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国来使道:“汤国陛下,时间所剩不多了,若再无人破解此局,你们大汤可就输在最擅长的棋艺上了,剩下的两局也就不用比了。”
威帝怒道:“你们方才不是还满口大话么?此时怎么不作声了?一个个饭桶,上去破局啊!”
方才叫嚣最厉害的几个人,此时却低头不语,生怕被人瞧见。
“还有最后一刻钟!”使臣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眼看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满殿的文武百官却一筹莫展。
就在威帝大失所望时,眼看就要颜面扫地。
卢雪砚缓缓走了出来。
“陛下,臣女或许可以一试。”
使臣皱眉,冷笑道:“卢小姐,怎么又是你?”
卢雪砚微微一笑:“对,又是我。”
语罢,遂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和怀疑下,缓缓走向棋局。
实则,这个棋局她前世见过,是在一个残局棋谱上。
今日她若是不破局,在几年后也会被人破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寿王,随后残局破解的方法亦被制成册,天下皆知,一时之间,风靡天下。
不过,寿王此时却没有任何动静,他莫非还不知晓破解方法,不,应该不是,他只是不愿意显露头角罢了,那自己偏不如他愿。
想到这里,卢雪砚缓缓执起一颗白玉棋子,毫不思索地放在棋盘上。
在众人还没看懂时,来使臣掌声响起。
“卢小姐,真是不同凡响,倒是把在场的所有朝臣都比下去了。”
卢雪砚颔首,不卑不亢道:“大人谬赞,小女愧不敢当。”
这时,阿史那飞燕道:“卢小姐,你太谦虚了,本公主自幼跟着名师学棋,数年来,始终无法解开此局,你果然称得上天下第一才女,本公主心服口服。”
“公主说得极是,卢小姐你不必谦虚,此乃我国已故棋师留下的残局,我也用了五年时间才堪破,除我之外,至今无人能解,没想到被卢小姐轻易就化解了。”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各异,看向卢雪砚的目光越发复杂起来。
卢雪砚含羞一笑,满脸惊讶道:“原来是如此,这一切多亏有陛下龙恩浩荡,才让小女灵光一闪,故而破得此局。”
威帝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固执清高的卢杨修,竟有个这般聪慧识时务的女儿,有意思,有意思。
这时,来使意有所指道:“卢小姐造诣高深,不知师从何人?”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是一脸关切之色。
卢雪砚眉眼带笑,忽而看向寿王,笑容格外灿烂多姿:“小女的棋艺,乃是寿王殿下亲手教导而成。”
原来如此,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林如芸此时满脸嫉妒,这个卢雪砚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了,气煞我也。
这方,寿王突然被点名,遂站起身来,面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至殿中。
心中却一阵沉思,往日里,砚儿明明与自己保持距离,颇有“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意思。可现在为何又跟自己攀上关系呢?难不成,砚儿是故意将自己推出来的?
卢雪砚此话不假,自己的启蒙老师,的确是寿王。说到底,若非为了他,自己也不会痴迷于棋艺,不过,以往的事已成定局,改变不得,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虽然暂时不能把寿王如何,但至少能给皇后埋下怀疑的种子,也不算没有收获。
“有名动天下的寿王殿下为师,也难怪卢小姐有如此棋艺了。”来使笑道。
寿王微微一笑,遂又满脸惭愧道:“本王的确教过卢小姐下棋,不过,说来惭愧,此局本王苦思冥想了许久,却依旧毫无头绪。”
“看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仅如此,卢小姐,可把满殿的文武大臣都比下去了。”
大殿中,大臣闻言,脸色各异,有羞愧者,更有愤愤不平者。
一旁的林相叹了口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咱们被卢翰林的女儿比下去了,面子都丢光了。”
卢父听了这话,正欲开口反驳,女儿清亮的声音响起。
“大人,此言差矣,我只是个闺中女子,平日里醉心这些消遣之物,在场的各位大人则不同,他们心系百姓,为民请命,所有心思都给了国家,自然不会沉迷于此,这么一比,臣女不及他们万分之一。”
诸大臣听了这话,老脸一红,不觉感慨万千,卢小姐胸怀坦荡,令人钦佩。
此时,不少家中有子弟不曾婚配的,心中都有了计较。
这卢小姐,容貌美,门第高,品行好,才华溢,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年纪尚小。
众人皆虎视眈眈,连皇后也不例外。
话说,皇后心里亦是一阵盘算,卢小姐跟自己的侄儿齐玖远很是登对,若是能拉拢,她背后又有镇远侯府,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此刻,卢雪砚恍惚有些反应过来,不觉一阵头疼,早知道就不露风头了。
寿王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悦,遂下意识走近卢雪砚,好似要宣誓主权一般。
不料,卢雪砚却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薛淑妃笑颜如花,越发喜欢起来,这本就是自己看中的儿媳,果然极其出色。
“陛下,娘娘,卢大小姐既然赢得了比试,是不是可以下旨了封卢小姐为县主了?”薛淑妃笑着道。
卢雪砚见薛淑妃开口,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薛淑妃对自己还算不错,若不是寿王,或许还能跟她和平处之,可惜,自己与寿王不死不休,这份情只怕承不得了。
威帝看了一眼卢雪砚,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大笑起来。
不管此女身世如何,此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为国争光,于情于理都该赏!
