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见事情败露,不仅不知悔改,还将一切推到卢雪砚身上。
嘴里更是一阵破口大骂,指责其不仁不义,诡计多端。
“小姐,你好狠毒啊,背着奴婢,不动声色布设陷阱,分明是故意让奴婢掉进你的坑里去,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了。”
卢雪砚气极反笑,紫云忠心伺候主子不会,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怪不得能跟卢湘兰成为一丘之貉!
翡翠红了眼眶,气的胸脯一上一下,指着紫云骂道:“没良心的贱蹄子!小姐是怎么待你的,你不仅背叛小姐,事到如今,还咒骂小姐起来,你定是吃了木炭,心都黑了!”
卢雪砚起身,缓缓走到紫云跟前,居高临下道:“紫云,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不要听听看。”
紫云连连点头,眼睛一亮,果然,自己就知道,小姐舍不得舍弃自己。
“这第一嘛,你想方设法取得卢湘兰母女的信任,以后做我的线人,由我驱使,不得有任何疑议!”
紫云闻言,气得面面通红,伸长脖子,急斥斥道:“这根本不可能,奴婢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
卢雪砚看向一旁的落梅,笑容冷艳绝伦:“落梅,你立马将紫云绑起来,明日一早就发卖出去,将真相告知牙婆,不必留情面!”
紫云满目诧异,紧紧盯着卢雪砚,见她满脸冷漠,不似玩笑,这才明白过来,小姐早就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了。
落梅得了命令,伸手就要去抓紫云。
谁知,紫云拼命挣扎,挣扎过程中,不小心撞翻了案几上烟气缕缕的香炉,烟灰尽数撒到紫云脸上……
只听得,数声惨叫声响起……
卢雪砚呼吸一窒,纤纤玉手不觉抚上自己的脸颊,看向满脸水泡的紫云,心知容貌毁尽,不禁感慨万千。
上一世,紫云毁了自己容貌,这一世,轮到她自己身上。
正是,上天不错半毫丝,害彼最终还害己。
冤冤相报岂言迟,且待时辰自来至。
卢雪砚笑容浅淡:“紫云,既然你心里只有湘兰姐姐,那小姐我念及主仆一场,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紫云捂着脸,痛得龇牙咧嘴,连忙磕头道:“奴婢,奴婢就知道,小姐是个心善的人。”
卢雪砚眉眼弯弯:“紫云,以后你就去湘兰姐姐那边伺候吧,你们二人臭味相投,一定很合得来!”
紫云闻言,面脸惊恐,终于慌了神,慌忙磕头求饶:“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不敢了。”
卢雪砚看得厌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自己不会对紫云有任何怜悯之心了。
遂吩咐翡翠落梅二人,将紫云拖了下去,立即送去娘亲那边。
……
一炷香后,寒霜带来了娘亲审问的结果。
却说,林氏抵死不认,卢湘兰更是口口喊冤。
娘亲也没有法子,只得将二人关起来,再作打算!
也是,贼人已死,死无对证,又没有其他证据,只要卢湘兰母女死不认罪,娘亲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何况,直接将那对母女赶出府,不是太便宜那对母女了?
话又说回来,将毒蛇放虎归山,岂不更危险,还不如养在自己的铁匣子里,任自己拿捏来的解气。
如今,卢湘兰母女已被禁足,林栋财也求到了背后之人那里,所有的事情皆在自己掌控之中!
卢雪砚嘴角勾起,自己定会揪住幕后黑手,将他们一网打尽,片甲不留。
第二日,大约巳时,落梅神色严峻地走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卢雪砚头也不抬道。
“奴婢去了客栈,那人不见了身影,奴婢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任何收获!”
卢雪砚闻言,面色微变,隐约间,胸口涌出一股不祥征兆来。
此人,定是身份特殊,不然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卢雪砚沉吟片刻,才道:“此人悄无声息离去,看来是知道咱们的身份,不想跟咱们有牵扯吧。”
落梅心惊胆寒,遂拧眉:“小姐,不然奴婢接着找去?”
卢雪砚摇头:“不必了,话说回来,我有恩于他,他应该不至于恩将仇报!”
……
夜间,所有真相水落石出,是林氏吩咐紫云偷帕子,想借机坏了卢雪砚的名声。
不过,虽然主谋是林氏,但是卢湘兰也脱不了关系!这一点,刘母比谁都清楚!
