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归不解,一力破万法。
按照当时她在总部看到的张文文的时候的感觉,当时在场的驭诡者,没有一个人能对她有威胁。
除非张文文用不得了的东西,从黑羊楼里交易到了更加不得了的东西。
舒叶动了动手脚,活动了一下,“不管他了,不管有什么目的,诡异面前人人平等,我们在这里停得有些久,该离开了。”
方治和屠阳没有拒绝,两个人一个是经历过同一个诡异事件对此习惯了,一个是兴趣还在就十分听话。
贺佳本身就想离开这里离开酒店,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四个人准备好,同时面向门外的漆黑诡域空间。
方治绷紧了神经,“我应该是运气好,来的路上没有碰到什么诡异,但是我们如果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直面诡异,找到破解诡域的办法,甚至关押诡异。”
舒叶十分冷静,“破解诡域,直接破就好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可不是第一次到地下一层的时候,那个只驾驭了诡绳一个诡异,还快要诡异复苏的她。
说着,她站在敞开的门口,抬起了手。
血红诡域瞬间展开,在舒叶的控制下,飞速朝着四处扩展开。
漆黑空间中,眨眼覆盖了一层血红色。
也是这时,舒叶也看到了。
昏暗的灯光,灯光下半掩着的门。
门内没有影子,走来走去来回踱步的身影。
身影有些模糊,或许是灵异力量影响,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舒叶只展开了第一维度的诡域,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诡异就在眼前,她甚至都用肉眼看到了,偏偏诡域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闭上眼睛,她甚至完全没有办法有这么一个诡异存在,并且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昏暗灯光下的人影不断来回走动,身形僵硬,没有一刻停歇。
“就是它!”贺佳和方治同时道。
舒叶自然知道,她只是点点头,反而看向有些反常的沉默着的屠阳,“这个诡,你有印象没?”
说不定屠阳小时候的记忆,在这次故地重游后,脑子里能冒出来几个片段。
屠阳清楚舒叶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里,只有他和酒店地下一层联系是最深的。
只是可惜了。
屠阳耸肩,浑不在意的模样,“金主大人,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病美人哦~”
舒叶:“……”神经病美人吧?
方治在医院待得多了,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不就是自恋一点吗?而且这人长得确实挺好的,比他整形医生朋友见过的那些个明星还好看。
用这种脸说这种话,旁人都没有办法反驳他。
但是贺佳不同。
在被黑羊楼拐走后,因为年龄不算小,基本的道德观没有歪,但是却对这种生死关头连自己的生死都不上心的人,最是没有好感。
“轻浮。”贺佳低声骂了一句。
屠阳听得分明却不生气,只是瞥了贺佳一眼,不带一丝情绪,又很快别开了眼。
一个临时的小队,四个人,四个不同的声音,除了方治和舒叶,互相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舒叶脸色平静,“要吵吵随你们,不过关键时刻别有人拖后腿,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
简而言之,道德感在这个临时小队里,不存在。
屠阳挑眉,注视舒叶,“当然当然,不过如果金主大人你出事了,我是肯定会救的,毕竟你可是我的金主,我可穷了。”
舒叶直接当没听见,这话也就只能听听,信了就是蠢货。
她径直迈出一步,一句话被留在原地,“有一件事我刚刚才突然想起来,我在酒店六楼被关起来前,钟声响了一次,那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脸,那张脸就是张文文的。”
说罢,人已经离开4号屋。
方治不是很清楚舒叶这句话的前因后果,但是最后一句,他很明白,“六楼?他在那里做什么?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话语间,方治也跟着走出4号屋。
屠阳一句话没说,只是从地上站起来,左右晃荡着飘出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贺佳一个人,没有多停留,她也紧跟着离开。
在四个人都离开后,屋子的门“砰”一声,骤然紧闭。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没多久,有暗黄灯光一闪一闪,灯光下,有看不出男女的人影在屋内来回踱步。
……
明明在自己的诡域里,舒叶却总觉得很奇怪。
正常来讲,在一个诡域里展开另一个诡域,总是会遇到一些阻碍的。
但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诡域的展开顺利得不可思议。
就算诡绳的诡域强在压制,但是眼前这个未知诡异也一定不弱,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才对。
方治的询问,舒叶也没有答案,她只是把田震告诉她的有关那十几个驭诡者走错酒店,以及她根据屠阳的内容做出的分析大概讲了一遍。
“钟声响起的时候,我看到了张文文,当时给我的是一种我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他的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之后一连串的事情,我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也是贺佳提起来,我才又想起来的。”
方治点头表示了解,他在处理诡异事件上并不像舒叶那么敏感,到现在为止遇到的诡异事件,他都是靠着诡火的诡域碾压过去的,在不确定的事情上,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尤其是有舒叶在的时候,他只需要信任这个救过他的人就可以了。
就算是试探诡异的时候死了,也就是一条命而已。
当时要不是舒叶,他在第一次见到咳嗽诡的时候,就会因为恐惧双腿僵直死翘翘了。
舒叶带着他离开那里,在离开医院后又用诡绳压制住了咳嗽诡的标记,又在当晚陌生驭诡者来袭击的时候救了他的妻子和朋友。
他活到现在,时间都是靠舒叶偷来的,还要什么自行车。
舒叶扫见了方治看破世俗一样淡然无波的脸,“看来你这段时间经历挺多。”
方治双手插兜,温和笑笑,“学你的,我发现和你一样比较容易震慑别人,要不老有人觉得我好欺负,想让我垫背。”
舒叶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他穿的还是当医生的时候的那种白大褂。
不等她问,方治就道:“这个啊,就是习惯了。”
应该还有怀念吧?
二十多年的医生生涯。
更不用说方治还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医生,要从拿起手术刀救人变成手托诡火说不定要杀人,一定会很不容易。
舒叶拍了拍方治的胳膊,“其实你要继续当医生我也赞同,你想想,你有诡域,看病的时候连照X光的时间都省了,多好。”
方治笑了一声,“有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沾到灵异力量啊。”
舒叶也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四个人沉默着,在漆黑的诡域中行走着。
眼前是不远不近吊着他们的半开的木门和人影。
和方治说的一样,走了这么久,他们和那道门,那个人影的距离一点都没有拉近。
唯一称得上幸运的,就是走了这么久,他们没有遇到别的诡异事件。
“这么继续走下去,纯粹是浪费时间。”舒叶停下,“你们三个人是怎么看到4号门的,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一段路,舒叶可是一间屋子都没有看到。
她回头。
她原来待的4号屋,也不见了踪影。
现在可以说是不仅前路未知,后路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