快,砚儿看看。”
说话间,仔仔细细替娘亲检查一番,见娘亲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遂提起玉手,朝着那张戴着面纱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仿佛用尽了力气。
“我的脸,痛死了我了,卢雪砚你疯了吧,你凭什么打人。”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此时,林如芸的面纱掉落,捂着脸颊呼痛,眼泪更是滚滚落下,一张丑恶嘴脸,加之眼里充满恶毒,让人一阵作呕。
原来,是林如芸看到刘母的肚子,加之卢湘兰的挑拨,心里浮现一个毒计来,打算推倒刘母,最好能害其小产。
毕竟,卢雪砚太奸诈了,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对付刘母一个孕妇,自己有一百个法子。
刘母不好过,卢雪砚还嚣张得起来吗?这叫,打蛇打七寸。
不远处,李玉冰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道:“卢夫人,您没事吧。”
刘母虽并没什么大碍,却也给吓得不轻,良久才回过神来,一张脸更是煞白无半分血色,摇了摇头道:“没事。”
“娘亲,咱们走,等回了府里,女儿再替您好好看看。”卢雪砚搀着刘母,正欲坐上马车。
“你娘没事,我有事!卢雪砚,你凭什么打人!快点给本小姐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林如芸扯着嗓子叫喊起来,吸引来了不少人。
卢雪砚冷哼一声,怒视着林如芸,语气更是一点都不客气道:“林二小姐,你这话就说错了,你好好的,将脸放到我的手下作甚?”
林如芸在宫宴上故意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可以不计较,但她竟敢将主意打到娘亲身上,不可原谅,自己绝对饶不了她!
林如芸闻言,气了半死,遂松开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大家看,卢雪砚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你们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此时,宫门口,那些盯着卢雪砚看的人,发现卢雪砚毫不避讳地看过来,甚至面带微笑,双眸盈盈含光,丝毫没有任何惧色。
也对,明眼人都知道,分明是林小姐故意找茬。
周围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议论声起,倒是半句不敢说卢雪砚的不是。
“林二小姐,这是毁容了么?”
“怪不得戴着面纱,我还想她那么高调的人,为何会如此低调。”
“这也太吓人了,走走走,小心晚上做噩梦。”
……
林如芸听了议论,这才想起自己的脸,慌忙戴好面纱,咬牙切齿道:“卢雪砚,我要杀了你……”
这是卢雪砚第一次撕下温和的面皮,眸光充满了杀机,林如芸不但没悔意,还如此嚣张。
“林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已是县主,你见到本县主不但不行礼,更是以下犯上,是谁借你的胆子?”
卢雪砚话音落地,周围的小姐夫人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卢家小姐已经今非昔比了。
是啊,这位卢大小姐如今可是县主了,身份尊贵着呢。
恰巧此时,一身红衣的汗国公主阿史那飞燕来了。
“安庆县主,发生什么事了?”
见开口之人,竟是汗国四公主。
林如芸脸色微变,暗地里咬着牙抱怨起来,这位四公主关她什么事,不过想起父亲的嘱咐,瞬间变了脸,
卢雪砚还未开口,林如芸连忙陪笑脸道道:“四公主,这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县主,县主宅心仁厚,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是不是啊,安庆县主。”
卢雪砚语气淡淡道:“你方才不是还嚷着让我道歉么,你就脸变得有够快的呀?”
这方,阿史那飞燕抽出鞭子,细细摩擦起来,笑容冷血又艳丽:“县主,你也太好脾气了,换作本公主早就割了她舌头,你不知道,对本公主不敬之人的尸体,只怕堆积成山了。”
卢雪砚自然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淡淡一笑,表示赞同道:“不愧是最尊贵的公主,四公主的手段令人钦佩。”
一番话说下来,林如芸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好似鹌鹑一般再不敢言语。
此时,卢雪砚见周围人多,自己刚受封县主,不好做得太过火,想收拾林如芸,自己多的是机会。
“四公主有心了,只是,我娘亲身子不适,加之我大人有大量,今日就不跟她计较了。”
阿史那飞燕道:“县主好气度,本公主也要起身回国,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卢雪砚吃了一惊:“怎么这般突然,公主大老远莅临,不多待几日么?”
