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非常荒唐可笑,但事实便是,慕容睿的确暴毙了,而且的的确确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那位侍寝的良娣已经吓得抖若筛糠,面无人色,眼睛都哭肿了。
太子妃等其他人,也并没有好多少。
这些天,她们都侍过寝,如果明惠帝真的要问责,她们也全都难逃罪责。
原本她们还在为太子的勇猛而暗暗窃喜,纷纷期盼着自己能早些怀上子嗣,但谁能想到,这个美梦才做了一半,就突然醒了。
明惠帝见到了慕容睿的尸体。
他的尸体已经僵硬,内侍们便是想要给他把衣裳穿上都做不到。
甚至,他整个人都还保持着一个不雅的姿势,即便身上被遮挡了,但这姿势却还是无法遮掩。
一见到这般情形,明惠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明惠帝以前倒是听说过有那沉迷美色的昏君在后宫把自己的身体掏空,最后精尽而亡。
这样不体面的死法,也让那些人死后百余年也依旧在史书上留下了一个令人耻笑的骂名。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好歹那些沉迷美色的都是已经拥
有天下的帝王,他这好儿子倒好,太子的位置还坐得没有多稳当,就开始做昏君才有资格做的事。
这样一桩丑事若是被史官记入史册,明惠帝这张老脸也都要被丢尽了!
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应该直接干脆地将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如此,至少史官不会在史书上骂他没眼光,挑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太子。
明惠帝根本不愿再看,抚着心口,转头就走。
看到跪在外面的太子妃等一众人,明惠帝的气血一下又翻涌了起来。
他固然对慕容睿沉迷美色十分恼怒,但是,若没有这些人的勾引魅惑,太子何至于此?
他目光扫过那些人,直接冷声问,“方才侍寝的是谁?”
那位良娣的身子禁不住狠狠一颤,此时,她根本连张口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但她即便不开口,也依旧会有人替她开口。
东宫管事直接将她指了出来,明惠帝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顿时让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头皮更是一阵阵发麻。
很快,她的恐惧就达到了顶峰。
明惠帝那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拖下去,杖毙!”
那良娣的眼泪终于憋不住,瞬间便夺眶而出,她张嘴
,想要求饶,但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直接拖了下去,众人就只听到她那呜呜咽咽的声音。
之后,她的下场究竟如何,根本不用多想便能猜到。
太子妃等人亦是面色发白,身子颤抖。
此时的她们,根本没有心思去同情别人,因为她们的头顶上也同样悬挂着一把尖刀。
很可能,她们就会成为下一个良娣。
明惠帝再次开口,“今晚上还有谁侍寝了?”
东宫管事点出了其中两人,明惠帝斜睨一眼,再次冷声开口,“都一并拖出去杖毙了!”
霎时,那两人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
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就一下处决了三个人,其余妃子身子越发颤抖,有人甚至已经快要跪不稳了。
明惠帝再一次开口,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这些天,哪些人侍寝过?”
这一次,东宫管事不需要再额外把人挑出来了,因为所有人都侍寝过。
明惠帝额角突突直跳。
短短三天时间,他竟然一下召幸了这么多人,他不死谁死?
“良娣以下,全都杖毙。剩下诸人,各打十五大板,生死随命!”
闻言,一众女子们都面色发白,尤其是品
阶在良娣以下的几人,更是直接瘫软了下去。
其余人也并没有好多少。
她们一个个身子娇贵,十五大板打下去,她们也不一定还有命在啊。
然而,她们有违抗的资格吗?
她们没有,除了认命领罚,她们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甚至,也没人敢开口求饶。
临了,明惠帝又撂下一句,“有关太子的死因,如果外泄半个字,朕便还是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半个字都不再多言,直接甩袖而去。
明惠帝走后,众人这才敢掩嘴抽泣了起来。
这一夜,整个东宫上空久久回荡着一阵阵惨叫,东宫上下几乎是血流成河。
整个东宫都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连那位庶出的皇孙都没人顾得上。
这位皇孙被养得畏畏缩缩,十分不起眼,东宫发生那么大的事,他就只敢缩在自己的宫里,不敢冒头。
后来管事终于想起这位皇孙来,便又冒死进宫回禀,向明惠帝请示,该如何安置皇孙。
毕竟,东宫的众位嫔妃们不是死就是伤,以往这皇孙是被养在太子妃名下,但眼下太子妃也显然顾不上他。
而他的生母,很不幸地被杖毙了。
明惠帝这时候也才想起了这么
一位孙子,便让人把他带到跟前。
原本明惠帝对他还有两分祖孙情,但他实在太过畏缩胆小,在明惠帝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明惠帝很快便大失所望。
但凡他对明惠帝能流露出些许孙儿对祖父的孺慕之情,明惠帝对他都会多几分怜惜。
最后,明惠帝便只命人将他安置在了慕容睿未搬出宫前住的地方,又派了些宫人照料着,如此,便算是有了交代。
至于他在宫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受苛待,明惠帝日理万机,自然想不起来。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自己闷不吭声,也不知道为自己争取谋算,也由不得会把自己过成小可怜的模样。
太子暴毙,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翌日便传开了。
朝野上下瞬间大为震动。
虽然大家都暗暗觉得,慕容睿不一定真的能把太子之位坐稳当,但最近明惠帝对他的态度的确是有所松动了。
大家都忖度着,觉得明惠帝对他大概是生出了些许父子情,只要太子好好表现,也未尝不能扭转局势。
结果现在,太子竟然没了?
众人都仿若被当头一顿棒喝,顿时都有些懵了。
不是,这好端端的,太子怎么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