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叶听到他们开始选择诡船所在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知道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在有了系统做的那些事情后,舒叶不觉得系统会告诉新玩家他们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优胜劣汰不代表所有人都要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有些人运气好……虽然可能被系统选择参与游戏也没有多好……但是这种前后顺序带来的优势也是系统所谓的优胜劣汰中的一环。
在这些内容讲完后,女人果然停下了,在短暂的犹豫后她最后又加了一句,“我叫安然。”
安然。
这个名字和她现在的处境有一种矛盾极强的割裂感。
舒叶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意思,她只是语速飞快简洁明了地把诡异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在她说完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停了几秒。
“这艘诡船还有复苏世界——”
没有说多深,但是足够她比其他玩家领先一百米。
“谢谢!!”安然是聪明人,听到开头那些信息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现在更是直接赚翻了。
她对着舒叶明显要离开的背影鞠了一躬,“谢谢,我——”
这个时候,她的余光里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个年轻女孩的身影。
她眼前只有敞开的18号房间的门。
安然想起刚刚知道的信息,再看眼前敞开的门眼中顿时染上了极度的紧张,明明走几步的距离她直接小跑过去“砰”一下关上门。
回头。
眼神里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房间,寂静,空荡。
再抬头。
“这里面的灯里也有诡异的存在,如果感觉不对劲,立刻出门。”
安然死死盯着昏暗的灯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低下头环顾这个房间。
然后她拉过桌子前的那把椅子抵在门上。
这也是她刚刚交换来的信息。
做完这些,安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准备去到一旁的墙壁附近靠着做一会儿休息一下。
“啪。”
在极度紧张后短暂的放松下,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让她两条腿都是酸软的。
之前一直紧绷着没有发现,现在才表现出来。
直接摔着贵跪在地上的安然忽然笑了出来,然后直接趴下,翻身,平躺在地上。
看着破旧的房顶还有昏暗的灯泡,她忽然伸出手,对着不知道是诡船还是空气又或是系统比了一个中指,“屮,老娘就算死也要……”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只是又骂了两声,然后放下用国际手势表达此刻心情的手指和手。
过了没一分钟,安然忽然道:
“她很厉害的样子,总觉得那个女孩一定能活到最后成为拿到船票的一百个人中的一个。”
如果她也这么厉害,现在就不同担惊受怕了。
说着她忽然坐起来。
“啪!”
双手猛地一拍自己的脸,打出鲜明的红印。
“安然,你是让别人安然离世的安然,不是安然躺平的安然!你刚刚那一分钟浪费的什么时间!再这么犯浑下去,被说最后一百,一会儿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这些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还是什么,总而言之,安然的表情明显和刚刚平躺的时候有所不同。
“驭诡者的寿命会随着使用灵异力量而减少,但是能力的使用只能自己探索。”
安然回忆着那个女孩离开18号房间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接着就是一句,“不探索能力,不说活到最后三十天,【阵营战】开始说不定就死了,还管什么用多了灵异力量会诡异复苏!”
这么说着,她伸出手。
只见肉色的掌心处,又一直手从中撕裂而出,和她的手腕连接在一起。
浑然无暇。
就好像她的一个手腕本身就长了两只手一样。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感受不到诡手的存在。
如果不去看,她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多出了一只手。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
这只手带着斑驳青紫,青黑的,但是骨节粗大分明。
这就是一只男人,不,男诡的手。
不过也亏得只是一只手。
其实说起来是她运气好,也是她胆子比其他一起的四个人更大的原因。
当时进入18号房间他们并没有进入诡异。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觉得是不是这间屋子就是个空屋子。
等大家都放松警惕围坐在一起聊起有关游戏和系统的时候……好在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没有看到这间屋子有床和椅子就非要坐上去的想法……其中一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抬手摸了摸一下脖子。
然后——
“砰。”
人死了。
人就这么眨眼间没了声息,身子僵硬,往后一倒,已经死了。
更恐怖的是在身子僵硬到倒下短短几秒的功夫里,这个人的身上就和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一样,浑身发出让人头昏的臭味,尸体皮肤上还出现了斑驳的青紫黑的痕迹。
就像是死亡在这个人身上加了速。
然后就是尖叫,远离,惊恐,混乱。
安然不怎么想回忆那个时候,作为普通人在那个时刻真的太无力了。
当时的她就坐在死去的那个人的对面。
她清楚地看到了这个人所有的动作,包括在这个人摸向自己脖子的时候,手掌下那一瞬间冒出的多出来的一只手。
摸脖子的不是死者本人,而是那只忽然出现的男人的手。
再怎么混乱大家在一段时间后也都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安然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里五个人,对付一个不知名的存在。
就算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竞争关系……一个屋子,一个诡异,一个人驾驭……但是在生死面前,当然是先选择活下来,然后再谈其他。
不得不说,当一个屋子里的人数大于等于二的时候,这里就已然成为了一个小型社会。
五个人有六个群的那种。
不过现在死了一个,是四个人了。
当她说出自己看见的东西的时候,首当其冲就迎来一句——“你都看见了怎么不提醒他,如果你说了,他就不会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少一个人和你竞争”。
这种时刻,这种脑残话。
安然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己不是在参加和自己生死攸关的游戏,而是在什么大型混乱社交现场……还是小说里的那种。
好在除去她,再除去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剩下的两个人带了脑子和正常的三观来。
没有人理这个莫名其妙犯病的人。
三个人就刚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讨论,然后在他们讨论出来一些东西准备告诉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的时候,那个人犯病一样红着眼眶。
“我们不是一起的同伴吗?就算我们五个人要争夺一个机会,但是我不会和你们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然后……
“砰。”
看着倒地死亡的女人,安然眨了眨眼。
短暂的沉默后。
“……”
“大家这次应该都看到了吧?”
“嗯,她擦不存在的眼泪的瞬间,手下多出来了一只手,那只手碰到了她的皮肤……和你说的一样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