阿史那飞燕摇头道:“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刘阿兄还在等本公主,告辞了县主。”
“公主一路顺风。”
刘阿哥,是指那位使臣么,卢雪砚脸色微微一变,公主跟这个来使感情竟如此之好,这倒有些意外。
此时,见四公主走了,众人不再停留,各自走向自家马车。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处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马车里,使臣将方才这一幕尽收眼底,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凉薄的笑容,好个睚眦必报的卢小姐,有意思。
“刘阿兄,在想什么?”阿史那飞燕飞身上马车,神色飞扬道。
“无事。”
“公主,你先回汗国,我还有要紧事,暂时就不回去了。”
“不行,我要陪着你。”
来使语气淡淡:“听话。”
阿史那飞燕立马鼓着小脸,委屈道:“那好吧,你要早些回来。”
“嗯。”
“刘阿兄,我不明白,虽然你是大汤人,但宴会时,你为何要易容呢!”
“这事跟公主没有关系,公主请回吧,不然陛下该担心了。”
卢府。
书房门口,卢湘兰焦急地徘徊,见春夏回来了,连忙双眼放光道:“怎么样,春夏,林如芸得逞了没,夫人是否小产了?”
春夏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小姐,失败了。”
卢湘兰锋利的指甲抓上门槛,满眼更是止不住的厌恶:“蠢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小姐,老爷他们就快回来了。”
卢湘兰点了点头,换了一个嘴脸,立马乖乖巧巧跪好,遂又挤出几滴眼泪来,一副委屈又愧疚的模样。
金玉苑。
安顿好爱妻后,卢父忽而起身往外走去,刘母支着脸颊,蹙眉问道:“夫君,你不歇息,这是做什么去?”
卢父柔声道:“娘子你先睡,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刘母心知肚明卢父所为何事,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去吧,早点回来,累一天了。”
卢父道:“睡吧。”
遂径直朝书房走去,刚出门,就碰上了匆匆而来的管家,卢父顿下脚步,怒气冲冲道:“卢七,你让那孽障去院子好生跪着!”
卢七道:“老爷,小人正要来禀告此事,湘兰小姐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现在还跪在书房前。”
话说卢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一个时辰之前,湘兰小姐提前回来了,瞧着脸色也不好看,自己就隐约猜到肯定是湘兰小姐惹祸了,如今看老爷如此火大,看来是出了大事。
卢父快步奔至书房,看着书房前直直跪着的卢湘兰,想起大殿发生之事,心里没有丝毫怜惜,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在书房跪着作甚,回自己院子跪去,不要这里丢人现眼了。”
卢湘兰听了这话,立即泪流满面,语气更是懊悔不已:“父亲,女儿有罪,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卢父盯着卢湘兰,满眼都是心痛及无奈之色,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将她接回来。
前些日子,真阳仙道也说了,砚儿命格已改,不需要借助气运之力。那是不是应该找个合适的日子,将她们母女送走到庄子去,免得再惹是生非。
这一次,卢父是真正动了这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卢父摇了摇头,道:“湘兰,起来吧,回自己院子去。”
卢湘兰眼见着卢父失望模样,心里大喊不妙,顿时哭出声来,手指扒拉着门框,死活不肯离去。
不过多时,管家带来几个丫鬟婆子,硬生生将人扶起来,送回了悠兰苑。
卢父则带着卢七进了书房。
“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卢七拱了拱手,一脸为难道:“老爷,大小姐之前说的,已经得到证实,至于其他的,老奴还在调查中。”
卢父虽然早有了准备,可还是不可避免地一阵颤抖,良久,挥了挥手道:“加大力度,给我继续查,我要知道,这几年这对母女背着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是,老爷,对了,还有就是,林姨娘今日偷偷进了老爷您的书房。”
卢父闻言,心里一惊,沉着一张脸,咬牙道:“卢七,你下去吧。”
检查一番后,并未丢失任何资料,卢父才定下心来,好在提前听了砚儿之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了一夜冷雨,卢湘兰便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