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轩的消息递进了府,秦淮和兰清笳两人便就此事展开了商榷。
有一点可以肯定,蒋胜华现在是绝不能动的。
便如付明轩自己先前所顾虑的那般,他们现在还没有抓住蒋胜华真正的把柄,现在贸然动他,只会打草惊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同时继续派人调查蒋胜华的身份背景,找出其破绽来。
再有便是付明轩思虑的另外一件事,究竟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将秦淮捉拿归案?
秦淮对此倒是十分干脆,直接表示该抓。
“现在时机已经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若是再继续拖延,反而会惹人怀疑。”
他与付明轩的这场拉锯战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彼此之间也已经展开了几场交锋,该演的戏也已经演得差不多,再继续这样拉锯下去,非但达不到原本的效果,还会让人怀疑。
要想进一步引出鱼儿,那就得继续推进此事的进展,加大砝码。
这个时候,他的确该入狱受审了。
至于入狱之后的待遇问题,秦淮早在决定要演这场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做戏虽然是假的,但为了能把戏做得逼真,就不能太假,而是要半真半假,
真假掺和。
他并非那等养尊处优,半点苦都没受过的矜贵公子哥,不过就是下大狱而已,这点苦头他还不至于吃不了。
更何况,付明轩又不可能真的对他滥用私刑,他住进牢狱里,顶多就是吃住条件差了些而已。
兰清笳也同样如此作想,是以她便没有反对。
不仅是秦淮,后续事态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便是她自己,只怕都要一道入狱。
这些情况都是他们之前设想过的,正是因此,他们才会提前把爹娘和孩子都送走,便是为了让他们免吃这份苦头。
付明轩很快就收到了秦淮和兰清笳的回信,也知道了他们对此的态度。
这个决定其实付明轩并不意外,凭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便知道他们定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付明轩心中一下有了底,同时又有点担忧秦淮会受不了狱中的环境。
用刑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因为他现在还是亲王,就算是入狱了之后,自己还是要给他该有的体面,若是直接对他用刑,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但是,除了明面上的用刑,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付明轩自己不会这么做,但难保其他人会不会暗中使坏。
不过现在
,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当真有人敢私下搞那些小动作,付明轩定轻饶不了他们。
付明轩又拖延了几日,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假意收到了自己手下核查的结果,证明了那名证人的证词都是真的。
付明轩拿着这份所谓核查过的证据,直接兴师动众地就杀往了淮南王府。
万大人作为知府,这件事怎么都绕不开他,是以,他只能不情不愿地一道同行了。
还在路上之时,万大人就已经预感到了此行必然又会是一场风波。
唉,眼看他明年就要调任了,怎么临到头来却遇到这么多事儿啊。
付明轩到了淮南王府,当即就命人把门上的锁打开。
大门紧闭着,付明轩就让人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里面的人才将大门打开,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们。
门房问,“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了吗?”
回答他们的,是禁军粗暴地推搡。
他们直接把人推开,然后大门完全打开,口中更是毫不客气地高声道:“有证人指控淮南王牵涉生息蛊一案,请淮南王随我等回去,配合审讯调查!”
那门房被推搡得跌坐在地,他根本顾不上疼,听到这番话,他一骨碌就爬了
起来,神色惊慌,语气急切地辩解,“怎么可能?我们王爷是绝对不可能跟生息蛊案有关系的,你们定然是蓄意栽赃!”
有禁军冷哼一声,“白纸黑字的供词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究竟是不是栽赃,请淮南王随我等一道回去就知道了!”
那门房还要再说些什么,但他们已经不耐烦再跟他多费口舌了。
禁军在前开路,付明轩和万大人大步流星地往府里而去。
付明轩脸上满是志得意满之色,行走间脚步都有些带风。
反观万大人,只能小跑跟在他身后,一边跑还一边用袖子擦汗,既是热的,也是急的。
他到底是胆子没付明轩大,心态没付明轩好,也没付明轩底气足,没法像他一样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就算是淮南王有嫌疑,他也得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回去,哪能像他这样粗暴地砸门硬闯?
不然,日后淮南王得了翻身的机会,岂不是要回头跟他们算账?
万大人也劝过付明轩,行事可以圆融些,不要太过得理不饶人,但付明轩却是直接冷漠地将他的话堵了回来,最后万大人也只能选择闭嘴。
万大人也没有那么好心,真的在为付明轩
考虑,他是在担心自己啊。
毕竟付明轩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行事,很多事都得他这个知府出面兜着,也是两人一起行动,这在外人看来,他俩肯定是一头的,到时候淮南王真要回头清算的时候,自己也必然讨不到好。
但付明轩不听劝,自己又压不住他,对此,他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了。
门房见拦不住他们,只能赶紧抄近道去向秦淮和兰清笳通风报信。
他们王府的天,只怕真的要变了。
付明轩和万大人赶到主院时,府里的侍卫们已经先一步挡在了院门处,而秦淮和兰清笳则是站在他们身后,两人皆是一副满脸怒意的模样。
秦淮一见到付明轩,就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付明轩,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已经被你关在府中,你还想要怎样?”
付明轩面上挂着一抹小人得志般的笑,语气更是充满傲慢,半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淮南王,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应当清楚才是。
先前我是被逼无奈,才姑且对你高抬贵手,没将你赶尽杀绝。
但这一次,我是拿着实实在在的铁证来的,你要如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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