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回归只是暂时的,因为这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打算以茹夫人作为切入点,挖开谢家的秘密,就要拿捏住她的软肋。
而茹夫人的软肋就是谢天瑞。
他们先前推测出,谢家很可能重新培养了谢天瑞的替身,若谢天瑞的腿一直都好不了,那他就会沦为弃子,他们就会在替身中选一个最合适的作为傀儡,继续推行他们的计划。
这个推测没有证据,他们也不需要证据,他们只需要让茹夫人相信这一切就够了。
只要她相信了,她的心理防线才会崩塌,最终,她才会倒向他们这一边,为他们所用。
要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件事?提出采挖七叶兰之事,便是他们的计划。
先是让秦淮进到临郸去采挖七叶兰,然后,再从他的口中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状似随意地透露给茹夫人。
他们不可能通过别人的嘴来告诉茹夫人这件事,而这也的确是唯一恰当又合理的,能不引人怀疑的法子。
而且,这个法子也为他们之后再此进入临郸做了铺垫,打下了基础。
茹夫人是个聪明人,想必定然一点就通。
就算她一时没有想明白,兰清笳也会再找其他机会提点她。
这一日,兰清笳在跟他们闲聊时提起了秦淮,她状似随意地道:“我夫君说是在临郸看到了几个小少年,长得很小公子一模一样,那身衣着打扮,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和神态,都很神似,一晃眼之下他还以为那是小公子和你的孪生兄弟们呢!”
末了,她又玩笑地看着谢天瑞,“小公子,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没有孪生兄弟吗?可不能骗我。”
谢天瑞只当这是与兰清笳的闲聊,他先是看了茹夫人一眼,然后无比认真地道:“没有,我娘就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孪生兄弟,更不可能有好几个了。”
说完他又求证地对茹夫人问道,“姨母,是不是?”
茹夫人似有些愣怔,听到谢天瑞的问话,她这才回过神来,立马道:“对,你娘亲就只生了你一个,你不可能有其他兄弟。”
茹夫人的语气很坚定,根本不容置疑。
谢天瑞像是得到了最大的肯定,又看向兰清笳,“柳大夫,你听到了吧,我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孪生的兄弟,定是你夫君看错了。”
兰清笳也从善如流地道:“那兴许是他老眼昏花了,他也只是晃了一眼而已,根本没有近距离看到对方。
更何况,人有
相似也很正常,兴许就只是略微与小公子有几分相似罢了。”
兰清笳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茹夫人,见她明显露出一副异样之色,显然,她对自己的这话已经入心了。
她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需要多说其他,一句话就能点透。
兰清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多事都是过犹不及,说得太过,反而会露了马脚,引人怀疑。
若是茹夫人自己往那方面想了,她自然就会主动来求证。
兰清笳开始跟谢天瑞聊起了其他事情,茹夫人明显变得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了起来。
此时的茹夫人满脑子都是方才兰清笳所说的话。
她的夫君若是看到跟瑞儿容貌相似的一个孩子,茹夫人兴许不会多想,但是他却说自己看到了好几个,而且还说举止神态都十分神似,这就让茹夫人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一个孩子是巧合,好几个孩子,就不可能还是巧合了。
更何况,这是在临郸。
临郸是什么地方?茹夫人就算一直被关在谢家,她也知道,这是谢家的地盘,更是谢家积聚财富的重要大后方。
可以说,临郸就相当于谢家的后花园一般的存在,谢家对其管
辖严格程度绝对不输于对谢家内院的掌控和管辖。
那几个容貌与瑞儿相似的孩子是怎么进到临郸的?
他们不可能有能力混进去!
就算混进去了,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在临郸走动而不被发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都是谢家人默许的。
甚至,这本身就是谢家人安排的!
即便是再不愿意这般想,茹夫人也不得不往这个方向去想,因为,这就是最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谢家人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切?
茹夫人的心中已经有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想到那个可能,茹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几分,双手也用力掐进了肉里。
她用力摇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但越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她心里就越是禁不住胡思乱想,就像是陷入了死循环。
经过两天的挣扎,她终于还是决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她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若是她之前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现在她知道了,她就不能心存侥幸之心。
若这件事只是虚惊一场,那再好不过。
若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却因为她的侥幸而
没有及时处理,最后酿成了恶果,那她定要自责一辈子!
她必须要想法子向兰清笳求证这件事。
除了瑞儿泡药浴的时间以外,她没有其他时间能跟兰清笳单独说话,但这件事又不能让瑞儿听到。
茹夫人微微垂眸,心中生出了思量。
翌日,又到了谢天瑞泡药浴的时间,兰清笳照例要给他们施针,让他们睡过去。
在兰清笳给谢天瑞施针之后,她便要给茹夫人施针,茹夫人直接抬手阻止了她,“柳大夫,你不用给我施针了。”
她望着兰清笳,缓缓道:“其实,你很久都没有给我取血了吧?你让我睡过去,只是为了骗过我们罢了。”
她的身体,没人比她更清楚和了解。
一开始的时候,茹夫人还没有生出怀疑,也没有多想,但后来,她就慢慢发现了异样。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像是失过血的样子。
只是她对此也不能完全确定,心想或许这是因为柳大夫医术高超的缘故吧。
但后来有一次,她在柳大夫给她施针之后,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没有彻底昏过去。
那一次,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柳大夫果然没有给她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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