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司遥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她很快就自我调整了一番,从中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她跟沐白是好朋友,而卓安烺跟沐白却是长辈与小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自然也不能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去比较。
她跟一个能当她爹的人争风吃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呢。
这般想着,她就释然了。
沐白收回目光,对宋司遥道:“司遥,卓叔叔的情况比较特殊……”
宋司遥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认真承诺,“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该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沐白笑,“嗯,我信你。”
他只交代和提醒这么一次,之后他不会再提。
因为他相信司遥的为人,她既然做出了这个承诺,就必然说到做到,不会食言。
对于卓安烺的身份,宋司遥没有再刨根究底地追问。
她现在知道的,都是沐白觉得能告诉她的。
她再追问,那就是沐白也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追问呢?
等到合适的时候,沐白觉得能全部告诉她了,自然会主动说的。
这件事就此揭过。
之后,书院复学,沐白和司遥便不大有机会时常去郊外。
秦淮和兰清笳也不大准许他们去了,他们去得太过频繁,反倒会惹人生疑。
再说了,他们又不像严攸宁,能帮得上忙,他俩去了也只能是在旁边看着,也压根做不了什么。
沐白和宋司遥被嫌弃了,最后也只能悻悻然地作罢,没有再频繁往城外跑。
如此,沐白跟卓安烺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对此,沐白也没有表现得黏黏糊糊的,见面机会少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
而且,就算他们能见上面,当着外人的面,他俩也大多保持着距离,假装不熟,不大有机会私下说话。
所以,眼下见或不见,也差别不大。
就在春末之际,慕容熙新买的宅子也终于重新修缮完毕,秦家这边,沐白的新院子也早就修建好了,院内院外的各处都装饰一新。
那些也都是沐白自己拿主意进行修缮的,所以最后的效果出来时,他自己也十分满意。
一墙之隔,宋司遥的院子也同样是按照她的喜好进行装饰布局。
认真对比的话就会发现,她的院子跟沐白的院子整体装修风格颇为相似,先后进了两个人的院子,怕是都要以为这是一个人的院子呢。
他们自己倒是没
有察觉,待旁人提醒了之后才发现,风格还真是十分相似。
不过细想也不奇怪,他们二人时常待在一处,审美与喜好一致,也是正常。
只要他俩喜欢,那院子就算装修得一模一样,也无伤大雅。
隔壁院子修缮完成,这是一件大喜事,但同时又有点微微的遗憾。
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一家三口要搬走了。
宋瑾南和慕容熙挑选了十日之后的一个黄道吉日作为乔迁之日。
即便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当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几个孩子还是或多或少有点失落。
十天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乔迁之日到来。
这一天,宋家的新府各处早已经装扮一新,府中的丫鬟小厮也都已经配备齐全。
原本慕容熙来到扬州城,就带了不少愿意跟随的下人一道前来,现在安排在新府之中,人手虽还有些不足,但也能将阖府上下的诸事都料理得井然有序。
还差的人手,他们也已经采买齐全,老人带新人,倒也忙而不乱。
加上有慕容熙从旁盯着,今日的乔迁宴也办得热热闹闹,甚是妥帖,没有出什么岔子,最后也是宾主尽欢。
待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只剩下了
秦淮一家子。
秦淮和兰清笳见时间差不多,宛央也开始打起了瞌睡,他们便也打算告辞回府。
但一看沐白,这小子还一副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像是要在这里赖着不走了似的。
秦淮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以作提醒,但沐白却完全没有反应,简直像个榆木疙瘩似的。
最后秦淮不得不直接开口,“这时间也不早了,明日俩孩子还得上学,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完,他就直接伸手把沐白拎了过来,沐白回神,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开口跟宋司遥道别。
“司遥,那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说完,她又忙道:“我送送你们,刚好我要顺路回我的院子。”
他们一家子要回去,不需要走正门,而是能直接从小门走。
那扇小门,就开在她和沐白的院子旁边,所以她自然能顺路送他们的。
沐白当即点头,“嗯,好啊。”
俩孩子走在前头,就差手拉手了。
看到他们这么黏黏糊糊的,宋瑾南和慕容熙一时都有些不知该喜该忧。
今晚上是他们搬过来住的第一个晚上,也是司遥和沐白分开的第一个晚上。
虽然他们的院子
挨得近,但是宋瑾南和慕容熙还是不禁有些担心,生怕司遥会再出现不好的情况。
今晚上,他们夫妇二人注定要难以成眠。
到了宋司遥的院门处,沐白停下了脚步,“好了,你的院子到了,快回去吧。”
宋司遥道:“我是来送你们的,这样反倒像是你们在送我了。”
“都一样,你快回去吧,待会儿……”
沐白说完,顿了顿,然后就打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却朝她递去一记眼神。
宋司遥见此,像是一下明白了什么,当即抿嘴笑了起来。
两人这副眉眼官司,自以为做得隐秘,但实际上却全都落在了在场几个大人的眼中。
他们待会儿要干嘛,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毕竟,他们二人房间里的铃铛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两人睡前的例行互动大家也早就知道了。
果然,沐白和宋司遥回到自己的新院子之后,就立马手脚麻利地开始洗漱,然后自觉地上了床。
他们上了床,却都没有马上合眼睡下,而是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床头的铃铛,按捺不住想要拉响,却又期待着对方先行动。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拉响的,两边的铃铛几乎同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