一大早,刘母就去了卢湘兰的院子。
卢湘兰见来人是刘母,顿时喜得眼泪汪汪:“母亲,您来看女儿了,女儿就知道,母亲是明白人,不会任由别人冤枉女儿的。”
刘母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得卢湘兰满脸红肿,牙缝渗出血来。
遂冷声道:“卢湘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还想来诓骗我!”
卢湘兰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母亲竟然打自己了……
“紫云那丫头全招了,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母亲,不是这样的,是紫云在撒谎,是她,一切都是紫云那个贱婢干的。”卢湘兰心里发慌,连忙辩解。
“卢湘兰,你还不知悔改,亏我这些年疼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卢湘兰哭得肝肠寸断。
“你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要不是夫君心软,抬举你二人,你会有这样的日子,你竟还不知足!”
卢湘兰被骂得身子轻颤,眼泪滚落,却又不敢辩解!
刘母气得胸口阵痛,自己养了一条毒蛇,还将嘴对准了砚儿,好在砚儿聪慧机智,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怖事来。
“你心思歹毒,差点害得卢府颜面扫地,卢府是留不得你了。回头,我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卢湘兰血色顿消,“噗通”一声跪在了刘母面前。
“母亲,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女儿一次机会。”
“丢人现眼,别叫我母亲!我就一个女儿,况且,你母亲林氏还健在,也不怕折了她的寿,以后就唤我夫人吧。”
卢湘兰脸上先惶然,再是难以置信,紧接着煞青煞白,直至满脸屈辱。
遂朝着刘母就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母亲,我求求您,别不要女儿,女儿做什么都可以,女儿立马去给妹妹道歉!”
片刻间,额头青紫一片。
刘母冷冷看着,再无半点怜意。
“以后,你最好不要再欺负砚儿,否则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刘母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湘兰瘫在地上,满眼愤恨……
听雪阁。
“小姐,夫人去了悠兰苑,好一顿责骂。”
卢雪砚嘴角上扬。
“奴婢还听说,那位脑袋都磕破皮了,夫人愣是眼睛都没眨!”
“夫人还说了,以后不许她叫母亲,只能叫夫人!”
卢雪砚眉眼弯弯,笑出声来,母亲是将军府出来的女儿,性格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
收拾了卢湘兰母女,卢雪砚心里舒畅了不少。
“夫人还带来话,说紫云也被胁迫至此,况且她的母亲是府里的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遂让她回乡下去,再不许来卢府。”
卢雪砚点头应下,娘亲有心放过紫云,可卢湘兰母女定会将一切算到她头上,紫云只怕讨不到甜头了。
叹光阴,如流水。
不觉间,就到了与林栋财约定看水波绫的日子。
卢雪砚打开手中的信纸,嘴角上扬,原来如此。
完毕后,将信纸放进了一旁的香炉里。
这封信,是表哥刘裴度托人带过来的。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已经足够了。
这个林栋财身份果不简单,表面是林相的人,实则跟齐尚书府的人来往甚密。
齐尚书是当今皇后的母族,这水越来越浑了。
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卢雪砚遂前往金玉苑,陪着刘母用了膳,便一起乘坐马车出门了。
刚到七彩阁门口,刘掌柜就迎过来了。
“夫人、大小姐,你们来了。”
卢雪砚笑容满面道:“刘伯,我跟母亲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看林账房为咱们囤的水波绫呢。”
林栋财一脸堆笑:“夫人,大小姐,那库房离这里还有点路程,咱们坐马车过去吧。”
刘母倒不曾开口为难,遂点了点头,又和女儿上了马车。
林掌柜和林栋财也上了另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一炷香后,到达一所小院子。
卢雪砚下了车,遂细细打量院子来。
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的装潢倒是精巧!
还是惯会享受的,只怕过不了几日,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夫人、大小姐,这是小人为了放布料,特地租的一个院子,花了不少银子呢,咱们快进去吧。”林栋财笑道。
卢雪砚垂头冷笑,心道,唬谁呢,这分明是用来跟林姨娘偷情的院子,面上却不动声色,遂扶着母亲进了院子。
刘栋财将房门挨个打开,里面堆满了绚丽夺目的料子,略微一看,应该有两万匹。
刘母笑道:“砚儿,你瞧瞧,林账房果然忠心耿耿,咱们呀,误会人家了。”
卢雪砚点了点头,遂又满脸疑惑:“有劳林账房了,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为何要将布料堆在你的院子里,七彩阁宽敞得很,又不是没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