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点了点头:“我就说,怪不得瞧着有些眼熟。”
卢雪砚偷笑一声,母亲还跟翡翠唱起双簧来,简直太有意思了。
卢湘兰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浑身血液倒流,差点没厥过去。
卢雪砚笑溶溶道:“裙子就不要了,就当我送给湘兰姐姐的礼物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是不是?”
卢湘兰听了这句话,差点一口气没吐出来,只得恶狠狠瞪着卢雪砚,却又拿其一点法子也没有。
卢雪砚喜得满脸飞霞,感受到久违的畅快!
刘母扫了一眼屋子,满眼冷森,看向一旁的春夏:“回头找管家添置些物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养女了,反成了我的不是了。”
“是。”春夏垂着头,小声答道。
“好了,砚儿,咱们回去吧。”这污浊地儿,自己一刻也不想待了!
卢雪砚扶着刘母,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刘母回到院子,一坐下,就屏退了所有丫鬟。
见母亲真动了气,卢雪砚不敢说话,垂眸静立在一旁。
刘母呆坐了好半天,才一脸严肃道:“砚儿,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卢雪砚立马跪下,泪眼汪汪,诚恳认错,语气更是几度哽咽。
“砚儿愚笨,竟然分不清亲疏远近,错把恶人当家人,砚儿让娘亲担忧寒心,请娘亲责罚。”
卢雪砚这份歉意萦绕胸中良久,早就想吐露出来了,
刘母红了眼,连忙扶起女儿,替其拭去泪水,徐徐开了口。
“砚儿,你真是糊涂啊,竟然让卢湘兰拿了你那么多东西,那可都是卢府嫡女的象征,你真是……”
“娘亲,女儿知道错了,娘亲相信女儿,以后女儿不会再被披着羊皮的狼骗了。”
刘母看着乖巧认错的女儿,不禁红了眼,忍不住落泪,捂面抽泣起来。
都怪自己不好,总抱怨女儿冷清,不跟自己亲近。
可女儿才多大,肯定是被那对母女教唆后,才会如此的,都是自己忽略了女儿。
卢雪砚替母亲拭去泪水,又端来一杯茶:“娘亲,以前女儿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以后不会了。”
刘母喝下茶水,拉着女儿的手,将女儿搂入怀中。
遂轻声细语道:“娘亲也不好,忽略了砚儿的感受,娘亲向你保证,以后娘亲再不会糊涂了。”
卢雪砚含泪,轻声道:“娘亲,那砚儿是您唯一的女儿,对么?”
刘母身子一颤,将女儿紧紧搂住:“当然,娘亲只有砚儿这么一个乖宝。”
一炷香后,母女二人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砚儿,娘亲这下算是全明白了,南苑那对母女没安好心,以后咱们得提防着他们才是!”
卢雪砚认真地点了点头。
自己早已今非昔比,无论那对母女想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再上当了。
“娘亲,怎么了,女儿脸上有脏东西么?”
见刘母一直看着自己,卢雪砚咬着樱唇,轻声问道。
刘母摇了摇头,心中泛起一股酸涩:“没什么,娘亲只是觉得砚儿真的懂事了。”
卢雪砚躺在母亲腿上,闭眼轻笑:“娘亲,以前是女儿不懂事,以后女儿再不会这般了,在砚儿心里,娘亲和爹爹永远是第一位!”
刘母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傻丫头,你以后也会嫁人,你的夫君才应该放在第一位,记下了吗?”
卢雪砚闻言,猛地睁开杏眸,满面桃红:“娘亲,女儿还小着呢,才不要嫁人。”
刘母看着娇羞可爱的女儿,神色越发温柔起来。
这时,卢雪砚回到正题:“娘亲,您去过七彩阁了吗?”
刘母点了点头,冷哼道:“昨日为娘特地去了一趟七彩阁,多方打听后,发现那刘栋财果然很有问题。”
“那娘亲没有把事情闹大吧?”卢雪砚忙道。
“砚儿放心,娘亲心里有数,你都千叮咛万嘱咐了,为娘便忍下来了。”
只是,刘母心里越发气恼起来,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两年,女儿跟林氏处得还算不错,跟卢湘兰更是情同姐妹,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本以为那对母女是老实本分,懂得感恩的,谁知道,竟把自己母女耍得团团转。
毕竟,刘母做梦也没想到,林氏竟敢伙同外人算计自己!
