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兰清笳也不迟疑,直接伸手就搭上了她的脉搏。
慕容雪小脸皱巴巴的,满脸紧张地望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兰清笳很快就收回了手,看着慕容雪的眼神有些微妙。
慕容雪见到她的这副神色,一颗心却更加紧张了。
“怎么样?是什么病?你尽管直说,我都能承受!”
兰清笳:“你没病。”
慕容雪不解,“那我为什么那么不舒服?还恶心想吐。”
兰清笳丢给她一记复杂的眼神,“因为你怀孕了。”
慕容雪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孩子当然不用多说。
兰清笳亲自诊出了自己的“夫人”怀上别人的孩子的喜讯,她的心境当然复杂。
慕容雪继给她戴了绿帽子之后,又给她把位置提了提,让她喜当爹了。
得亏兰清笳不是男人,如果她是男人,就算她跟慕容雪只是虚假的夫妻关系,只怕她都会受不了。
毕竟男人对这样的事情素来都有着十足的占有欲。
慕容雪听了兰清笳的这话,整个人却是几乎懵了。
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担忧,一下变成了惊讶错愕,整个人都呆呆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兰清笳是过
来人,能明白她那样的心情,让她缓一缓就好了。
她径直走到了桌案前,提笔沾墨便写了起来。
“你的月份尚浅,胎相也很稳,不过正好你想借此躲过入宫之事,便只能对外传你的胎相不太稳当。
我开个养胎的方子,你让下人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然后再派人去宫里传信。
有了这个现成的理由,过些时日你不进宫探望你母妃,也没人能挑得出半点毛病来。”
兰清笳说着,已经刷刷刷地落笔,写得飞快。
而在兰清笳终于把话说完,也把方子写完之后,慕容雪才终于从这个惊天爆炸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她顿时激动得尖叫出声,那一声又尖又利,兰清笳耳膜差点被喊破,手也跟着抖了一下,手中的毛笔还没来得及放下,一滴浓黑的墨汁一下滴在了那张刚写好的方子上。
得,这方子白写了,还得再誊一遍。
慕容雪激动得满脸通红,她甚至想要立马跳起来蹦几圈。
她怀孕了?!
方才在宫里她还在跟母妃说还没消息,没想到,现在突然就有消息了。
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听到了自己和母妃的对话,他不忍心自己苦盼,所以才
主动向自己报喜?
慕容雪激动地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眼里满是闪亮的光芒。
这个孩子简直是她的福星!
兰清笳正要提醒她保持心情平和,免得真的动了胎气。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外,盼儿就一下冲了进来。
她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下冲到了慕容雪的身边,扶着她的双肩上下打量,语气焦急,满是紧张。
“公主,您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雪激动地一把抓住盼儿的手,因为激动,她不仅脸颊通红,连眼眶都红了。
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而言简直是一个莫大的惊喜,狠狠地朝她砸来,将她都砸晕了,她一时也语无伦次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盼儿见到慕容雪这副样子,却是完全误会了。
公主都哭了!
公主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哭了,而驸马却还跟没事人似的在那儿写字,真是太欺负人了!
盼儿当即气哼哼地瞪向兰清笳,连主仆尊卑都不顾了。
“驸马,你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公主都气哭了,我们公主那么好,你都不知道珍惜,你到底有没有心?”
兰清笳:……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
天上来。
她不过给慕容雪诊了个脉,如果一定要找个把她弄哭的罪魁祸首,那人也该是萧闯才是。
她怀的孩子,可是萧闯的!
可是,这话兰清笳又不能说,只能憋着。
这丫鬟最近对她诸多不满,总是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子,兰清笳知道她是护主心切,便姑且忍了。
她好脾气地开口解释:“你误会了,公主不是被气哭的,她是……”
盼儿怒气上头,都敢直接打断兰清笳的话,“不是被气哭的,难道还是高兴哭的不成?”
兰清笳:“公主的确是高兴哭的,不信你自己问她。”
慕容雪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盼儿误会了,便想要开口解释。
但盼儿现在正在气头上,原本她对兰清笳这个驸马就多有不满,但因为慕容雪的从中说和便全都压下去了,今天可算是找到了突破口,慕容雪数次开口都没有拦住她。
“公主心善,性子和软,她就算有什么苦楚也只会往肚子里咽,又怎么会主动说你的不是?”
慕容雪:“盼儿,不是这样的……”
“公主,你就是太好心了,驸马他看准了这一点,才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慕容雪见盼儿这么护着自己,心里既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盼儿,这次你真的误会了,驸马没有欺负我,我也没有被气哭,我是喜极而泣。”
盼儿听到慕容雪还是这副袒护的态度,顿时一脸不赞同。
“公主,您不能一直这么退让,奴婢知道您是不想让柔贵妃知道了担心,但一味退让,只会让驸马得寸进尺……”
“我真的是喜极而泣,怀孕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告诉郡主,让郡主替您……”
盼儿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愤怒的表情僵住,全都变成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听?
慕容雪方才的反应,也与盼儿如出一辙。
眼下见她露出这般神色,慕容雪便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的泪花也随之闪烁。
“我怀孕了,我是高兴的。”
盼儿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她的震惊全都化作了满腔的喜悦。
她与慕容雪不愧是亲主仆,她的反应跟慕容雪简直一模一样,她也发出了一声又尖又利的尖叫。
兰清笳的耳膜又遭了一次罪,手再次一抖,一滴墨汁再次滴在了纸上,刚刚才誊抄好的方子,又毁了。
兰清笳:……