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听了兰清笳的安慰,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放松的神色,整个人的面上依旧笼着一层深深的乌云。
万大人站在旁边更是不敢说话。
待到了府衙,见到了霍临尘,他们就会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误会,方才霍临尘的态度,俨然是已经对淮南王生出了怀疑与失望的,而且他多半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
兰清笳提出要一起去府衙,她也想要见一见霍临尘,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若是换作付明轩,他必然会不同意,但万大人却不敢提出什么意义,唯唯诺诺地同意了。
秦淮和兰清笳二人面上一副凝重神色,随万大人往府衙而去。
但只有他们知道他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他们都没想到霍临尘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闽南回来,所以一开始的惊讶都是真实的。
但惊讶过后,他们的思路就很快转了起来。
霍临尘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回来,更不可能回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去到府衙,让人来抓他们。
他会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们心中猜测是,霍临尘之前便已经从熙元帝那里得知了秦淮要配合演戏,引蛇出洞之事,因为霍临尘正在查这个案子,他必须要知情,不然
就有可能会对后续的事情发展产生一些误会,反倒是弄巧成拙。
而他这个时候从闽南回来,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一个多月前蒋胜华给闽南送去的那封密信。
蒋胜华送去这封密信,目的定然就是要拿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生息蛊一案乃是秦淮所为,他们要把这盆脏水彻彻底底地泼在秦淮的身上。
但是证据不可能平白无故,从天而降,必须要经由合适的人送到跟前来。
现在看来,那个送证据来的人,竟然是霍临尘。
霍临尘是真的被对方所蒙蔽,怀疑上了秦淮,还是他洞悉了这一切,直接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他们还没见到本人,也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种可能。
但凭借他们对霍临尘的了解,他们更倾向于后者。
霍临尘不是蠢人,他在闽南调查了这么久,也不可能会毫无所获。
他们都不相信他真的会完全被对方蒙蔽,更不相信他们真的会怀疑到秦淮的身上。
事实究竟如何,只等看到了霍临尘本人自然就知道了。
秦淮和兰清笳到达府衙的时候,霍临尘已经从付明轩的口中探听到了最近扬州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细节。
付明轩在霍临尘面前依旧不该说的半个字
都没说,但那些案情却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霍临尘听罢了那些案情进展,心中便大致有了数。
听说秦淮和兰清笳来了,霍临尘当即就摆出了一副威严冷肃的神色,付明轩也立马正了神色,换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霍临尘余光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道,这小子演技倒是很不错啊,装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秦淮一见到霍临尘,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
“义父!您怎么突然来了扬州?”
兰清笳也迎了上去,欣喜地喊人,“对啊,您来了怎么都不到府里去,来这里做什么?”
霍临尘面对他们两人的热情,却是表现得态度冷淡,看他们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子冷漠与审视。
他淡淡道:“我是从闽南来的。”
他们二人再次露出了意外之色,“义父您去闽南做什么?”
霍临尘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二人,最后落在秦淮的身上,“去查案,先前那桩生息蛊案,线索直指闽南,有证人指控,那幕后之人不仅在江南布局,便是在闽南地界的水师中也有渗透,我便亲自带人去暗查此事。雪臣,你可知我都查到了些什么?”
秦淮听了他的这番话,脸上依旧没
有露出什么异样神色,没有心虚畏惧,更多的反而是意外和期待。
“义父都查到了什么?有没有查出对方暗藏的势力?
义父突然离开了闽南,想来定然是已经查到了些要紧线索吧!”
霍临尘望着他的目光更加锐利,审视意味也更加浓了几分。
他再开口,声音已经多了几分威压。
“我的确是查到了不少线索,揪出了好几个潜伏在水师中的逆贼,并且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审问。
雪臣,事已至此,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淮的神色愣怔,他也像是终于从霍临尘的话语中悟出了些什么。
他禁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和语气。
“义父,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竟然在怀疑我?”
“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怀疑你,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出这番话。
我们也算是父子一场,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你走歪路。
就算你真的走了歪路,但只要你及时悬崖勒马,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只要你现在主动告诉我一切,我就会竭尽全力为你周旋,努力保全你。”
秦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看着霍临尘的眼神也满是受伤。
“义父,我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会跟这件事有关系?我对闽南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您让我交代什么?”
霍临尘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你当真不肯说?”
秦淮语气决绝,毅然决然,“我从未做过的事,让我从何说起?便是皇兄今日亲自来问我,我也是这样的态度!”
霍临尘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沉痛之色。
他将一份文书递给了秦淮,“这是我审出来的供词,你自己看看吧。”
秦淮立马接了过来,有些急切地翻开了开始看了起来,看到那里面白纸黑字的内容,秦淮的双眸瞬间瞪大,整个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这些人简直都是一派胡言,都是在污蔑!”
兰清笳也急忙拿过来看了起来,她的脸色也登时变得很是难看,但她的态度也如秦淮一番,直接便断然否认了。
“义父,这绝对不可能,雪臣不可能会做过这样的事!”
霍临尘眸中的冷意更甚,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更多了几分深深的失望。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觉得我在捏造莫须有的证据来诬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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