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回福伯给慕容雪准备的都很多,慕容雪吃不完,而福伯又坚决不肯让慕容雪吃过夜的剩菜,那些药膳就都便宜了他们。
那些药膳都是温补之物,他们吃了也没坏处,反而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在这寒冬腊月里,顿时充满了劲儿。
这段时间,这里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慕容雪也渐渐放心下来。
或许父皇已经放弃找她了。
也或许,他们都完全找错了方向。
若是这样的话,那慕容雪待在此处便安全多了。
只是,她自己安全了,她不免就会想到沐寒、翀儿和许姑姑等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安全离开了。
还有那些为了掩护她,扮作孕妇吸引火力的人,他们有没有被追兵追上,有没有被识破身份?
慕容雪知道,自己现在的安全,是用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换来的。
她心中非常感激那些人,同时,她也要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能让那些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牺牲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她还想到了自己的母妃,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否安好?
其实慕容雪已经猜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
既然父皇现在都已经派人四处通缉捉拿她,可见他对自己已经不
留半分父女情面了,那他对母妃又岂会留情?
只是,在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之前,慕容雪都强迫自己不要乱想。
或许,母妃吉人天相呢?
毕竟母妃那么聪明,她一定有办法保护自身周全的。
抛开那些纷乱杂念,慕容雪觉得自己在这里住得很习惯。
这里的空气清新,每每都让慕容雪有了一种身心舒畅之感。
烈焰也很喜欢这里。
相较于公主府,这样的地方,才是烈焰真正喜欢的。
某一天福伯突然让人在木屋的门窗上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灯笼,慕容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日竟是除夕了。
慕容雪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过春节。
她禁不住想,萧闯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会不会担心?
想到萧闯,慕容雪便想到了自己和萧闯、兰清笳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
此前慕容雪一直想找机会坦白,但此事太过难以启齿,她数次尝试都没能张这个口。
所以,她便索性先拖着。
等卢子阳和福伯他们俩什么时候发现端倪,慕容雪再什么时候开口解释。
但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到了大年夜了,一切依旧风平浪静
。
舅舅依旧不知道这里是萧闯的地盘,而不是景立群的。
而福伯也同样不知道自己是公主,而萧闯不是驸马,她和萧闯的关系并不名正言顺。
这让慕容雪有些心虚。
萧闯的手下是知情的,但他们一个个都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而且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不是会跟卢子阳或福伯唠嗑的人。
福伯每次提起萧闯,都是以公子称呼,从不会直呼其名,卢子阳便没发现他说的公子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而卢子阳本身也不是多话之人,他从不进庖厨,福伯又基本上都喜欢待在庖厨里捣鼓吃食,两人的深入交流就更少了。
慕容雪从一开始的忐忑,生怕她们太快发现端倪,到后来她都变得有些着急起来了。
他们都不聊天的吗?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端倪啊。
今天都是除夕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慕容雪终于决定不能再隐瞒了。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向舅舅和福伯坦白。
今年的事,必须要在今年解决掉,不能拖到明年去。
慕容雪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今晚上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夜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为此,她整个下午都在屋中打腹稿。
但是
很多时候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
慕容雪的计划,就在盼儿急匆匆地跑进屋里来的时候彻底打乱了。
她满脸焦急地对慕容雪道:“公主,您快去瞧瞧吧,舅老爷和福伯都快打起来了!”
慕容雪闻言,心里一个咯噔,手心也不觉微微汗湿。
她心中隐隐地生出了一点猜测,但还是追问道:“这是怎么了?”
提起这个,盼儿就也露出了些许愤怒之色。
“还不都怪福伯胡言乱语的,他说公主怀的孩子不是驸马的,是萧闯萧将军的,还说萧将军才是他家公子,若公主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陆峰他们就不会把公主送到这儿来。”
慕容雪:……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她当即扶着腰站起来,让盼儿扶她出去。
盼儿一边扶着她,嘴里一边还在絮絮叨叨,“您听听,福伯说的那是什么话?您是公主,您怀的孩子当然只可能是驸马的,怎么可能是萧将军的?
而且陆峰他们不是驸马特意安排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吗?怎么一下全变成了萧将军的功劳了?”
盼儿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慕容雪的心中不觉更虚了几分。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
算了,还是待会儿当着他们的面一
次性把话都解释清楚吧,省得她还要再多说一遍。
很快,慕容雪就被扶到了福伯原先住的那处屋中。
此时,他和卢子阳便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两人都面色涨红,方才显然是激烈地争吵过。
慕容雪先飞快地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舅舅身强体壮,她更担心的反而是福伯。
若是两人动手,福伯被舅舅打出了好歹来,那她也没法向萧闯交代了。
而且,这件事,福伯的确没有误会她……
两人听到动静,俱是齐齐转头朝她看来,慕容雪顿时一阵紧张,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被三堂会审似的。
即便方才已经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腹稿了,但此时真正地站在他们面前,要开口做出解释,她还是有些没底气。
福伯以往对慕容雪都是恭恭敬敬,绝不敢离她太近,生怕自己冒犯了她。
这次他却是顾不得许多,直接快步就奔了过来,语气也满是急切。
“少夫人,您难道不是我家少夫人吗?您之前明明跟我提到过我家公子的啊!
方才这位卢老爷说您是公主,而驸马却是一个叫景立群的太医,不是我家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