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香一听有正事,当即就来了精神。
“有正事啊,来来来,跟祖母说说是什么正事?祖母最喜欢谈正事了。”
她兴奋地开始搓手,一副催促的模样。
“祖母,您认识一个叫贾伯屿的人吗?”
林檀香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摇头,“不认识。他是谁?”
沐白没有回答,反而再次开口追问,“真的不认识吗?您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林檀香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笃定地摇头,“不认识。”
沐白又看向秦彧,“那祖父呢?您认不认识这个人?”
秦彧也摇头,“不认识。不用再想,祖父可以确定不认识。”
沐白听到了这两个回答,面上非但没有失落的表情,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看向宋司遥,一副笃定的语气,“你看,排除了他是我的长辈的可能,就只剩下我所说的另外那个可能了。”
宋司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檀香就又忍不住开口追问。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个贾伯屿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一下?”
沐白见自家祖母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禁一阵好笑。
自家祖母就是个火急火燎的脾气,现在越是
年纪大了,性子不仅没变,反而还变得更急了,同时,她那好奇心是一点都没变。
沐白也没再卖关子,直接把贾伯屿的身份道出。
林檀香听罢之后,不禁纳闷儿,“他不过就是皇上派来办差的一个小官员罢了,你关注他做什么?我们认不认识他,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沐白自然不好把宋司遥说的那番话说出来,就算要表达那个意思,也不能把宋司遥供出来。
他便将一切移花接木,含糊地道:“我这次见了此人,觉得他看上去颇有些眼熟,不仅如此,我还感觉他好像是认识我,对我态度颇有些亲厚之感。
但他却又什么都未曾表示,我也不好贸然开口点破,不然若是我弄错了,最后岂不尴尬。
我心中实在好奇,便特意来祖父祖母这里求证一番。”
原来竟是这么个原因,林檀香听得委实又好气又失望。
她还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敢情这起因就是他的一个感觉?
林檀香耐着性子问,“你是怎么生出这种感觉的?他对你的态度很亲近自然吗?抑或是有什么其他表现?”
若那人莫名其妙地就对沐白态度亲近自然,那林檀香倒是
得派人去好好查一查他了。
沐白年纪小,或许还能将之当成是对方对他的亲厚态度,但林檀香可不会这么想。
无缘无故地就向沐白献殷勤,那不是亲近自然,那是阿谀谄媚,是巴结讨好,对方多半是心机深沉之辈,心里也多半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檀香已经在心中升起各种猜测,并且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没想到,沐白却来了一句。
“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在我面前就像是完全的陌生人一样。”
林檀香:?
“那你怎么会觉得他认识你,还对你态度亲厚?”
沐白心想,因为这是宋司遥告诉他的啊。
司遥说的话能是假的吗?那当然不可能。
心中这般想着,但却不能真的把一切推到宋司遥的身上,他一脸坦然地道:“这是一种直觉,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就是这么觉得,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祖母,我这么说您能懂吗?”
林檀香:……
虽然沐白是自家的亲孙儿,但她还是忍不住内心吐槽,抱歉,这她是真的懂不起。
靠直觉就能这么笃定别人对他亲近自然,把他当成自己人,这未免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些。
这一般人谁做
得到?
林檀香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好好地点一点自家孙儿,不然他一直这么天真单纯,日后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受了欺骗,可如何是好?
可别他大了反倒越来越不聪明,最后被骗了,还傻乎乎地反过来帮人数钱呢。
林檀香语重心长地道:“沐白啊,祖母其实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呢,你知道,感觉这种东西,它是有些飘忽不定,是有些说不准的。
你看,我们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说明我们的的确确是没见过他,这个人不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至于你爹娘那里,我们也从未听他们提起过,相信你也没听他们提起过,这么一个从不被提起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而你又不认识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你态度亲厚?
这啊,一定是你感觉错了,他对你或许不是你所以为的亲厚,而是想要巴结讨好的谄媚,你只是不小心将两者混淆了而已。
你啊还是年纪小,阅历少,太容易被别人蒙蔽了。
听祖母的,以后你要继续擦亮眼睛,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毕竟,人心隔肚皮。”
沐白听完自家祖母这番语重心长的劝说,心中生出感动来。
他当然知道祖母为什
么会这么说,无非就是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欺骗罢了。
沐白想说自己其实很机敏的,根本不像他们所以为的那么没有心眼。
这一次,他只是不得不往自己身上揽下这责任罢了,不然他没法圆谎和解释了。
现在他也没法解释什么,便只能将祖母的提点尽数收下。
他正要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祖父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他也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祖母说得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如果有,那对方一定是别有所图。
沐白,你要记住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能轻易相信旁人。
不然的话,祖父担心你重蹈覆辙,有一天还能被别人给拐了去。”
沐白:……祖父我真是谢谢您咧,但这个担心,大可不必。
他干巴巴地道:“我不会轻易相信旁人,更不会再被人拐走!”
他都这么大了还被人拐走,那他也不必回来了,直接待在外头便是,实在太丢人了。
秦彧却是一脸严肃,“你方才不就是轻易相信了别人,觉得别人待你多么多么亲厚吗?”
沐白:……
他真的好想解释,但张了张嘴,却发现实在找不到解释之词。
除非他把宋司遥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