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疑的精致女子扶了扶墨镜，被众人这么盯着，没有半点惊慌，红唇勾起，意味不明。
“是普通人没错。”舒叶看到墨镜女人的反应有些疑惑，“所以，你认识我。”
这一次，语气是笃定的。
墨镜女人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赞赏一般，“不愧是诡医生舒叶，就算是面对普通人也没有失去警惕，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温柔极力推荐你去顾星河那毛头小子麾下了。”
顾星河，温柔。
舒叶没有半点对这名字有熟悉感的样子，反问道：“所以，你认识我……据我所知，驭诡者的档案应该是不能随意调取的，尤其是普通人。”
信息的保密性不止是为了防止驭诡者之间的斗争，更是在防备不同区域间的刺探。
后者是舒叶猜的。
从第一次她回到现实，遇到苏白，以及那个被送去美区驭诡者苏菲手上当禁脔的周景明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美区明明已经被驭诡者统治，走向了奴隶制，但是在亚区的各种新闻以及特殊部门的驭诡者贴吧上看，分明还是一种和以往并没有太大区别的样子。
这种情况基本就只有两种解释。
美区的驭诡者藏得严实。
或者，为了某个原因，亚区和美区，甚至包括其他区，一起掩盖了真相，伪造出一种万事不变的景象。
前者可能性太小了。
而后者……这个原因不论是什么，都令人心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表面互相合作营造和平，背地里互相探查随时准备来个背刺。
舒叶信的，就是这种可能！
不同区域间存在伟大的友谊？
没有强力的足以灭世的威胁，合作？想屁吃。
就算有，外力压迫下的合作后，也是布满荆棘，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如果她没猜错，在这种情况下，不同区域的驭诡者之间的消息，尤其是能力，一定是相对保密的。
像是方治的那个朋友，外号是食尸鬼的张不语就是不知情的，他知道舒叶也是从方治嘴里知道的。
而例如屠鸿兴，屠元宝这类人，自然是知情的。
但是不论是顾星河的联络员温柔，还是眼前这个人知道，事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墨镜女人的一句话，给了舒叶一个思路。
她从腰后拿出黄金枪，慢条斯理拉下了保险，敲了敲背椅，若有所思道：“顾星河，麾下，机场那个叫我队长的机场负责人……特殊部门内部要选择领头人了？”
墨镜女人丝毫没有被枪指着的恐惧，反而更欣赏舒叶了，“田震说得没错，理智，冷静，分析……你是天生的驭诡者，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呕。
舒叶本来还没什么，甚至想吐槽一下田震到底跟多少人说过她，但是等听到后面一句，就有些反胃了。
这“弄潮儿”三个词，实在有些，中二。
这种词她除了十几岁在小说，以及在一些领导人演讲外就再也没听过了。
正想着，舒叶突然抬枪。
“砰”一声，震耳欲聋。
血花四溅。
接着是软倒向一旁，被爆头的尸体。
“啊！！！！！”
最后是毫无疑问的尖叫声。
虽然理解，但是这种无意义的尖叫，真的除了让她头疼，影响她的判断力外，没有半点作用。
而更麻烦的事情是，这种尖叫不止是头等舱，连经济舱的人也加入的时候。
走到被尖叫的人疯狂推开落在地上的空少尸体旁，舒叶蹲下，黄金枪按着被爆头的尸体翻了翻，戳了戳。
“这个硬度……”
夏天，空少穿的制服是白色的短袖衬衫。
就舒叶大概观察，空少的脖颈，胳膊和手上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
“你。”舒叶侧头，黄金枪点了点一直在旁观，像是在观测，像是在揣摩的墨镜女人，“把他衣服扒了。”
舒叶的话说完，墨镜女人脸色微变，还没说话，一旁刚刚被空少尸体压住的制服女人先开口了，“你还是不是人！你把他杀了就算了，现在，现在还要奸尸！”
舒叶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继续看着墨镜女人，平静道：“你也这么觉得？”
墨镜女人不说话。
舒叶轻声笑了一下，没有半点情绪，“原来如此，又是一个坐办公室的，那就没什么用了，我对没有用又找存在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还没广播，看来飞机是要落在安宁市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到飞机落地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希望你能想到一个好理由让你能活着下飞机。”
轻飘飘一句话，墨镜女人神色骤变，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就像是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这样说话一般。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句话，证实了舒叶的想法。
她对这种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公主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人家胎投得好，但是她嫌麻烦。
不讲道理，脑回路不同。
这是她对这类人唯一的想法。
根本没办法好好交流。
不止是和她，和培养出这种人的家长也是。
总之，一言难尽。
想起在蓝星的时候，以前的一些经历，舒叶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觉得这班飞机上错了。
她就应该直接用诡异飞回去！
“我跟你在说话，你竟然不理我！”
等舒叶回过神，耳边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平缓，甚至有些轻柔，手里却毫不犹豫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墨镜女人，“乖，不听话，现在就送你去死。”
“机长呢！我要找机长！杀人了都不出来，是死光了吗！”
这一次刺耳的声音是从另一侧传来的。
是刚刚那个把舒叶说成色中饿鬼的女乘客。
舒叶没有生气。
从眼神里，她能清楚的看到，一直安静的女人从被空少的尸体压中开始，精神就有些崩溃了。
挺可怜的。
闲的时候安慰两句也不是不行，现在她却恰好没空，甚至，还得请她，闭嘴。
以最快速度的那种。
舒叶微笑，“这位乘客，麻烦你保持安静，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女乘客所有的情绪，在舒叶微笑的面庞，冷寂的双眼种，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刚一瞬间，她看到了这双冰山一般的双眼里，尸山血海。
那些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一根，血腥的能滴出血的红绳。
她猛的低下头，身子不受控颤抖着。
“抱歉，最近状态有点不好。”舒叶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女乘客的肩膀，感受到手底下更加剧烈的颤抖后，很是识趣地拿开手，“保持现在的安静，不止是现在，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也是……以后你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忽然。
“啊！！！！”
本就没有平息的尖叫声，突然又加剧了，甚至还有了不同的高低音部。
“死人了！！！！”
舒叶抬眼看去，眉头倏然夹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