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航原本就被王岁晴突然翻脸弄懵了,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完全没回过神来。
现在,他更是被王岁晴挥出的那把匕首吓傻了。
直到那匕首“哐当”落了地,他才陡然从僵硬定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地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提醒着他,方才王岁晴没有在开玩笑,她是动真格的!她是真的想对严攸宁下手!
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还有,严攸宁她怎么就成了逆贼之女?
这一切怎么都乱了套了?
王岁晴被侍卫控制,但还是不肯老实就范,手脚并用地疯狂挣扎着,口中更是依旧疯狂大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就是当初那个乱臣贼子的女儿!她就是逆贼余孽!她就是该死!你们凭什么抓我?
淮南王定也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但明知如此,却依旧收留她在府中,还待她若亲女一般,淮南王是何居心?莫不是他呜呜呜……”
后面的话直接消音了。
因为她的嘴巴被侍卫捂住了。
她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路人听了她的这些话,原本就大为惊骇,现在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
纷。
侍卫们见到那些围观百姓,深知此事闹大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当即派人去通知主子去了。
但也不能再让王岁晴继续在这里闹下去,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钳制着王岁晴的侍卫当即就想把她往王府里带,但她却是发了狠,张嘴就在那侍卫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她咬得毫不留情,那侍卫顿时疼得变了脸色,原本钳制着她的手也不觉松开了去。
王岁晴得了说话的自由,立马就撒泼般地大喊。
“各位乡亲们,你们都瞧见了,我方才一提到淮南王,他们就心虚得不敢让我说!
若我猜得没错,他们还要把我带回王府里去,待进了这王府,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就未可知了!
诸位,你们都来给我做一做见证,若我没能从王府出来,那我就是被淮南王给害了去了!”
果然,这小姑奶奶真是豁出去了,什么都敢说!
侍卫当即再次将她钳住,王岁晴再次大喊大叫,“救命啊,大家快救救我,淮南王府要滥杀无辜了!”
被她这么一闹,百姓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本围观的人还不算特别多,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反而被吸引了过来。
加上王岁晴喊的这一嗓子,一时之间,众侍卫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王岁晴往王府里带了。
若是把她带进去,这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们王爷便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可若是不把她带回去,难道就让她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诋毁自家王爷的名声?
一时他们陷入了被动的两难之中,只盼着王爷王妃赶快来,把场面镇住!
王岁晴见到这番效果,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深深的得意。
她那天偷听的,不仅仅是严攸宁的身份,还偷听到了更多。
她爹爹是打算利用严攸宁的身份来做文章,既想借此让王家立功,又想顺便把淮南王动一动,免得过后被算账。
但他却几番犹豫,迟迟不决,王岁晴等得实在是太着急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爹爹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大人做事就是瞻前顾后。
等他犹豫出个结果来,黄花菜都凉了!
王岁晴决定自己动手,给自家爹爹一个“惊喜”。
她要把事情闹大,直接当着百姓的面闹大,让淮南王对此事避无可避。
说白了,他就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在这样关涉到原则性的大事情上
,他难道还能只手遮天?
就算他想,但事情闹大了,百姓们都知道了,他就算想遮也遮不住,届时此事必能上达天听。
皇上对严攸宁这个逆贼的余孽难道会手下留情?必然不可能。
皇上对淮南王这个收养余孽的皇弟会毫无芥蒂吗?必然不可能。
爹爹说了,为帝者都多疑。
而且,据说当初这个淮南王比皇上更有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的资格。
对于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就不信皇上会真的没有半点介意。
兴许皇上早就想动淮南王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现在,严攸宁之事,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机会吗?
只要此事上达天听,皇上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办了淮南王。
而且,王岁晴还偷听到,爹爹提到了一个高人。
那人是谁王岁晴不懂,但从爹爹的语气中王岁晴能断定,这人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有他在,爹爹就有了可以撑腰的人。
既然如此,王岁晴就更觉有恃无恐了。
明明那么简单的事,爹爹偏偏一再犹豫,简直太没决断了。
看看,自己一出马,不就立马打开了一个漂亮的开局吗?
方才她动手,也不是真的要杀严攸宁,她就是想借机出一
出气,最多伤她一点皮毛罢了。
不然等到严攸宁被官府缉拿了,自己想要再在她身上出气,那就难了。
就算真的让她杀人,王岁晴也还有点害怕呢。
王岁晴见王府的侍卫不敢对她怎么样,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到这会儿,严攸宁也慢慢从惊疑不定中回过神来。
她盯着王岁晴,语气冷冷的。
“此事不关王爷王妃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胡乱攀咬!”
王岁晴现在倒是变得聪明了,一下就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余孽身份了?”
严攸宁并不被她牵着鼻子走,她的语气依旧很冷。
“我究竟是何等身份,自有官府,有皇上来查证定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空口白牙地攀咬!”
王岁晴冷哼一声,“你就是心虚了,害怕了,所以才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严攸宁依旧半点没有露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莫名其妙的指控?你空口白牙就指认我是乱臣贼子的余孽,你有证据吗?”
王岁晴当即大喊,“我有!我当然有!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跟那乱臣贼子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是见过那人的,就能看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