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那病人的夫人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她收到报信时,整个人魂都吓飞了。
匆匆忙忙赶来,看到的还是这么一番情形,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指着兰清笳,尖声大吼。
“你,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夫君!”
就在那女人要冲上来厮打兰清笳之时,那病人终于呕了一声,从嘴巴里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吐出来之后,他的呼吸这才重新变得顺畅起来,原本的抽搐症状也稍有缓解了,但依旧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兰清笳立马将那男人重新放平躺好,对秦淮吐出一个字,“针。”
秦淮也立马意会,直接一把就夺过了那中年大夫的银针,递给了兰清笳。
中年大夫:?
兰清笳很快就开始落针。
手足太阳、太阴、阳明……
她落针很快,动作很稳,面容上也带着一股沉着之气,许是被她这股气势所影响,周遭的众人都噤了声,那女人也一时忘了动作。
还是那中年大夫气急败坏地吼出声,“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贸贸然就敢下针,若是把人扎坏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那女人也终于被他的话提醒了,一下醒过神来。
她当即
就要冲上前阻拦,却被秦淮伸手拦住。
他沉声,“你不想你丈夫出事,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插手。”
女人愣住。
或许是秦淮的语气太过郑重,她一下被镇住,当真就收回了要阻拦的话。
那中年大夫又是一阵恼怒,指着那女人大骂“愚不可及”,又指着兰清笳骂她“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就在他的骂骂咧咧中,那个原本一直抽搐不止的男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原本通红的面容也一点点恢复如常。
看到这番情形,那中年大夫的话音戛然而止,那女人也一下恢复了精神,直接朝那病患飞奔而去。
“当家的,你没事吧?现在怎么样,好了没有?”
那男人依旧有些虚弱,但是却也能说话了,只是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我,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那女人顿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秦淮走到兰清笳面前,低声询问,“夫人,你怎么样,有没有累着?”
方才忙着救人不觉得,现在缓过了那股劲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臂酸软。
她摇头,“没事。”
这时候大家才把注意力落在他们的身上,有人开口,对兰清笳
露出赞赏之色。
“说来还多亏了你呢,若非你及时帮他把喉咙里的东西排出来,又给他施针,只怕他就凶险了。”
“对啊,方才瞧着当真凶险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女人也赶忙擦了眼泪,对兰清笳鞠躬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家夫君,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那男人也在女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朝秦淮和兰清笳的方向鞠躬作揖,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他的痫症由来已久,他自己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以往的确是过一阵自己就会好,只不过是难受些罢了。
但这一次,发病发得突然,他刚好在吃东西,一个不小心就卡住了。
方才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历历在目,光是回忆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两人这般连连道谢,兰清笳也语气客气,“我也只是刚巧遇上罢了,我既略通些医理,自然不能看着庸医误诊,那与见死不救也无甚差别了。”
她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大家。
是了,方才可是有一个庸医在这里指指点点呢。
大家开始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那庸医的身影,但哪里还有他半点影子?
他跑得可快
得很,一见势不对就溜了!
想到他方才那副胡乱指点江山的模样,大家对他都不禁升起一阵阵鄙夷不屑。
“看他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他真是个医术高明的呢,没想到竟是个草包。”
“果然人不可貌相。”
“幸亏有这位女神医在,这才力挽狂澜,救回了一条人命。”
大家七嘴八舌,也有人认出了兰清笳,惊奇地问,“你不是那个找孩子的柳娘子吗?你竟然懂医术?”
秦淮化名石开霁,兰清笳化名柳玉柔,是以大家对她的称呼才是柳娘子。
兰清笳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笑意,“我祖上便是学医的,耳濡目染之下,便也粗浅地学了一些,才疏学浅,也就只能治一些小病小痛罢了。”
秦淮却是立马道:“谁说你才疏学浅的?你的医术明明那般精湛,一路上你都救治了多少重病之人?不可妄自菲薄。”
兰清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微赧然之色来。
秦淮的这话顿时引来了大家伙儿的好奇,“这么说,柳娘子的医术十分了得?”
秦淮当即露出一副十分骄傲的神色,“那是自然,我便是托大说一句女神医在世也不为过!”
说着,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
述起兰清笳的救人事迹来,虽然这都是按照剧本来演,但兰清笳也是听得一阵阵脸热。
就算她当真有这样的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她也没治过这些人啊。
原本编造的时候兰清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听秦淮在人前这般浮夸地讲述出来,兰清笳感到了一股子深深的羞耻感。
面对众人满是敬佩的目光,兰清笳微微低下头,露出了一副黯然的神色。
“我也是想竭尽所能多帮助一些人,积攒一些功德,这样,兴许老天爷瞧见了,就会保佑我的两个孩子,让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尽快回到我们的身边来。”
众人闻言,顿时又露出了一抹唏嘘之色。
兰清笳黯然了片刻,这才收敛了神色,看向那对夫妻。
她认真嘱咐,“你的病症需要好生休养,且不可大意,此病发病前大多有征兆,你预感到自己要发病了,就要赶紧找到合适的地方躺下或坐下,口中也要保持干净,不然很容易出现方才那种濒临窒息的情况。”
两人都认认真真地听着,一副很是感激的模样。
末了,那妇人一脸希冀地望着兰清笳,“柳娘子,我夫君的这病,能治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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