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纯白的世界,失去方向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舒叶不是没想到用什么东西做记号,但是在没有摸清楚寂静之城的情况前,有些多余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例如在可能是某个人的尸体化成的楼上做标记。
又例如走进某个拐角,或者进入某个未知的白楼,甚至是登上白楼顶层俯瞰。
这些事情舒叶一个都没有做。
听完战天的描述,从进入寂静之城开始,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一条大路上行走,再然后就是跟着手拉手诡。
诡异比人对灵异力量一定更加敏感。
例如寂静之城这样的诡异,手拉手诡肯定不会去主动找死,这不是理智,是本能。
跟着手拉手诡走,不管遇到什么,舒叶觉得自己大概率都能处理……
但是不包含这个。
听着耳边不停歇的小孩儿的嘻嘻声,舒叶抬头。
高到看不见顶层在哪儿好像已经通天的白楼,舒叶觉得手拉手诡在逗她玩。
她再次拿出照片确认苏白的位置。
沉默了。
“不是……”
刚刚苏白照片里的环境还挺正常的,怎么就几分钟的功夫,照片里的景象就完全变了。
还不是一般的变化。
翻天覆地。
五六层的楼,几十甚至百层的楼……这能是一个等级?
这种入云的高楼舒叶看见了根本连进去的心思都没有,就算白楼之前是人化成的,但是楼层高到这个样子就足以说明这栋楼里的危险程度。
更不用说……
舒叶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这里竟然都是这样的楼。”
这里难道就是寂静之城的贵族圈,之前她看见的矮楼就是贫民窟?
舒叶感受着手拉手诡异。
“还活着。”
舒叶站在大楼前,看着眼前高楼没有门的门。
说是门不如说是通道。
空洞黑暗,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让人一看就只能产生不愿意进去的念头。
它在等人自己走进去。
舒叶凝视着门内的黑暗,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
黑白。
寂静之城基本都是白色的,少有的颜色也是黑暗,而这个颜色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多数里的少数代表了特殊。
不是很好,就是极坏。
“要进去吗?”
舒叶还没有做好决定,她对这里太陌生了。
甚至比当时上诡船的时候还要陌生,当时要不是%*……¥%,她一定不会上去——
嗯?
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舒叶愣住了。
她刚刚,在想什么?
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记不起来了?
“比上诡船的时候还要陌生,当时因为……”
舒叶突然站定,闭上了眼睛。
她努力回想,努力回忆。
回忆着刚刚她想到那句话的时候的心态,想法……然后尽力重复。
当时因为,因为……
“嘶!”
突然一道钻心的疼痛从脑袋顶部出现,钻入她的脑海和神经。
“啊!!!”
太疼了。
这种疼和驾驭诡异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
就像是有一根针穿过你的头皮、颅骨和血肉,没有丝毫阻止一般径直扎向你脆弱敏感的神经。
只是一下的疼痛就让整个人想要晕厥。
舒叶跪在地上,捂着脑袋,双手用力按压,想要将突然出现的疼痛挤出去。
一股一股。
一阵一阵。
好像永不停歇的折磨。
“啊!”
她怒吼一声,手用力拍向地面,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灵异力量不受控制地被用出。
诡绳跟着一起甩出。
“砰!”
“轰!”
地面发出声响,却远不如诡绳做出的破坏。
高楼被破坏了的一个角。
“哗啦~!”
白色的楼破碎的刹那,碎裂的地方涌出模糊的黑红血肉。
裂口从内而外翻出,疯狂朝着这栋楼其他地方蔓延,像是在吞噬。
肉眼可见的,白色高楼由里而外翻涌。
翻面一样,短短时间里就从白楼化为了黑红色的血楼。
血腥,腐臭。
刺鼻的熟悉气味扑向正在和脑部传来的疼痛挣扎的舒叶。
舒叶嗅觉没有失灵,这么浓郁的味道她自然闻得到,但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白楼的变化。
痛!
太痛了!
“砰!”
密密麻麻不停歇的疼痛在短短的时间就覆盖了舒叶的神志。
她一拳砸向自己的头。
血飞了出去。
……
海域基地监控室。
“她怎么了?是不是被诡异控制了?”
“不知道……她好像突然就这样了,但是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碰到也没有看见……或许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看见的?”
“快看楼!楼变了!”
“怎么可能?之前不是用黄金枪破坏过白楼吗?白楼一点变化都没有。”
“……难道是必须用灵异力量破坏才能有反应?”
“快,快让她进去看看!”
“你去?她进去是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是我们派进去的。我们能旁观一个驭诡者的行踪已经得到很不错的数据和经验了。”
“这哪个没脑子的人派来的?生怕自己的座位坐得太稳……我可要离他远一点,别被牵连了。”
“她这个状态不太好……倒是有点像是自己的问题,而且是脑袋。”战天站在最前方,思索着,“我记得当时在皇冠娱乐有限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虽然之后舒叶表现的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但是和脑子有关的东西不可能是小事。
记忆。
头疼。
这两个都和人的脑部有关系,是巧合吗?
战天眯了眯眼,“继续看吧,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海域周围继续加强警戒,别让一些不长眼的人进去了。国外的就算了,国内的人就算是去送死的,少一个是一个。”
舒叶的实力、脑子和冷情,她可不会因为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就手下留情。
……
“唔!”舒叶闷哼一声。
皮肉的疼痛覆盖了神经的痛楚,这反而让她舒服了一点。
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让她恢复一点理智,只是眼底依旧是强忍的但难以掩盖的对疼痛的挣扎。
她努力站起身,擦去额头往下流动的被她自己砸破流出的血。
“很好,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