“陛下,依臣妾看,还是选个封号吧。”皇后笑道。
卢雪砚闻言,有些诧异,自己不论今生还是前世,跟这位皇后都没什么交集,她为何要替自己说好话?
毕竟,这有无封号的差别可大了去了,有封号,身份上,自然尊贵得多。
皇上笑着点头,大声道:“卢雪砚上前听封!”
卢雪上前一步,恭敬跪下:“臣女在。”
“卢翰林之女卢雪砚柔闲成性,肃雍著美,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可封县主。特赏食邑五百户,钦此!”
卢雪砚压下喜悦,磕头谢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赏赐完毕,卢雪砚回到自己位置,身边的夫人小姐们纷纷祝贺,只是谁人真心谁人假意,谁又说得清呢。
卢雪砚被封为县主,还是有封号的县主。
这让林如芸嫉妒不已,看着被众人围着的卢雪砚,眼里划过一丝愤恨。
这一切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卢雪砚凭什么,凭什么!
卢雪砚打发了那些恭贺的夫人小姐,脸颊都笑酸痛了。
林语暄神色温和:“卢妹妹,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李玉冰则坏笑道:“砚儿妹妹,你现在可是县主了,以后我见了你是不是还得行礼啊?”
卢雪砚嗔怪了一眼:“李姐姐,你故意捉弄我是不是,小心妹妹生气了,不理你了。”
语罢,还故意做出一副恼怒的可爱模样。
李玉冰盯着林雪砚那张好看的小脸,笑得格外灿烂,遂神秘兮兮道:“砚儿,有件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呀?”
“咱们家老夫人,想撮合你跟玉荣那小子。”
卢雪砚一脸惊讶,怔在原地。
李玉冰笑道:“老太太可中意你了,最难得的是,玉荣那小子没有反对。”
林语暄也在一旁捂嘴浅笑,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卢雪砚脸色红了红,拧了李玉冰腰间一把,道:“李姐姐,讨打是不是?”
三女大闹成一团,言笑晏晏,方才紧张的心绪一扫而空。
这时,大殿之中,来使忽而又开了口:“陛下,还剩两局比赛,你方在大殿之中,任意选出二人和我比试,只要有一人赢下,便算你们胜了,陛下以为如何?”
威帝微微一愣,面色有些不愉,此人好生嚣张,实在无理,这分明是故意让我大汤失了风范,因此这一场势在必得,面上淡淡道:“来使想要选哪二人为你的对手?”
来使微微一笑:“这第一人选,非寿王殿下莫属,至于第二人选,早听闻镇远侯府嫡长子有状元之才,自然是不二人选。”
卢雪砚闻得此言,心里一惊,目光看向来使,只见此人嘴角挂着一丝喋血的笑容,来者不善,而且是冲着表哥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镇远侯及其子面色大变,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就连卢雪砚也未想到应对之策。
不料想,刘裴度走上前来,跪在地上:“陛下,小人有罪,请陛下责罚。”
威帝不动声色道:“此话怎讲,你何罪之有?”
“小人自幼体弱多病,大夫曾言,不可做劳心之事,故小人并不擅长下棋,只怕不能出场比赛,还请陛下降罪。”
威帝面色深沉,好半天没有说话。
来使的目光越过刘裴度,直直落在镇远侯身上,目光深处满是恨意。
就在这时,林相忽而道:“陛下,老臣举荐一人,此人才华不输刘公子,且也颇有盛名。”
“何人?”
“齐尚书府的大公子,齐玖远。”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淡淡道:“陛下,远儿他……”
话还未说完,一个冷峻如冰的俊美男子走入殿中:“有劳林相举荐,小人就却之不恭了。”
遂定下规则,一炷香内,所围地域大者获胜,反之,则为落败。
比赛结束,齐玖远略逊风骚,寿王稍胜一筹,赢下这场比赛。
四轮比赛,三胜一负,大汤稳稳拿下,大国风采展现无疑。
比赛罢,除了卢湘兰,所有人都获得了应有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