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那一行护卫都离开了,秦淮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幸亏他在这儿守着,不然,他们若是发现云帆不在,虽然当下或许没有什么影响,但说不定这事会成为一个隐患。
秦淮依旧没敢彻底放松,在云帆回来之前,他都要随时保持警惕,以免再有人来。
不过好在,之后没人再往这边来了。
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夜色中这才出现了一道矫健敏捷的身影。
云帆回来了。
他一路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守卫,往自己的木屋而来。
只是,当他走到木屋前,脚下步子不禁狠狠一个趔趄。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想到还在木屋中等着自己回来的秦淮,云帆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旋即便是一阵着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将秦淮当做了自己在乎的人,是以现在意识到他可能会出现危险的时候,他才会这般紧张担忧。
就在他往那堆废墟里冲过去时,一道声音从一侧传来。
“云帆,我在这儿。”
云帆听到这声音,立马转头看去,看到来人,他原本揪紧的心这才瞬间落了地。
他几乎是立刻就朝秦淮的方向奔去,语气跟他
以往相比,都不自觉多了几分担忧与着急。
“石叔,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砸伤?”
秦淮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焦急,心头一暖,便朝他露出了一抹温和笑意。
“没事,你走了之后又发生了好几次地动,我见你这小破屋摇摇晃晃的,当时就觉得不安全,是以第一时间就避出来了,半点都没被砸到。”
云帆闻言,一颗心彻底落了地。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表现出了这般紧张的情绪,这让他禁不住愣住,心中觉得十分意外。
但他并没有来得及细品这样的情绪,因为秦淮紧接着道:“幸亏我执意留下来了,不然你的行踪就要被发现了。”
秦淮便将事情的始末道来,末了他又颇为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幸亏我反应快,把脸涂黑了,又压着嗓子学你说话,这才把他们赶跑了。”
云帆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茬,他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股子心有余悸的后怕来,同时对秦淮也生出了更深的佩服。
石叔不愧是有更多生活阅历,思考和安排事情都比自己周全多了。
若自己今晚的行踪被发现,说不定谢家人最后还是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秦淮赶紧问起了
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怎么样,那件事你办妥了吗?”
云帆点头,“办妥了,不出半日,山上的野兽必然暴动,袭击谢家的地盘。”
秦淮闻言,当即大喜,“太好了!我就知道,这事交给你绝对可靠。”
秦淮没有追问他具体的过程,他只需要结果便够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云帆绝对没有骗自己,他说办妥了,那就定然没问题。
秦淮又不遗余力地对云帆夸赞了一番,每一句都真心实意,云帆被他夸得心里升起一股子微微别扭的情绪来,但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泛起一点难掩的欢喜。
他们没有再多说,云帆便提出要送他回去。
秦淮婉拒了他的这个提议,云帆却是一再坚持,因为在他心里,秦淮就是个身手平平的中年人,能避开耳目来找自己已经是奇迹,定然不可能再避开耳目顺利回去。
秦淮见他坚持,便也没有再拒绝,由他去了。
既然他认定了自己是这样的形象,那便由他去吧。
云帆将他顺利护送回去,这才又折返回了自己那已经变成废墟的小木屋。
秦淮还没回来,兰清笳便几乎一直都没有睡着,心中一直记挂着。
直到他回来了,兰清笳这才一骨碌
爬了起来,看到他满脸脏污,她不禁愣了愣。
秦淮笑着对她解释了一番事情的原由。
虽然这件事略有波折,但总体上却是十分顺利。
有了那群侍卫做证人,谢家人便是怎样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怀疑到云帆的身上了。
兰清笳听到他的讲述,心里也长长舒了口气。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他们便只需要等待谢家人的反应便是。
此时的姜德海还不知道即将有一桩了不得的大.麻烦要找上门。
一晚上都在地动,姜德海自然也没法安睡。
早早他就起了身,吩咐手下去各处巡视一番,看看昨晚的那番地动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姜德海已经做好了一整天都要处理这件事的准备,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手下第一个来回禀的,就是云帆的木屋倒塌之事。
姜德海听了这话,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他被砸死没有?”
手下:“……没有。”
这名手下的心里也很是遗憾,他当初差点被云帆掐死,现下自然就希望他被砸死,这样也算是提自己报仇了。
但奈何这人命太硬,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伤都没受。
只能说,或许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吧!
姜德海
听了这个回答,心中也是一阵失望,对这手下他就不免有些迁怒。
“既然没死,来告诉我做什么?”
言外之意,只有云帆的死讯才有必要报到他这里来,其他的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忙着呢。
那手下有些委屈,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出问题。
“他的木屋塌了,小的该把他的住处安排在那里?”
若是以往,这样的问题自然是不需要问的,不过就是个马奴,这个木屋塌了,那就随便再找一个地方便是。
实在不行,就直接睡在马厩里好了。
但现在,手下有些不敢随便拿主意。
毕竟,云帆跟小公子可是有点情分的,若是哪天小公子又来了兴趣,要把他带在身边,结果发现他们给他安排在马厩,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发落?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来问问管事为好。
姜德海短暂地思考了一番,便撂下一句,“随便给他安排一间厢房便是。”
手下听了他的话,心里便有数了。
虽然姜管事说的是随便安排,但也说了厢房,这就说明他们不必给他安排太好的去处,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凡事都要给别人留点余地,这样,也是在给自己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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