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攸宁语气焦急地把卓安烺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复述了一遍,最后认真地向他们强调。
“贾叔叔人真的很好,他也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关心的。
一个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能感受得到的。”
沐白听了,却反倒越发充满怀疑,“他说他的女儿跟你不仅长得像,性格也如出一辙?这世上岂会有这么巧的事?”
严攸宁语气认真,“我也觉得很巧,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愿意相信贾叔叔的为人,就算他这些话其实是骗我的,但他是真的对我好,我就愿意相信他。”
沐白一副不赞同的语气,“你就是太单纯了,被人骗了只怕都还在傻乎乎地帮人数钱。”
严攸宁对这个评价很是不赞同,“我才不傻,我能分得清是非善恶的。”
沐白对此不置可否,“我会继续留意此人,他若是对你没有坏心思,那再好不过。
若是他当真是别有所图,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严攸宁虽然觉得沐白是杞人忧天,多余担心了,但她心里还是升起了一阵阵感动。
毕竟,他是完全为了自己,担心自己被骗才会如
此。
跟沐白的严防死守相比,宋司遥的态度就淡然多了,因为她从卓安烺的身上看到的,都是他对严攸宁和沐白的亲近与喜爱,而对自己,他则是态度寻常。
原本她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听了严攸宁的话之后,反倒是多了一条思路。
或许,他对严攸宁这般喜欢亲近的原因,真的就如他所言,是因为严攸宁长得像他的女儿?
人有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移情效应,即便知道眼前之人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但也会因为觉得对方十分肖似而产生亲近与好感。
当初沐白刚见到严攸宁,就对她态度亲近,不也是因为觉得她很是眼熟,让他觉得熟悉亲切吗?
他连觉得严攸宁像谁都还没想起来就尚且如此,那这人都已经认定了严攸宁像自己的女儿了,他对她亲近些,自然也完全说得过去。
只是沐白自己身为当局者,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不过,如果说那人对严攸宁的亲近是因为觉得她像自己的女儿,那对沐白为何亦是如此?
总不会是沐白刚好长得像他儿子吧。
若是如此,那也太巧了。
一个人的行为和表现
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只要是那么做了,就一定有其原因。
宋司遥对卓安烺倒是不禁升起一阵阵好奇来了。
他们没有围绕卓安烺的话题再继续,因为继续聊也聊不出所以然来了,卓安烺此人究竟是忠是奸,日后自然能见分晓。
他们转而说到了除蛊之事上来。
三个半大的孩子,谈起正事来也似模似样的,就跟小大人似的。
卓安烺不敢靠近这边,只能远远地看着,脸上挂着一抹无奈又充满了温柔宠溺的笑意。
好小子,长大了。
不仅长大了,也没有长歪,一如既往地富有正义感。
方才他对自己那般冷脸盘问,无非就是怀疑自己对攸宁态度亲和其实是别有所图,所以才想趁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能为了攸宁这么做,卓安烺非但不觉得被冒犯,还觉得很欣慰。
只是,希望那小子不要那么敏锐,真的认出他来才好。
他的易容很是彻底,便是连脸上的那道疤痕,也都被易容掉了,方才跟沐白说话,他也是刻意改变了声线。
除了没法改变的身形,他觉得自己是绝对的毫无破绽。
那小子总不可能光凭身形就能把自己认
出来吧,那他的眼力也太好了。
此时的沐白的确没有认出他来,对于他那熟悉的身形,沐白也只是觉得是偶然,毕竟这个世界上容貌相似的人都有很多,更何况只是身形相似呢?
严攸宁和宋司遥、沐白一道回了城,直到双方分开,宋司遥才有机会跟沐白说起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贾伯屿好像认识你。”
沐白冷不丁听到她这话,着实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怔片刻,他才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们看上去……完全是陌生人的样子啊。”
宋司遥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娇嗔的意味,“我就是这么觉得,没有理由。”
沐白对她一下就没辙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好好,我知道了,又是因为你的秘密,我懂。”
此前因为段博书之事,宋司遥就和沐白承认过,自己有一个秘密,当时宋司遥就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沐白,但却被沐白阻止了。
沐白觉得她这个年纪尚且不能做出理智的决定,万一她日后后悔了,但秘密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虽然宋司遥没能如愿向沐白坦白自己的秘密,但这件事反而也成
为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之后两人的相处中,沐白也发现宋司遥总能时不时说出一些十分笃定的判断,就好像她能看透一切似的。
这听起来或许十分不可思议,但沐白却接受良好,并且觉得十分合理。
毕竟,他自己身上同样也有一个在常人看来十分不合理的特殊技能点,所以,不论是宋司遥的特殊,还是严攸宁的不同寻常,沐白都十分能接受。
眼下,宋司遥又笃定地断言,贾伯屿好像认识自己,沐白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她的秘密上。
只是,这一次沐白对宋司遥的这个特殊秘密头一次生出了怀疑。
贾伯屿认识自己?这怎么会呢?她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沐白一脸纠结地望着宋司遥,欲言又止。
宋司遥一眼看穿他的内心想法,俏脸一板,一副故作生气的模样。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当然没有,我就是……想要提出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想法。可以吗?”
沐白这副卑微的模样,一下就让宋司遥破功了,但她还是努力端着,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大发慈悲般的语气。
“行吧,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