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全的准备?
秦淮的脸上露出几分狐疑,同时,又禁不住隐隐生出两分古怪的预感。
很快,他的那种预感就成了真。
沐白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掏出了好几个小瓷瓶,献宝似的递到了秦淮的面前,眼里还带着邀功的意味。
“爹爹,您看这是什么?
我知道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割脉放血,我就事先做了准备。
这些,都是我事先放好的血,如果爹爹真的遇到了危险,需要解毒,我就会拿出小瓷瓶来给爹爹喂下去。
别人就只能看到我拿出了小瓷瓶,但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小瓷瓶里究竟放着什么。
就算别人打开了瞧,也不可能知道那里面是我的血,这样,就没人能识破我的秘密啦!”
沐白的语气轻快,满脸都写着快夸我快夸我的洋洋得意,秦淮见到他手中的那几个瓷瓶,脸却是骤然沉了下去。
他只觉得一阵又气又急,“谁让你这么做的?”
沐白眨眨眼,“我自己想到的,我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啊。”
秦淮眸光深深地望着他,旋即接过那几个瓷瓶,打开一一检查,发现几个瓷瓶里的血都是满的!
虽然几个瓷瓶都不大,但是
秦淮却还是觉得一阵心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随便伤了自己?”
沐白小声辩解,“那你上次不也用针扎我吗?我这是跟你学的。”
秦淮:……
他此时便只觉得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急着验证那件事,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再小心些,最后让这小子发现了这个秘密,现在,他还学会学以致用了!
归根结底,这事都怪他!
秦淮既懊恼,又心疼。
他放缓了声音,“割哪里了?”
沐白下意识地把自己左手握了握,秦淮立马便知道,他割的是左手。
秦淮伸手将他的小手抓住,摊开,在他的手指头上看到几道刀痕。
只不过,那几道刀痕看起来却不新,反而像是旧伤,就好像是已经被割了许久,快要愈合了。
“割的这里?”
沐白老老实实点头。
“疼不疼?”
沐白立马摇头,但是,对上秦淮那深深的探究目光,他又老实地点了点头。
“当时有点疼,不过很快就不疼了。”
他怕秦淮不信,又急切地向他解释,“真的是这样的,我发现我的伤口愈合得很快。
您看,我这个伤口是两天前割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快要好
了。”
原本沐白还担心自己在手指头上弄出来这么一个大伤口会让爹爹发现,让他起疑,但没想到,经过一个晚上,那伤口就好了大半。
又过了一个白天,伤口就更淡了,就好像是很久以前顽皮留下来的小伤。
现在再看,那伤口已经很淡很淡了,虽然还是能看得出来,但是别人看到这样的伤口,根本不可能想得到这会是两天前割出来的。
别人不信,秦淮却是不会不信。
因为他在此之前就已经见识过比这更加神奇和不可思议的愈合能力,这个人,自然就是兰清笳。
兰清笳拥有了药圣的体质,连带着,她身体的愈合能力也变得空前强大,任何外伤,哪怕是十分严重的外伤,落在她的身上,也会很快愈合。
现在,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沐白的身上。
有了前面的经验之后,现在秦淮再发现这一点,心中已然没有那么大的惊讶了,只是生出几分难言的复杂。
这就是血缘的强大之处,沐白不仅融合了他们两人的容貌所长,还从他娘亲上遗传了那些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
现在,秦淮怀疑,沐白的体质,究竟该算是药人体质,还是药圣体质。
不管是
哪一种,沐白的体质,都必须是一个秘密,绝对不能被旁人知晓。
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现在尚不具备自保能力的他,就会十分危险。
秦淮扶住他的双肩,认真道:“沐白,你的伤口之所以会愈合那么快,也是与你的特殊体质有关,这件事对你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馈赠,也能说是一个负担。
你必须要更加小心地保护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发现,不然,你可能会陷入危险,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沐白用力点头,“我明白,祖父祖母教过我,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淮夸道:“没错,就是这个词。等你长大些了,你就会明白,人性是很复杂的。
这世上不缺好人,但也同样不缺坏人,你要学会甄别,更要学会先保护好自己。”
沐白再次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大懂人性究竟有多复杂,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不让爹爹娘亲祖父祖母担心,他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秦淮再次郑重其事地嘱咐,“这次咱们进山就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
你不仅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血能救人,也不能随便受伤,让人发现
你的伤口具有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你能经受住这次考验吗?”
沐白自然是用力点头保证,“我一定能可以!”
秦淮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微微叹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答应让这小子跟着进山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更关键是,他现在就算是想收回,这小子也必然会哭闹地不肯认账,到时候又是一番让人脑壳疼的官司。
儿子是自己的,那他就多费些心思,好好地看住他吧。
秦淮将那几个瓷瓶重新塞好,然后又重新递到了他的手中,“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能拿出来,明白吗?”
沐白保证,“我只给爹爹用!”
说完,他又分了两瓶,塞到了秦淮的手中。
“爹爹,这两瓶你拿着,这是我给你傍身用的。
当然,我希望爹爹永远都用不上,这个不过就是用来以防万一罢了!”
秦淮听着,一时心境不免生出几分复杂。
他这个当爹的,都要沦落到需要儿子给自己傍身之物了,总感觉他俩的角色完全反了。
秦淮心中感慨归感慨,但他却没有推辞,从善如流地收下了儿子给他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