“娘亲,你莫非是查出些什么来了?”卢雪砚见娘亲神色变化莫测,遂道。
刘母点了点头:“我派去的人打听一番,才知道林栋财跟林姨娘有些牵连,听说是什么远方表哥。”
卢雪砚眼波流转,看来,娘亲还不晓得这二人的真正关系,自己是不是应该加一把火呢?
这时,刘母冷哼一声:“怪不得那对母女日子过得逍遥快活,感情好,是拿着我的钱挥霍度日!想起来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刘母向来是个大度的人,对待卢湘兰母女更是没话说,能给的都给了。
不过,姨娘月例也是有限的,刘母让自己的奶娘一打听,才知道那对母女对下人的打赏大方得很,堪比自己这个当家主母。
一直以来,刘母都不喜欢胡乱猜忌他人,不料想,林氏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吃了自己的银子,去收买自己的仆人。
是不是,再过一段日子,林氏就要爬上夫君的床榻,把自己取而代之了!
思其极恐,毛骨悚然,实在是可恨至极!
“娘亲,这林姨娘心思歹毒,善于钻营,你可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刘母攥紧帕子,拍了拍女儿的背,示意其放心。
“不过,说到底,还是娘亲您太过和善大度,让那对母女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才敢生了这样的心思。”
“砚儿,你说的有道理,有的人啊,就是穿寒衣摇夏扇,不知好歹。”
卢雪砚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娘亲虽然心善大度,怎么是也是将军府出来的女儿,不但不会任人宰割,还会睚眦必报!
如此,母亲心里对卢湘兰母女起了疑心,自然以后会多留几个心眼。
这样自己也就放心多了,卢雪砚心里是真的松了口气,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倒不担心娘亲,最重要的,还是爹爹那边。
毕竟,爹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更不懂后宅里弯弯绕绕。
卢湘兰母女是他的救命恩人,除非她们做了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大事,否则依照爹爹的为人,还是会帮她们……
况且,爹爹身处高位,还真不能因一点小事,就将卢湘兰母女赶出去。
想到这里,卢雪砚面色凝重起来,看来自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砚儿,为娘心里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个林栋财很可能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卢雪砚低眉浅笑,不愧是自己的娘亲,眼光就是毒辣!
“娘亲,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刘母“嗯”了一声,道:“只是,砚儿,咱们为何不报官,那等吃里扒外之人,就应该送他吃牢饭,难道是顾忌你父亲的名声?”
卢雪砚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
“那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刘母皱眉。
卢雪砚笑道:“娘亲,女儿自然在意父亲的颜面,但是女儿更想,让林栋财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不然,岂不是便宜他了?”
最重要的是,能让卢湘兰母女填补这一笔银子,这才是卢雪砚真正的目的。
刘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慈爱地看着女儿:“砚儿果然长大了,行事越发周全。”
卢雪砚撒娇:“那也多亏了娘亲和爹爹,是你们二人教导有方呀。”
刘母闻言,喜得神采飞扬,满脸骄傲,藏都藏不住。
“话又说回来,娘亲,女儿有一事想不通,爹爹怎么会跟刘栋财有交往,那刘栋财又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粗略认得几个字罢了。”
刘母哼了一声:“你父亲向来仁善又惜才,最是喜欢结交落魄的穷秀才了。”
卢雪砚叹息,自己父亲这种正直率真的性子,也不知怎么当上翰林学士的。
“不过,林姨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算计到娘亲头上。”
刘母拧眉,敲了敲桌面:“以前是看在砚儿的面子上,不跟她们计较,现在,休想再讨到半分甜头!”
“娘亲,有的人就是胃口大,不懂得知足,咱们不生气。”
“娘亲,关键是爹爹那边,您想好怎么跟爹爹说了么?”
刘母摇了摇头,双手抱胸,满面怅惘:“砚儿,你怎么想的?”
卢雪砚略微沉思后,道:“依女儿之见,此事先不告诉爹爹,毕竟林姨娘对咱们府上有恩,就算爹爹知道了,最多责骂几句,断不会把她们如何的,若是闹大了,那对母女倒打一耙,说不定还会伤了咱们一家三口的和气。”
“砚儿,话是如此,可一想到那对母女的嘴脸,为娘心里就有气,实在是……”刘母涨红了脸,压着嗓子说道。
“娘亲,咱们已经知道那对母女绝非良善,以后多防着便是,何必为了那种人,伤了自己的心情,值不得!”
刘母吃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才缓缓点了点头。
“娘亲,咱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过几日,咱们母女就去七彩阁,好好看看林账房替咱们屯的水波绫。”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