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雾气就已经覆盖所有地方。
越来越重。
甚至浓重到，明明人就在半臂距离的地方也完全看不见的地步。
惊慌失措的呼喊刚刚才停下，现在又再次响起。
李天也不敢乱动，这种时候最容易发生的事情，是踩踏！
他只能拉住李园不让他乱跑，放开嗓子喊道：“呆在原地不要动！不要乱跑！”
有一定成效，可惜，收效甚微。
耳边慌乱的跑步声和呼喊声依旧不曾停歇。
舒叶却只是看着眼前。
明明雾茫茫一片，她的眼底却一片清明，像是能看清一般。
而她眼前只有一样东西。
贺峰。
“这个状态，死了？不对，虽然有雾气，但是诡吹气和吸气都不在飞机里，这一点很确定。”
那就是还在贺峰的体内。
“贺峰死了，两只诡在抢夺身体？还是……在完成拼图？实验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可能性也很多。
贺峰没撑到诡吹气和诡吸气达成平衡死机先死了。
她的想法是错误的，两者并不属于一个诡异的拼图，一次驾驭两只互相没有关联的诡，没有逆天的运气，死亡很正常。
又或者，屠阳给出的信息就是错误的，他能成功驾驭第二只诡并不是因为他所谓的“拼图”。
“屠阳告诉我的是他自己的猜测，准备拿我做实验？”
可能性太多了。
不管什么事情，牵扯到诡异的时候，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完全不存在所谓的百分百。
“如果两只诡都在贺峰的身体里……”
舒叶拿出诡档案，翻开，思考着，“要不现在直接用，把这两只诡都关押了，也不亏。”
虽然实验没成功，但是能多拿到一个诡异。
解决了飞机上的事情，还能有总部的黄金拿。
这么一想——
“好像你死了，我也没亏。”
舒叶说着，不准备浪费时间等待了，“再拖下去，万一两只诡同时出现，我也会觉得很麻烦的。”
她翻开诡档案，抬手就要按在贺峰身上。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听到这声音，舒叶赶紧收起离贺峰身体只有不到半掌距离的诡档案。
等收好诡档案，她侧头，看到的就是满脸鲜血，对她笑得极为灿烂，灿烂中又透着些无奈的贺峰。
“嘴角的伤……你这诡有点弱啊，两只诡，连伤势都没法恢复。”
想当年，诡绳一驾驭，她全身都跟做了spa一样，舒坦得不行。
伤口也都没了。
听到舒叶的话，贺峰嘴角动了动，“嘶！其实还挺帅的，小丑妆有没有。”
舒叶又看了眼他的脸，好好的阳光帅气大学生，现在脸上多了这么一道伤口，说不出的，凶残，“现在学生喜好这么特殊的吗？我要不要找份工作，专门干这个。”
贺峰笑了两声，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说话间，雾气渐渐开始消散了。
舒叶看得清楚，这些雾气最后都进了贺峰的嘴。
“两只诡，什么感觉？”
贺峰起身，盘腿坐好，手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深沉模样，“帅，就一个字。”
舒叶觉得这两只诡她可能开始回收比较好。
贺峰背后一凉，莫名就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赶紧恢复正经，道：“当时一个吸气，你给我的那个是吹气，两个直接全部堵在我嗓子里了，其实还挺疼的，但是我就是动不了也喊不出来，等我回过神，就感觉这两团气卡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我突然就能控制他们了，接着我就听到了你说话的声音。”
这描述。
舒叶沉默了一下，“你，高中时理科吧？”
贺峰愣了一下，“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舒叶正要继续问，旁边一个黑色的影子闪了过去。
“嗷嗷嗷嗷，贺峰，你没死，太好了！！你如果出事了，阿姨能削了我！！！”
贺峰满脸嫌弃，却还是抬手拍了一下李园的背，“我妈才干不出来这种事，她最多让你吃素49天。”
“那也很恐怖嗷嗷嗷！！”
贺峰的安慰已经结束，直接推开李园，拍了拍衣服，“男人禁止拥抱，我的怀抱是给香香的女孩子们的。”
李园的泪水和哭号戛然而止，他抬手，伸出一根指头，“滚！”
贺峰微笑。
也是这时，李园注意到了贺峰脸上，从嘴角两边延伸向上，停留在脸颊两侧的扭曲伤痕，“医疗美容，贵吗？”
贺峰给了他一脚，“大男人做什么美容，况且我天生丽质，盛世美颜。”
两个人一番死里逃生后的对话，很快被舒叶阻止。
“你们之后要干啥你们随便，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找贺峰确定。”
李园立马抬手，“大佬，请！”
贺峰立马跟上，“大佬，问！”
舒叶选择无视两个人的称呼，直接问道：“你脸上的伤没恢复，和那两只诡有关？”
贺峰点头，“不愧是大佬，是这样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两团气各占了一边伤口，就像是之前一张嘴不够，撕开后嘴多了也大了，气就有地方待了一样。”
毫无逻辑地推测。
奇怪的描述。
舒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头，继续问道：“这两只诡在你体内安分吗？”
贺峰感觉了一下，有些疑惑，“没什么感觉，就很安静，很听话。”
这可不是诡异在体内应有的感觉。
舒叶嘴角勾起。
实验成功了。
诡吹气和吸气，确实是属于一只诡的拼图，两者在贺峰体内达成了平衡，处在死机状态。
和屠阳一样！
苏白的诡影死机是个bug，屠阳和贺峰这种才是普通驭诡者走的路！
那么就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活多久？”
贺峰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了点，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也不知道准不准，但是大概，如果，一直是现在的状态，十二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不使用诡异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寿命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我这个能力——”
贺峰话没说完就被舒叶阻止。
“能力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你保命压箱底的东西。”
说着，舒叶笑容彻底展开，她拍了拍贺峰的肩膀，“记得，你欠我一条命，还有两个亿，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话音落下，贺峰尚且不明白，舒叶身前挂着的特殊手机里，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舒叶，我替他付清两个亿，给你一件完整的灵异物品换他那条命，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